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命不该绝,大抵一年半前,我偶然在梦中遇一神女,恍惚不得见她真正面目,之后便时常与其相会。”
他的语气平淡自若,似乎男女欢事天经地义,与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不敢告知真实名姓,但敝笱在梁,其鱼鲂鳏,想来生机就是由她渡给我的。”
齐风·敝笱。
这一句说的是,鱼儿在鱼篓游进游出的场景。
若换作江等容坐在这儿,兴许还听不出其中深意。辞盈第一次觉得,书读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譬如眼下,总觉脑子不干净了。
比起这个,还有她藏在袖下止不住颤抖的双手。
红底金字的崭新平安符,长穗缠在纤细指尖,几乎要被生生扯断。庆幸有软帘遮挡在眼前,她别过脸,仍抵不过从渗入脊背的夜间寒气,身躯颤抖得厉害。
好半晌,才听到自己略带艰涩的嗓音。
“原来是这样……”
楚梦高唐,愿荐枕席。
难怪赵灵芸师娘的那本游记里,只写了这么一段奇闻异事。原来不见春的解法,是在梦中……
只是神女向楚襄王自荐枕席。
她如今也要效仿着,向自己的兄长这样做吗?
咬着口腔内的那块软肉,直到尝到淡淡铁锈味,辞盈才低头去看那枚平安符。
被手心的冷汗浸湿。
已经变得皱巴巴,不复从前了。
她的心也如同平安符一样。
事实上还不知道这样东西灵验与否,尽管注春拍着胸脯保证,但她还是接连几日不敢真正合眼,偶尔靠着窗下小憩,也是短暂几息便乍然转醒。
生怕再次与兄长共梦偷欢。
这样下去不说等她接受,就会先熬鹰似的把自个熬死。直接挑明自然不行,江聿只能另辟蹊径。
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垮了身子。
他微转话锋,“听注春说,你近几日夜间难眠?”
马蹄没入浅草带起一串细微的声响,辞盈捏着平安符的掌心已然松开许多,“前些时候被绑上花轿时吓到了……阿兄才走没多久,他们便打上我主意。”
虽是随口胡诌的理由,此事想起却仍心有余悸。
她不是江等容,没有习过武的身体底子,也没有江伯父那样的父亲,能不顾代价给自己撑腰。
尽管隐瞒宠妾有子一事闹得不愉,但江父私心里还是要巴结袁氏的,并不想将其得罪个彻底。
所以送她去替嫁的意思很明显。
无非看中她温顺貌美。
袁恒之能为此倾倒最好,就算不能也生不出太多怨言。
但辞盈不知道。
那日江等容但凡再晚来一步,埋伏在林间的那些暗卫,便会将刀剑架到送嫁队伍的脖子上。
“燕燕。”
满天星斗流转,月色如银倾泄而下,江聿披着半身辉色,倏地唤她,“再等一等,往后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会带她离开江氏。
让这些人这些事再也沾染不上她。
清楚这次江等容能顺利劫轿抢婚,定然也有兄长的手笔。辞盈其实信他能护住自己,毕竟已经这样十几年。
许多事她也是渐渐才想明白的。
光是余氏进门后,自己安然无恙至今就该明白,兄长一直都站在暗处,兵不血刃地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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