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明天进城,不是他娘的让你们去撒欢抢劫!
咱们是武装讨饷!是天经地义!不是造反!
目标只有那几个:死太监高起潜、巡抚赵文华、还有开封府那几个助纣为虐的狗官!
抄了他们的家,打开府库,拿到咱们该得的银子!
谁要是敢不听号令,趁机滥杀无辜、奸淫掳掠,坏了咱们招安的大事……”
他猛地抽出腰刀,冰冷的刀锋在火把下闪烁着寒光,“我左粱玉,亲自砍了他的脑袋!祭旗!”
孙胜立刻拍着胸脯,恶狠狠地保证:“左大哥放心!咱当兵的大多是豫州本地的穷苦人出身,知道轻重!
谁要是不听话,不用您动手,我孙胜第一个砍了他!”
左粱玉点了点头,又看向石坚:“老石,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石坚连忙道:“准备好了!旗杆、竹竿、还有……还有不少白布!”他语气有些含糊,没敢说这些做白事用的东西是从哪里“搞”来的。
左粱玉也不深究,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夜赶制大旗!
就写:
‘诛阉患,斩蠹臣’!
‘慰忠魂,清君侧’!
‘讨饷报国,天经地义’!
‘克扣抚恤,天理不容’!
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咱们是为什么而战!”
众千户纷纷点头附和,接过命令立刻分头去准备。
他们此刻空前团结,目标明确——就是武装讨饷,然后逼朝廷招安。
要是宋江见了左梁玉这伙人,怕是得叹自己手下远不如他们齐心。
他当初提招安,底下人不是“招甚鸟安”便是忿忿不平;
可左梁玉这边,却是众人一心、全都朝着讨薪后招安这条路去。
若是左粱玉此刻说要学李踏天那样掀翻大魏朝,自己当皇帝,估计这群军官当夜就得收拾行李跑路。
他们的阶级属性和体制内身份,注定了他们的反抗有其天然的局限性,诉求始终局限于体制内的利益和“公道”,绝非彻底推翻现有秩序。
夜深了,豫州军大营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
食物的香气、武器的碰撞声、军官的呵斥声、以及赶制旗帜的忙碌景象交织在一起。
到了后半夜,简单的饭食并未能平息沸腾的血液,反而像是给即将喷发的火山又添了一把柴。
左粱玉看着军心可用,不再等待,直接下令开拔!
这支打着“诛奸臣、讨血债、要活命”旗号的乞活军,沉默而迅速地整队,如同一条条苏醒的巨蟒,开始向着远处那片灯火阑珊的开封府城蠕动前进。
寒冷的夜风中,石坚带着一队人,将不知从何处搞来的大量白布条分发给士兵,让大家系在额头上,作为标识。
看着那些明显是丧事用的白布,以及石坚不知从哪弄来的、带着油漆味的崭新红木棺材(里面收殓着刘全和高猛的遗体),左粱玉沉默着,没有追问。
他知道,八成是“征用”了沿途某个倒霉棺材铺的全部家当。
刘全和高猛生前的亲兵部下,默默地抬起沉重的棺材,走在队伍最前方。
他们一边走,一边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反复呼喊着两个字,那声音如同丧钟,在寂静的夜路上回荡:
“公道!”
“公道!!”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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