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嘛?”
“睡不着,讨口酒喝。”
皇甫冲皱眉,这几日快到长安了,李玄这家伙倒是没来由的经常喝酒,本来他的身子就不好,还愈发的放纵自己,实在是令人无语。
皇甫冲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酒壶,这可是在翠云山庄带出来的女儿红,听师叔任逍遥讲,这可是杜秋儿在走之前特意给他留下来的佳酿,为的就是在他馋酒的时候缓解一下。
“看来秋儿姑娘对你是真心的,这美酒中我都喝出浓浓的爱意了。”
“少胡说,美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喂,皇子殿下,我其实很同情你,照你说的,你到了长安,以后再想出去可就没
那么容易了,难道你不害怕?”
皇甫冲跳着眼皮看着李玄重重的喝下了一大口女儿红,不多时李玄的双颊已经泛起微红。
“酒量不行还非得喝,拿来,别喝了。”
皇甫冲好心劝道。
“不行,让我喝个痛快吧,或许喝完了,就没有烦恼了。皇甫冲,你知道吗?或许我到了长安之后,不需多时,就会死在宫中,到那时候我就解脱了。”
李玄的话里暗藏着深深的伤感,听着让皇甫冲一阵心伤,经过这么多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将这个落魄的皇子视为自己的好兄弟了,因为李玄足够善良,是个好人。
“是因为你的病坚持不了多久了吗?”
“或许吧,我这几天每到半夜都会感到心口一阵疼痛,或许真的是大限将至,老天开眼,让我在死之前回到长安城看我母亲一眼,那我死了也就知足了,剩下的对我都无足轻重,什么争斗,什么复仇,于我都没有关系了。”
李玄转身看向皇甫冲,眼中慢慢流下泪水。
“等你报仇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成为一捧黄土了,到时候可别忘记了,到我坟前给我送一坛女儿红,我还想跟你再喝几杯,免得我一个人在那里太寂寞了。”
皇甫冲静静的看着李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皇子很像自己,曾经的他。
皇甫冲想到了那个十二岁披战袍上战场的少年,那时候他也是这番伤感的神色,父亲皇甫惟忠身受重伤,长兄体弱,家中已经没有人可以代替出战,而他毅然决然,告别了父母,带领八万边城铁甲奔赴前线,临走前他也是这么跟自己父母说的,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战死,那就由老天爷代替自己感念父母恩情,来世再报。
那时候的他是何等的悲壮,可是如今,他看着眼前的李玄,心下不禁悲凉。
雾气渐渐扩散,窗外已经看不到僧侣模糊的背影。
李玄已经喝多了,皇甫冲将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就失眠了,他站在窗边,望着天空,暗自发呆。
“报仇,一定要去长安,一切谜团的答案也在长安。”
父亲在梦中的提醒让皇甫冲坚定了必去长安的信念,即使此刻长安城已经满是抓捕他的文书画像,他也义无反顾。
恍惚间,耳边响起一阵刀剑划破地面的声音,这里是寺庙又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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