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我艰难地走着,每一步都伴随着脚底传来的刺痛,那是被碎石子硌到的感觉。这些碎石子就像隐藏在道路中的小恶魔,时不时地给我来上一下,让我苦不堪言。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身上,但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暖意。这不是清晨的微凉,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直达灵魂深处。这种冷,让我想起了在古墓甬道里贴着石壁行走时的感觉,阴森而恐怖。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还留着之前在墓室里撞到时的钝痛感,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那种疼痛依然清晰可感。然而,此刻我却感觉到后颈处多了一点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沾在了上面。
我抬起手,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指尖。只见指尖上沾着一些淡灰色的粉末,这些粉末与古墓里金砖缝隙里的积尘一模一样。我心中一紧,这些粉末是怎么跑到我身上来的?难道是在古墓里沾上的?可我明明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啊……
“不对劲啊……”
我突然停下脚步,喉咙有些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老胡还在前面喋喋不休地说着酱肘子,那股子馋劲就好像他已经闻到了香味似的。叶小孤则不紧不慢地走在中间,他的步伐异常稳健,就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崎岖的山路,而是平坦的大道。
然而,我的目光却被叶小孤的裤脚吸引住了。那上面沾染着一些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古墓里特有的青灰色岩屑!
这可太奇怪了,我们明明已经离开古墓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这些岩屑怎么还会沾在他的裤脚上呢?
“怎么啦?快走啊!再磨蹭下去,馆子都该开门了!”
老胡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催促我,他肩上扛着的工兵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当我看向那铲子的反光时,却发现它并没有映照出周围的树影,反而呈现出一片模糊的青灰色,那颜色,就如同古墓的石壁一般。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猛地抬头看天。刚才还能看到的蓝天,此刻竟被一层淡灰色的雾罩住了,阳光变成了惨白的光,透过雾洒下来,落在地上没有影子——我们三个人,连一道影子都没有。
“你们看天上……”我颤着嗓子说,手指着头顶的雾。
叶小孤和老胡同时抬头,老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扛着的工兵铲“哐当”掉在地上:“怎么回事?天怎么成这样了?影子呢?咱的影子怎么没了?”
叶小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指尖沾起一点灰,放在鼻尖闻了闻:“是古墓的瘴气,我们没走出去,还在古墓的‘幻道’里。”
“幻道?”我心里一沉,手背上的星痕突然发烫,淡白色的痕印又开始变深,慢慢恢复成之前的暗红色,“啥意思?咱刚才不是已经封了瘴气本体吗?怎么还在幻道里?”
“封的是瘴气的‘形’,没封它的‘魂’。”叶小孤站起身,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放松,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警惕,“这古墓底下连通着阴脉,瘴气早就和阴脉缠在一起了,我们看到的‘出去’,是它造的幻像。”
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前面的山路慢慢消失,变成了熟悉的青石板甬道,两侧的树木变成了嵌着矿石的岩壁,连空气里的草木味都变成了古墓里的潮湿霉味——我们真的还在古墓里,刚才的下山路、阳光、雾,全都是假的。
老胡骂了句粗话,捡起工兵铲横在身前:“他娘的!这破瘴气还没完没了了!叶小子,咱现在怎么办?再回去封一次?”
叶小孤没说话,只是盯着甬道深处。
那里的雾越来越浓,淡灰色慢慢变成了青蓝色,和之前在冥门看到的雾一模一样,雾里传来极轻的“叮当”声,是铁链碰撞的声音,还有布料拖地的“窸窣”声——是黑白无常!
“别出声,跟着我。”
叶小孤的声音压得很低,从背包里摸出几张黄符攥在手里,“这不是瘴气的幻像,是阴脉的‘显形’,我们现在站在古墓和阴曹地府的交界线上。”
青蓝色的雾里,两道熟悉的轮廓慢慢浮现——黑袍的无常握着铁链,白袍的无常拿着令牌,他们的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泛着冷光的眼睛,正盯着我们的方向。
“引路。”黑袍无常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没有起伏,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压迫感,“阴曹地府门已开,阴脉瘴气需归位,尔等勿要阻拦。”
老胡攥着工兵铲的手都在抖,却还硬撑着喊:“凭什么听你的!咱凭本事封了瘴气,凭啥要归位!”
白袍无常手里的令牌突然亮了一下,一道白光射向老胡,叶小孤眼疾手快,扔出一张黄符挡在老胡身前,符纸“滋啦”一声燃尽,白光也散了。“别冲动。”叶小孤拉住老胡,声音冷得像冰,“他们不是敌人,是阴脉的‘差’,瘴气归位才能彻底断了幻道。”
我手背上的星痕越来越烫,暗红的光指向黑白无常身后的雾里。
那里的雾正在慢慢散开,露出一道巨大的石门,门楣上刻着的“阴曹地府”四个篆字,比之前在井底看到的更清晰,字缝里渗出的不是黑色汁液,是淡金色的光,像在召唤我们。
“我们要跟着他们进去?”我声音发颤,心里的恐惧和疑惑缠在一起——之前封瘴气、走幻道、见无常,到底哪一步是真的?我们现在要去的,是真的阴曹地府吗?
叶小孤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坚定:“只有进去,才能真正走出去。这古墓本就是阴脉的‘门’,我们误打误撞开了门,现在只能顺着阴脉走,找到阴曹地府的‘镇脉点’,才能彻底断了瘴气的源头。”
老胡还想反驳,可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白无常,还有周围不断收缩的甬道,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行!走就走!反正都这样了,倒要看看阴曹地府长啥样!要是真有阎王爷,咱还能跟他唠唠嗑!”
我深吸一口气,手背上的星痕已经亮得刺眼,暗红的光和黑白无常身上的光隐隐呼应。我知道,现在没有退路,只能跟着他们走,不管前面是真的阴曹地府,还是另一个幻道,至少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还有叶小孤的冷静,老胡的粗劲,还有手背上的星痕指引。
青蓝色的雾越来越浓,黑白无常转身往石门方向走,我们跟在后面,脚步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声音,像飘在空气里。甬道两侧的岩壁慢慢消失,变成了无边的雾,只有手背上的星痕和无常的令牌光,能照亮眼前的路。
石门越来越近,门楣上的“阴曹地府”四个篆字泛着的金光越来越亮,门后传来一阵极轻的水流声,像之前在地下河听到的,却更沉稳,更肃穆。我手背上的星痕突然不再发烫,变得异常温润,像贴了块暖玉——它在告诉我们,前面不是危险,是真正的终点。
老胡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要是等会儿真见着阎王爷,咱可别怂啊……”
叶小孤没说话,只是握了握手里的黄符,眼神坚定。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摸了摸手背上的星痕,心里的恐惧慢慢淡了下去——不管前面是什么,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总能闯过去。
石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里面不是黑暗,是一片泛着淡金光的空间,远处能看到模糊的桥梁轮廓,桥上似乎有无数人影在走动。
黑白无常率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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