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媪两眼一瞪,正想说自己哪里知道。下一瞬,掌心沉了沉。绣花锻面的锦袋鲜艳精致,里头鼓鼓囊囊尽是金珠子。
她脸色几番变幻,声线却明显弱下去。
“女郎这是做什么?”
注春收回手道,“全府上下谁人不知,您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这茶水合该请一回。”
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对方表情就又变了。
伺候的再尽心尽力,老夫人都没给过她哪怕一颗金珠子。
宁氏富得流油,这点所有人心知肚明,但没想到富成这样……一出手就是满袋的金珠,显然超出刘媪的认知。
要说没人打过宁氏嫁妆主意,那是假的。
但她带来的那些人手,都是家生仆奴,心眼子一个赛一个的多,契子又压根没交到他们手上。而且宁闻君只是运势不佳,独身一人异乡嫁人并非没有半点防范。
她当初嫁妆单子,只记了那些能被锁进库房里的死物。
其余铺面田产一概未知。
死前更是行动干净利落,将那些看得见的嫁妆变卖半数,换成银子,水一样不知流到哪去。
所以都说宁氏嫁妆丰厚。
看不见摸不着。
刘媪气焰嚣张,可在后宅混迹多年,不可能没有脑子,自是看得出来此番用意,她神情沉沉,捏着袖中的锦袋暗自掂量。
半晌,才撩起眼皮,“昨儿董夫人过来,和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当时我在门外守着,也不知道说了哪些。”
董氏病来如山倒。
这位同嫁云州,关系亲厚的族姐出面帮忙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辞盈眼皮却无端跳得厉害。
这份不安直到进入江老夫人院中,看见那块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
云州的绣娘最是手巧,禽羽根根分明,一针一线细致入微,在璀璨米珠的照耀下,如披霞光。
她站在原地,遍体生寒。
“五娘。”
江老夫人难得对她柔和面色,招手说道,“京师裴氏第二子,年前妻子过世,留有一双子女,你三姐姐打算去做继室了。所以这袁家郎君,你来嫁吧。”
你来嫁吧。
多轻的一句。
窗外鹂鸟闹春,繁花正胜。
屋里檀香烧得冷白似雾,迷蒙了视线。肺腑传来阵阵灼痛,辞盈透过余烟望向上方死寂的眉眼,嗓音干涩。
“您对三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吗?”
“放肆!”
茶盏迸裂在她跟前,热水溅湿云蓝鞋面。
江老夫人气得胸口不住起伏,“若不是三娘有了更好的去处,这等好事能轮得上你?莫非那个扈从能比袁氏好?真是有福不知享的东西!”
明知自身难保。
辞盈仍觉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烧,她眼底有泪,“裴氏子今年四十有三,也算好去处吗?到底是我们的好去处,还是为江宾拆骨铺路的好去处!”
她从未在江老夫人面前说过这么多,也从未声音这般大过。
沉寂十几年的逆骨反在这一瞬。
“您从前分明说过,要为三姐姐寻世间最好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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