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的烛火晃得人影发虚,安陵容支着肘坐在妆台前,耳坠上的银铃随着檐角风响轻轻颤动。
她指尖捻着枚刚绣好的兰草络子,听着小太监低声回禀,忽然笑了——
富察贵人的赤金点翠步摇被华妃拿去赏了贴身宫女,江贵人新制的苏绣披风成了翊坤宫的坐垫。
连素来闭宫不出的博尔济吉特贵人,那面传了三代的蒙古银镜都被翊坤宫的人“借“去把玩,至今未还。
“满军旗的贵人们这几日聚在景仁宫,怕是要联名递牌子了。”
锦绣端来热茶,声音压得极低,“富察大人昨儿在朝堂上都给皇上递了眼色,博尔济吉特王爷的密信也刚送进养心殿。“
安陵容放下络子,铜镜里映出她眼底的冷光:“华妃仗着年羹尧刚晋了一等公,就真当这后宫是她家的了?”
“满蒙军旗的脸面,岂是她能踩的?”
她指尖划过妆盒里的东珠,“去告诉富察贵人,就说我这几日偶感风寒,怕是没法去景仁宫陪她说话——但有些事,总得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话传到养心殿时,皇上正翻着满蒙亲贵联名的折子,朱砂笔悬在“华妃“二字上迟迟未落。
年羹尧晋爵未满一月,确实不宜重罚,可满蒙军旗的怨气若压不住,怕是要动摇根基。
“传旨。“皇上终于落笔,语气听不出喜怒,“华妃罚俸三月,禁足翊坤宫思过。”
“告诉她,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旗人的体面,不能破。“
苏培盛领旨时,瞥见皇上案头那枚博尔济吉特部进献的狼牙佩,忽然明白——
皇上这是借罚俸禁足,既给了满蒙贵人体面,又没伤着年家的根本,端的是滴水不漏。
翊坤宫里,华妃摔了整套翡翠茶具,碎片溅到鎏金炉上,火星子吓得太监们跪了一地。
“皇上就为这点小事罚我?“她红着眼眶嘶吼,“年家为他镇守西北,我在后宫替他料理这些莺莺燕燕,他倒好!“
周宁海忙跪爬着去捡碎片:“娘娘息怒!皇上也是无奈,满蒙那些人……”
“无奈?“华妃冷笑,一脚踹翻香案,“我看他是腻了!等我哥班师回朝,看谁还敢动我!“
可禁足的牌子已经挂在翊坤宫门口,明黄色的封条贴得死死的。
宫人们路过时都绕着走,谁都清楚,这位宠冠六宫的华妃,这次是真撞在铁板上了。
安陵容瞧着宫里近来的动静,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她暗自筹备了大半个正月,终于将那道孙尼额芬白糕琢磨透了——
这方子是托人从宫外特意寻来的,原是满族传统吃食,经她一番改良,更显精致。
这日午后,她正看着小厨房的厨子做最后的调试,锦绣在一旁帮着递料,轻声道:“小主,这糕子用牛奶和面粉做底,又加了青红丝、青梅、芝麻,瞧着就清爽。”
安陵容点点头,指尖拂过刚揉好的面团:“寻常的孙尼额芬糕偏扎实,我让他们多揉了半个时辰,得让糕体绵密些才好。”
她指着案上的梨木模子,“等会儿便用这个压出‘福’‘寿’纹样,再用红曲粉点几瓣梅花,看着也喜庆。”
厨子按她的吩咐塑形,入炉烘烤时,奶香混着麦香渐渐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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