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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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橙等待了两周,这两周,她想了很多方案,又逐一推翻。
最后,她在自己的腰上和大腿上仔仔细细画了几个以假乱真的伤痕,红紫色,看起来狰狞恐怖,扭曲如蚯蚓。她是艺术生,专门研究过几个月特效化妆,这样画出来的伤痕,与真的用木棒打下的伤痕几乎毫无差别。
晚上,她和父母说自己去同学家住一段时间,一起弄一个新的视觉作品。父母毫无怀疑。在他们心里,女儿一直是个乖的不行的孩子,从来不需要人操心。
竺橙又一次站到了这扇木门后面。她穿着单衣,在秋风里被冻的哆哆嗦嗦。她从兜里掏出来眼药水,往眼睛里倒了一些,眼泪立马涌了出来。
她敲响了这扇门。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缓慢的脚步声,踏、踏落在她的耳膜上。
她想象着邵晋修长的身子避开地上那些杂物,在沉静的黑暗中靠近。
她摒住呼吸,听到门后传来那个晦暗的声音:
谁?
邵先生竺橙的声音哆哆嗦嗦,带上了些哭腔,听起来就像小猫呜咽,我是竺橙,您开开门,求您了
门打开了,邵晋居高临下看着她,背后的光被他挡住,将竺橙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竺橙几乎软软倒向他的怀里,还呜呜咽咽的哭着。她对自己的外貌和演技非常自信,现在她也很期待邵晋的反应。
但邵晋只是动作迅速地把她扶起来,又把手拿开。邵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竺橙不由得有些失望。
竺小姐,您是什么意思。
邵晋在门口站着,语气冷冷,丝毫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竺橙只好双臂环保自己,睁大眼睛,看着邵晋,可怜兮兮说:我好冷能不能让我进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脸上被冻的通红,泪痕交错,看起来一定楚楚可怜极了。但邵晋只是皱着眉头,盯了她一瞬。
完了,要被拒绝了。竺橙下意识想。没想到邵晋一侧身,说:进来吧。
邵晋给她找了一条毛毯,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竺橙围着毛毯,一口口啜着热茶,玉白的脚丫露了一点趾头在外面。
竺小姐,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邵晋说。
竺橙竭力从他的语气里想听出一些殷勤和欣喜,但是,只有礼貌和冰冷,这让她失望又庆幸。
是这样她垂下眼睫,好似在尽力忍住眼泪,其实,我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他经常打我。
其实没有的事儿。竺橙的父母当然是他的亲生父母,家庭只是普通而幸福的家庭,竺橙的父母很普通,但给了她所有的爱。但竺橙的语气难受的几乎抽噎到说不下去,加上那楚楚可怜的脸庞,没有人会怀疑她。
那么,您应该报警。邵晋沉默了一下,开口。
不,不行!竺橙好像吓了一跳,泪珠涌出来,眼睛瞪的大大的,警察会把我送回去的,然后,然后他会变本加厉打我,你看
她松开毛毯,撩起自己的睡袍,走向几步之外的邵晋,把睡袍撩起到大腿,给他看自己身上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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