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昂首向天,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自己的名字:“寇——仲!”
三百草莽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寇仲的意图。
他们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刀剑,只是挺直了胸膛,对着那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齐声呐喊。
“王二虎!”
“李铁牛!”
“张麻子!”
三百个名字,三百声呐喊,汇成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如惊雷滚滚,炸响在断龙岭的夜空!
这声音充满了不屈、愤怒与最原始的生命力,竟跨越百里之遥,与那光芒渐暗的名源之井产生了玄之又玄的共鸣!
嗡——!
名源之井中,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赤色火焰冲天而起,撕裂夜幕,如天外飞仙,瞬息而至,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执法者的阵型!
赤焰过处,执法者们甚至来不及惨叫,他们的身体连同魂魄,瞬间被那股蕴含着众生之念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寇仲站在碑顶,望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放声大笑:“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们靠册子记人,老子靠兄弟喊名!名字,是喊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
残存的执法者肝胆俱裂,屁滚尿流地溃退。
唯有一名头目,被赤焰燎断了半边身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怨毒地嘶吼:“你们的名字……终将被天收回!”
另一边,一座刚刚觉醒的村落里,气氛却诡异而压抑。
婠婠一袭白衣,赤足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仿佛不染尘埃的幽谷精灵。
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跪在一块石板前,用尖锐的石子刻下了“阿诚”二字。
刻完之后,少年癫狂大笑,笑声里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毫无光彩。
婠婠缓步上前,纤纤玉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声音柔媚入骨:“你改名叫阿诚,只是为了让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能正眼看你一次?可在他心里,你永远都只是那个让他蒙羞的‘逆子’,不是吗?”
少年狂笑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痛哭失声。
他最大的执念,最深的痛苦,被婠婠一语道破。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婠婠的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黑气悄然钻入少年的天灵盖。
那是她以无上魔功凝练的“心狱种子”,专门以人的执念与痛苦为食粮。
种子入魂,瞬间生根发芽。
次日,少年主动擦去了石板上的“阿诚”二字,来到婠婠面前,双膝跪地,眼神狂热而虔诚:“求圣女为我赐名,我愿以余生,赎清我的罪孽!”
婠婠满意地笑了,朱唇轻启,赐下二字:“赎罪。”
“谢圣女赐名!”少年如获至宝,重重叩首。
婠婠望着他,笑容依旧,眼神却冰冷如霜:“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遥遥望向名源之井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赵轩给世人的是所谓的自由,我给的,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归属。人心啊,从来不怕枷锁,怕的,是无处可归。”
名源之井畔。
徐子陵已在此盘坐了七日七夜,那柄古朴的长剑始终横于膝上,人与剑仿佛都化作了山石,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没有理会井光的变化,也没有在意周围的喧嚣。
他的心神,早已超脱了这片大地,触及到了更高远、更虚无的层面。
在他的感知中,苍穹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双眼睛,那些眼睛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法则神念构成,它们是上古天庭覆灭后遗留下来的监察法阵——“名册之眼”。
这些眼睛正在悄然窥探着大地,试图将每一个自书其名者的气息、样貌、真名,重新记录下来,编入一本无形的“天命名簿”。
一旦记录完成,所谓的自名,不过是换了一本新的奴役契约,所有人的命运,将再次被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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