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这般不疾不徐地承着宠,倒不显扎眼,没落得独得圣恩的话柄。
偏那华妃,虽还在禁足期间,宫中却无人敢真个怠慢——谁不知年羹尧在外势大?
所谓禁足,不过是皇上暂不去翊坤宫,份例用度、宫人权柄,依旧半点不少。
华妃虽还在翊坤宫禁足,可宫人们路过那朱漆大门时,脚步总比别处放轻三分。
年羹尧在西北又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宫里时,连内务府给翊坤宫送的份例都悄悄加了两成,颂芝带着太监们往库房搬东西时,腰杆挺得比从前更直了。
“娘娘,富察贵人昨儿又陪皇上在御花园遛弯了,听说还赏了对玉如意。”
周宁海低声回话,见华妃正对着铜镜试新做的旗头,语气里带着点不甘。
华妃嗤笑一声,将赤金流苏往鬓边一插:“富察家的丫头?除了会撒泼还会什么?”
“皇上不过是看着满军旗的面子,给她几分体面罢了。”
她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眉眼,“等着瞧,用不了几日,这宫里的风头还得是我的。”
养心殿内,烛火映着御案上堆叠的密折,年羹尧的名字在纸页间反复出现,皇上指尖轻叩案面,目光沉凝。
后宫需得有能分执事务之人,他心中已在暗暗权衡。
最先承宠的是富察贵人,满蒙军旗出身,家世在后宫中算得顶尖。
只是几番相处下来,皇上便觉此女格局太小,满心只在争风吃醋上,遇事毫无主见,难堪大用。
再看那谨贵人,其父安比槐不过是江南一介小吏,家世着实单薄。
皇上若想借她来制衡华妃一党,她显然力不从心,自然难以入皇上的眼。
皇上之所以对她另眼相看,不过是念及她心中对自己一片真情,得了几分慰藉罢了。
但要说凭这份恩宠,便能让她与华妃抗衡,则远远不够。
江贵人倒是家世尚可,其父身为四川布政使,正三品官阶摆在那里。
可那日回话时,一句“臣妾只知侍奉皇上,不懂宫务”,便显露出她避事的性子,显然无意也无力分担宫闱之事,皇上便也断了这份心思。
目光终落于沈贵人名下。
其父乃济州协领,虽非顶尖勋贵,却是旗营要职,根基稳固。
尤为难得的是,沈贵人向来处事周全,且闻其家中自幼便以主母之仪教养,性情沉稳,干练有度,正是此番所需之人。
心念既定,皇上当晚便翻了沈贵人的绿头牌,且一连数日未曾间断。
恩宠之下,一道旨意降下,赐“惠”字为号,沈贵人自此晋为惠贵人,开始在后宫显露锋芒。
皇后心思通透,自然明白皇上的用意,并未委以重任,只分了些核对宫份、查验库房的细活让她经手。
这日,惠贵人到景仁宫领差事,皇后温言提点:“这些事看着琐碎,却是打理六宫的根基。”
“你且慢慢学,用心去做,自然能摸出些门道。”
惠贵人屈膝应下,声音沉稳:“臣妾谢皇后娘娘指点,定当尽心。”
退出宫殿时,廊下寒风卷起碎雪,她拢了拢衣襟,眸中已多了几分笃定——这后宫的担子,她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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