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城市灯火次第亮起。我们定好闹钟,早早熄灯休息。房间里只剩下白牙偶尔划拉屏幕的微弱光亮和它压抑的嘟囔声:“这关怎么这么难……”
凌晨时分,夜色最浓。闹钟轻声响起,我们悄然起身,收拾妥当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店。
在路边等车时,白天的雨让夜间的空气湿冷彻骨,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昏黄的光晕,氤氲着未散的水汽。
出租车将我们带到城西老城区,这里的寂静与市中心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片被遗忘的角落,连野猫的踪迹都看不到。
根据论坛上那语焉不详的帖子,我们在一片即将拆迁的旧街巷前下了车。
残破的墙壁上涂满了“拆”字,歪斜的电线杆拉扯着蛛网般的线路,大多数窗户都是黑洞洞的,了无生气。
“是这附近没错,但引路人会在哪儿?”李浩然压低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深夜的寒风吹过空荡的街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白牙从我脚边蹿出,它不再是那副懒散模样,脖颈上的毛微微炸起,鼻子不断抽动,在潮湿冰冷的空气里仔细分辨着。
“找找阴气比较重的地方,也许能找到引路人。”白牙低声说道。
“这时候得看你的狗鼻子了。”我推动轮椅,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牙没好气地甩了甩尾巴,但并未反驳,显然也认同此刻它是探寻的主力。它不再多言,开始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引路。
不过五六分钟,就在巷道即将拐弯处,白牙突然停下。
“这里。”它的声音压得极低,“气味在这里最浓。”
眼前是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墙壁斑驳,角落里堆着些废弃的竹筐。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锈迹斑斑的老式路灯,灯罩破裂,发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
然而,那里空无一人。
“找错了?”李浩然皱眉,那只鬼手微微握紧。
就在这时,坏掉的路灯猛地闪烁几下,熄灭了。黑暗笼罩下来,我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紧接着,转角阴影深处,一盏豆大的幽绿火苗无声亮起。
昏黄光线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墙角,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他穿着一身褪色的古装,身形干瘦,背对着我们,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幽绿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
白牙微微点头示意。
这就是引路人。
我驱动轮椅上前,按照规矩,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百元“鬼钱”轻轻放在墙角一块略凸起的砖上。
干瘦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旧毡帽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他尖削的下巴和苍黄的皮肤。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指尖异常冰凉,拈起那张纸币。
幽绿的灯火映照下,他验看了钞票,随即从怀中点出八张十元纸钞。找零递来时,他的指尖擦过我的掌心,冷得刺骨。
然后,他做了件出乎意料的事。他又取出两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不由分说地塞进我们手中。面具触感冰凉滑腻,我低头一看,心头猛地一紧——那是两张扭曲的鬼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眶空洞,仿佛在无声尖笑。
引路人抬手,枯指指向巷子尽头的一面砖墙。那墙面忽然泛起水波般的纹路,后面隐约传来奇异的喧嚣。他提着油灯,径直走向墙壁,身影竟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我和李浩然对视一眼,同时戴上了面具。
穿过墙壁的刹那,仿佛浸入冰水。耳边骤然炸开一片光怪陆离的喧嚣——
眼前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街。无数灯笼悬挂在两侧,散发着幽绿、惨白、暗红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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