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19号那天就收拾了东西,买了去临江的车票。
江言琛固执地跟在她的身后——
“顾星洛,你把话说清楚。”
“顾星洛,你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
“顾星洛,你把话说清楚。”
那是顾星洛一辈子里走过最艰难,最漫长的一条路。
江言琛固执地跟着她,怎么都不肯回头。
顾星洛去读大学,可笑的是连一个行李箱都没有,就只背了一个书包,里面装着她的录取通知书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没什么好说的。”
“我也不会回来了。”
“我本来就是个烂人,你早就应该知道的,”顾星洛平静地说,“我没有父母的管教,也没有人教我什么是对错,我们只是做了两年同桌,别把我想的那么好,你觉得意难平,那就早点认清我好不好?”
“顾星洛,你不差。”
“顾星洛……”
顾星洛还是决绝地背着包检票进站。
在拐角处,她用余光向后看了一眼。
少年站在火车站的门口,眸光破碎却又固执的看着她。
外面的天阴的更厉害了。
她坐在冰冷的候车室椅子上发呆。
有人进来,说终于下雨了,要凉快一点了。
“对啊,下的还挺大,早点下就好了,这天快热死了。”
候车室很安静,玻璃窗也不是很隔音,隐约能听到外面瓢泼大雨的声音。
她坐不住,跑到另一面窗户那里向外看。
火车站广场已经空掉了,连一些等客的出租车都慢慢走了。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江言琛仍旧偏执地等在那里。
他的脊背挺括,衣服被淋湿透了,t恤贴在身上,少年的身形颀长,落魄至极,也难掩他的耀眼。
顾星洛的手掌贴在玻璃窗的角落,右手上有一道难看的疤痕,前不久才拆了线,缝针的痕迹发红,显得有些狰狞。
她眼眶泛酸,眼泪滚下来,她飞快的伸手擦了擦。
顾星洛前面这十八年,哭的次数很少。
以前妈妈告诉她,女孩子不能总哭,她问是不是哭不好,妈妈说,是因为女孩子的眼泪太珍贵了,不能掉眼泪。
她问妈妈,那不开心怎么办。
妈妈说,不开心的事情要解决,掉眼泪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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