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浅浅的雨声穿透幕帘人影传来,在屋中沉下濛重的湿意。细听而去,雨声渐小,天地间却仍处在一片飘摇之中。
早已怒放的木槿透过窗子探入屋中,有时寒风刮得急了,就会摇落几瓣来,飘飘摇摇落在榻边,带来淡淡而不失优雅的幽香。
闽皓扬心口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化作一片暖流荡漾,将白芯蕊内心的恐惧一点一点驱散。白芯蕊放下闽皓扬的手臂,立起身子,眼神漂浮在天际那抹抹阴云之上。静默了一会,她转身离开房间。正屋中传来那老者静静的鼾声,想必那老者也安然入睡了。
白芯蕊嘴角微微漾起一丝笑意,自墙角取过一把墨竹油伞,趋步出了草屋。
细雨无声,越飘越淡,先前的急促仿佛都融入了雨中那人的一双眼眸深处,只余一片清湛的水色,浮光微亮。
白芯蕊立在雨中,伸出纤手,雨滴坠落在手掌心顺成一道细流蜿蜒而下。她唇角勾出淡淡浅弧,实在喜欢极了这种流动的感觉,仿佛自己也幻作万千落雨之中普通的一滴,自云翳上一跃而下,然后在空中翩跹起舞,落在花瓣上轻轻踮起脚尖,与聚集的芳香互相亲昵。
白芯蕊于庭落中步步轻移,双脚踩在地面落雨形成的浅滩之上,轻舞招展,翩跹流转。风过面颊,吹起衣衫乱舞,款款淡淡,潋潋滟滟,宛转一抹娇柔之姿。
落雨渐止,地面上已形成点点亮丽的晶莹。轻风一过,雨气拂过脸颊,阵阵清凉荡入心底。天边渐渐退去了阴云,宛如挥洒了一幅淡青色的水墨。
白芯蕊将墨竹油伞丢至一旁,立在原地眺望着渐渐清晰的。眼神呆滞,仿佛一时间三魂七魄尽被勾了去。
天地之间她仿佛遥然一变成了一只薄翅的白色蝴蝶,缓缓翩飞。她飞啊飞,飞啊飞,忽而落在绿叶之上,忽而落在一滩雨水之上,忽而向着青山而去,忽而直冲浅蓝色的天际。她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可跌跌撞撞仍是寻不到。
她不过简简单单在找寻与自己身上色同的一朵花瓣罢了,但不是清新幽香的白兰花,亦不是风姿绰约的莲花,更不是款款温柔的木槿。它并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仅仅是自己喜爱,因它承载满着珍贵的回忆。
它名唤,积雪花。
积雪花瓣凋谢了,白色的蝴蝶也停止了呼吸。
这便是不变的命。
渐渐,雨止了。
点点零星的雨滴落在白芯蕊的发梢顺着她的脸庞静静流下,云后现出的那几道淡淡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闪耀着动人的光泽。
突然白芯蕊一惊,一个东西已经披在自己的身上。她侧过头低眸一望,竟是闽皓扬的白袍。莫非是闽皓扬已经醒了过来?刚喝醉酒躺下,怎么可能?!
她慌神转身
,见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
那老者脸上早已退去了红润的醉意,或许就不曾醉过。他淡淡抚须一笑,“姑娘,老夫醒来便见你立在这里,一直没过来打扰。不过这风甚冷,还是不要受凉才是。”
白芯蕊拉了拉身上的袍子,还残留着闽皓扬身上独有的体味。她回之一笑,谢道,“多谢老先生。”
那老者拂手去挡,皱眉道,“姑娘何必总是这般见外,老夫不是说过,早将姑娘当作自己的女儿了么?”
白芯蕊低首含羞,不知言何。
那老者眉目不动,眼神却往白芯蕊那处轻轻一扫,道,“姑娘,早点回屋吧,外边甚是寒冷啊。”
白芯蕊微微颔首,拾起地上的墨竹油伞,随在那老者身后趋进了屋子去。
“老先生,您不是饮了许多酒么?怎么不曾醉,这么快就醒了?”白芯蕊仍是免不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不禁皱眉问道。
那老者低头端详白芯蕊,她只一脸无邪,不禁笑道,“老夫饮酒向来如此,无论酌饮多少,只要头粘在躺枕上不需一刻,便可解酒。”
白芯蕊深深蹙眉,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神人,道,“我可不信。”
那老者抚须而道,“倘若不信,姑娘再与老夫对饮几杯,作一验证如何?”
白芯蕊唇角往下弯了弯,“我乃不会饮酒一女子,才不这么愚蠢上老先生的当呢。”
那老者一抹玄色衣襟微扬,应和着主人脸上泛滥的笑意,“哈哈,姑娘果然聪慧。老夫不过是饮多了酒才练就了这身本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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