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荒芜真言
众人循朱厌爪尖指引向药王谷走了半日,行至中州平原时,铅灰雾霭突然漫卷而来,枯萎芦苇丛“唰”地齐根断裂。轩辕氏修士的照影剑突然铮鸣脱手,剑脊铭文像沙粒般剥落,剑身悬在半空颤了三颤,“崩”地碎成铁屑混进狂风,连渣都没剩。朱厌幼兽昂首发啸,虎咆声浪推开十丈浓雾,圈出半球形屏障护住营地,绒毛还在因虚弱轻颤。
姜清雪腕间青藤探进沙土,刚触到就结满霜纹,她蹙眉望向雾墙:“这雾在抹除器物真名!”天机阁弟子跪坐沙地,指间星砂簌簌落,在玄武岩上刻“镇岳钟”古篆。钟影随字显形,漾开的气浪撞散试图钻进来的灰雾,总算稳住一角。赤霄袖中棋枰残片烫得厉害,残局自动推演时,他瞥见雾里飘苍白人影,人影过处,神农修士的药锄瞬间锈成灰,连木柄都化了。
“是概念残象!”轩辕少主剑指划破掌心,血珠射进雾墙,人影凝实半瞬——竟是三百年前陨落的炼器宗师残念。残念抬手就点向营地中央的引路罗盘,想毁了众人的方向。朱厌猛地扑上去,啸声震碎残念,可屏障外狂风卷铁屑成巨斧,“呼”地劈向屏障,眼看就要砸穿。
第二节?星砂溯名
巨斧砸在声波屏障上的刹那,天机阁弟子翻掌拍向岩面,星砂篆文爆银芒,镇岳钟虚影“嗡”地响起来,气浪把巨斧震回沙尘里。十余名修士趁机结阵,指尖星砂在法器上飞快刻名,想保住器物真名。可刻刀刚划过青铜方鼎,鼎耳“承天”二字就模糊了,鼎身裂口里渗黑浆,像烂泥似的往下滴。
赤霄弹飞棋枰残片,黑白棋子嵌进裂缝,黑浆顿时断了流。姜清雪青藤缠紧鼎足,使劲往后拽,方鼎“轰隆”砸进雾墙,总算没让黑浆染到其他法器。可闷响还没停,七把飞剑突然没了灵光,剑主“噗”地呕血倒地,本命剑化赤红铁水,顺着沙地渗进地下,连痕迹都没留。
朱厌焦躁地刨着地,金瞳死死盯着雾墙——那里又凝出苍白人影,指尖绕着文字分解的光尘,正盯着神农修士的百草囊。“守器名就是守道心!”天机阁首徒咬破舌尖,精血混星砂泼向雾墙,血砂凝成“破魔弩”三字。营地边的巨弩“嗡”地响,弩箭自己射出去,正中人影眉心,人影散成灰雾,可更多光尘又在雾里聚,没完没了。
第三节?焚字守魂
人影溃散的瞬间,燃烧的药名突然引了连锁反应——营地东侧丹炉“轰”地炸了,炉壁“三昧”篆文化流火,往修士身上飘。轩辕少主旋身斩出剑幕,流火撞在剑气上溅星点,可火星沾地就生灰斑,斑痕里爬透明蠕虫,专啃器物上的文字。姜清雪青藤织网罩过去,网刚碰灰斑,她腕间就显星形草环虚影,草叶纹路和虫噬痕迹一样,蠕虫突然僵住,“啪嗒”掉在地上。
“用草木真言反制!”姜清雪扯断发带抛上天,发带化千缕青丝刻进地面,草纹蔓延开,蠕虫碰到就化水。赤霄趁机展开棋枰领域,三百六十一格星位浮起来,拦住扑向药王谷弟子的蠕虫。黑子落处,虫尸晶化散了;白子落处,半页《灵草纲目》浮出来,想补全被抹除的草药名。
朱厌跳进领域中心,虎爪拍碎想重组书页的灰雾,不让雾里的力量毁了文字。可雾墙深处传来空洞的吟诵声,所有修士的佩玉突然裂了,玉器真名在裂缝里闪,眼看就要灭。天机阁首徒“咚”地跪地上,掌里的星砂往雾里飘,他想抓都抓不住,营地的防御眼看就要垮。
第四节?玉碎灵湮
佩玉的裂纹越扩越大,天机阁弟子怀里的定魂玉圭突然暗了,“安神”二字化青烟飘走,玉圭“咔”地碎了。七名修士抱头跪倒,耳鼻渗血,神魂像被扯着疼。轩辕少主撕下袖袍,咬破食指,用血在战旗上写轩辕族徽,旗面夔纹亮起来,众人的疼才轻了点,可雾里又射来真言锁链,尖端字符扭得像蛇,直刺朱厌眉心。
赤霄袖中棋枰残片飞旋,黑白棋子撞上锁链,溅起火星,可锁链太多,根本拦不完。姜清雪的草环突然脱手,涨成丈大,缠住三根锁链猛绞,“铮”的金石声里,草叶和锁链一起裂,黑浆从裂缝里渗出来,沾到草环就腐蚀出洞。朱厌想躲,可营地西侧又传金铁悲鸣——神农修士的百草囊“滋啦”爆了,草药名在空中烧,灰雾趁机往囊里钻。
朱厌转身喷赤金光焰,裹住毒烟烧成琉璃球,“啪”地砸在地上。可雾里的锁链又缠上来,缠住它后肢,越收越紧,疼得它直甩腿。轩辕战旗突然自己烧起来,血绘夔纹浮在空中,化成光盾抵住锁链。天机阁首徒趁机把星砂拍进地脉,沙粒凝成“镇”字,“嗖”地钻进朱厌眉心,总算帮它挣开了锁链。
第五节?花映真名
朱厌额间“镇”字爆金芒,锁链“咔嚓”全断了,雾墙深处传来凄厉尖啸,像是被激怒了。赤霄袖里的四时花突然开了,花瓣边缘垂青白光丝,光丝过处,枯萎的芦苇抽出新芽,五丈内的荒原突然绿了,草木结界把灰雾挡在外面,佩玉的崩裂声也停了。姜清雪的草环在空中重组,化成三尺青锋,剑身没刻字,却流着天然叶脉纹,一看就带着草木的力量。
她握着剑就冲向雾墙核心,剑锋过处,锁链全断了,雾霭裂出缝,里面露半截残碑,碑面爬满爪痕,像是被巨兽挠过。天机阁弟子把星砂泼上去,可砂粒全被碑文吞了,半点反应没有。“是混沌纪年的镇界碑!”首徒刚喊完,碑文就投出幻象:远古战场上,万千法宝的真名化火雨落,修士们在无名侵蚀下,躯体晶化散了,连骨头都没剩。
轩辕战旗的火焰慢慢弱了,血夔纹淡得像烟,几根锁链又缠上赤霄脚踝。棋枰残片自己结阵,黑白子在他脚下铺阴阳鱼,想挡住锁链。可锁链“铮”地绞碎太极图,赤霄差点被拽倒,就在这时,四时花的花蕊突然射出去,缠住碑顶,碑文里的力量突然反过来灌进花蕊,残碑“嗡嗡”地颤,像是要活过来。
第六节?碑魂归寂
花蕊爆七色霞光,碑文像活蛇似的扭,雾里的灰雾翻涌着往碑里钻,想夺回力量。赤霄双掌按在棋枰阵眼上,残局推演得飞快,阴阳鱼倒着转,地面散落的兵器碎屑“哗啦啦”飘起来,全聚向残碑。“用器魂反哺真名!”轩辕少主剑指天,本命剑“凌霄”二字飞出来,化金纹烙在碑上,金纹过处,碑文裂得更厉害。
其他修士也反应过来,把法器真名逼出来,印在残碑上——神农的药鼎名、天机阁的星盘名、轩辕的剑名,碑面爬满流光彩痕,像给残碑披了层彩衣。朱厌跳上碑顶,爪尖按碎中央的混沌铭文,裂口里渗黑浆,黏糊糊的像沥青。姜清雪握着草木剑刺进去,剑身叶脉纹亮得像翡翠,黑浆一碰到光就凝住,碎成小块往下掉。
残碑“轰”地炸成玉粉,雾霭顺着风散了,露出光秃秃的荒原,地上铺满兵器残骸,像银毯子。四时花苞裹着最后一块碑文碎片,飘回赤霄袖里。东方地平线露出晨曦,照在满地晶化的蠕虫残骸上,亮晶晶的,总算没了危险。众人看着彼此破损的法器,虽累得够呛,可总算保住了性命,还破了这无名之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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