烈武十七年,春穿暖花开,北京紫禁城!
文华殿外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被暖风卷着,偶尔有几片调皮地穿过雕花长窗,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
殿内,熏香袅袅,却不再是往日那种沉重压抑的檀香,而是换上了更为清雅淡远的兰芷之香,仿佛也预示着帝国气象的焕然一新。
二十二岁的皇太子朱和塳端坐在属于父皇的紫檀木大案后,身姿挺拔,着一袭杏黄色的常服,唯有领口与袖缘用银线绣着四爪蟒纹。
他面前堆叠着高高的奏章,但他批阅的速度极快,朱笔挥洒,时而停顿沉吟,时而疾书数行,决策果断,条理清晰。
偶尔抬起头时,那双年轻却已沉淀下足够深度的眼眸里,锐利与沉稳交织,竟已有其父烈武帝朱慈炯的七八分神韵。
五十岁的朱慈炯,此刻却悠闲地坐在窗下的紫檀木躺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对温润的玉球,半眯着眼,看着窗外流云变幻。
又听着身后好大儿翻动奏章、笔下沙沙的声响,以及偶尔与侍立一旁的新任总理大臣陈永华的低语问答。
五年了。自烈武十二年那场席卷帝国肌体、刮骨疗毒般的巨变之后,大明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枷锁,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迅猛发展期。
内部,那些盘根错节、尾大不掉的世家巨族被连根拔起,空出来的庞大财富和土地被收归国有或低价发卖给自耕农,更地激发了民间活力。
科举取士更加注重实务,大量新鲜血液注入官僚体系;监察部和国安部在皇室的直接掌控下,如同两把时刻高悬的利剑,对官员贪腐保持着高压态势,吏治为之一清。
外部,朝鲜设省,扶桑平定,漠南蒙古臣服,南疆诸邦重归宁静。来自美洲的高产作物如番薯、玉米得以更大范围推广,人口更快增长。
各色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东南沿海的海外贸易额连年翻番,白银流入如同潮水。
朝廷的官营矿业、炼钢冶铁、香烟、制盐、造船、纺织、玻璃等等大工厂的规模不断扩大,新技术、新工艺被不断引入和改良。
帝国的国库前所未有的充盈,百姓的负担得以减轻,生活肉眼可见地富足起来。
京城的大街上,车马粼粼,商铺林立,各种口音的商贾往来不绝,百姓脸上多了笑容,少了惶惑。
朱慈炯很满意,他用了半生心血,终于将这艘古老的帝国巨舰扳回了正确的航道,并且注入了新的动力。
如今,他看着日渐成熟的太子,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了。
“父皇,”朱和塳处理完一批奏章,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陈阁老报上来,去年全国赋税总额,比烈武十二年增加了五成有余。”
“新式的飞梭织机效率惊人,出产的绸缎在欧罗巴卖出了黄金价。儿臣想着,是不是可以再减一波农税,进一步鼓励垦荒,鼓励生育?”
朱慈炯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道:“你是常务副皇帝,你决定就好。只是记住,减税是好事!”
“但军队的饷银、研究院的经费、各地基建的投入,一分都不能少。钱袋子,要捏紧,也要会花。”
“儿臣明白。”朱和塳点头,又看向陈永华,“陈先生,关于疏浚大运河山东段的事,预算再核一遍,要确保每两银子都用到实处。监察部那边,会派专人跟进审计。”
陈永华如今已是内阁首揆,气质愈发沉凝,闻言躬身道:“殿下放心,臣已遣干员实地勘测,预算必力求精准。”
“审计之事,臣会与付部长密切配合。”他心中暗叹,太子殿下真是把陛下“抓大放小”、“紧握枪杆子和钱袋子”的精髓学了个十足十。
甚至青出于蓝,心思缜密,手段老辣,被热一些官员私下称之为“小阴批”,绝非虚言。
政务琐事尽数丢给内阁,自己则牢牢掌控着核心权力,轻松自在,却又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朱慈炯听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偷懒?或许是吧。但更重要的是,他要让朱和塳在实践中真正学会如何做一个皇帝。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老总理张煌言,三年前致仕荣归,回到了魂牵梦萦的西子湖畔。老人家时常在岳飞庙和于谦祠前徘徊,感慨世事轮回,与西湖似有宿缘。如此结局,对于一位鞠躬尽瘁的老臣来说,已是圆满。
。。。。。。
烈武二十二年,秋风萧瑟,文华殿偏殿!
又一个五年过去,朱慈炯五十五岁,两鬓已见斑白,但精神依旧矍铄,暂时没能如愿传位。
朱和塳二十七岁,正值年富力强,眉宇间的青涩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沉稳和偶尔闪过的、与其父如出一辙的锐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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