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徐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止不住的颤抖,“你是在指责先生跟谭主事的事有关吗?”
她鼓起勇气去看谭九鼎。“你知道?所以,才不愿意靠近医馆?”
“……”
谭九鼎在沉默片刻后,吐出一声能把地面砸出坑的沉重叹息。
无可奈何才说:“那年,三十六年,我陪父亲一同赴辽东,临行前曾见父亲在读一封信,信中之人劝父亲行要务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款是‘达臣’二字。”
徐绮闻之眉头一抬。
谭九鼎继续道:“那是南鹤的表字。”
……没错,南鹤先生是他致仕还乡后的自号。本名是孟敏行,字达臣。
徐绮第一反应是有人跟先生撞了同字。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清正无私的南鹤先生,竟会劝一个身居要职的官员虚应故事。
那人既然会这么劝,就说明他早知道辽东边军里有问题!而选择了知情不报、姑息养奸!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先生会做的事。
可谭九鼎的话最终还是粉碎了她的侥幸幻想——
“……后来,父亲在辽东都指挥使宁治道的案头,发现了同样字迹的信,信中人提醒了他父亲被派去核查的目的,还要他‘小心应对’,呵。”
“不过这回,他落款不是‘达臣’,而是一个‘孟’字。”
徐绮若非是坐着的,此刻定要身子不稳了。
这几乎是把证据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那信呢?”
谭九鼎瞥她一眼,没答话。
徐绮了然,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如果这样的凭证留存,那谭肃在被扣上莫须有罪名时,一定会拿出来申辩。又怎会到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凄凉下场。
“啪啪啪。”
胡青拍手叫好,喜上眉梢:“好一段官场沉浮。大老爷们玩得比咱们可花多了,嘿嘿。”
他的讥讽叫徐绮脸上发烫,气恼,却发泄不出。
她被一股背叛感席卷,越来越不懂自己看见的、听见的,究竟哪些才是真,哪些才是假。
“依我看呐……”胡青的话刚出口,忽然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只听得外面响起对话,而后暖阁门扉被叩响:
“谭宪台、三小姐,苗州尊来了,说有要事相告。”
邱启名的声音传来。
“请进。”
门打开,门外正是苗纪,身后还带着几个人。
徐绮想起旁边还有胡青,可偏头去看,那人却早在自己低头沉思时,不知去了何处。门窗关着,鬼一样在密室中消失不见了。
苗纪没给她思索和寻找的时机,才迈进来,就张口道:“下官派人将那发现尸身的仆妇带回州衙问话,发现了一些重要之事,觉得应该告宪台大人知晓,索性将人带来,一并供大人查问清楚。”
谭九鼎已经正襟危坐,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点头应:
“苗州尊有心了。”
“来啊,押进来。”
苗纪入座,正坐在了刚刚胡青的位置上,瞥了眼夹几上凌乱的茶果,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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