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就这么摊着,我去拿药。”
这回,连晏琛自己也愣住了。
纤细的左腕上不知何时割开了一道新伤,皮肉外翻,鲜血淋漓,足有两寸多长,一看就该是很疼的,可他居然毫无察觉,直到亲眼看见,才感到伤口火灼似地疼了起来。
是在哪里……在哪里……
他吃力地揉了揉眉心,后半夜困倦的意识记不清太多细节,好半天才想起,是在东廊。
那时他小腿抽筋,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情急之中用左手撑住了地面。大约就是那一撑,被栏杆边的花卉枝桠划伤了小臂,却因强烈的抽筋与腹痛,无暇注意伤口。
陆桓城端来一盆温水为他清创,软巾小心擦拭,洗去了血水。
动作有多体贴,脸色就有多难看。
晏琛意识到刚才的举止令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桓城,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这处伤口看着严重,其实一点儿也不疼,我起先都没感觉到,是你撩了袖子,我才……啊,疼疼疼……”
陆桓城挑眉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笑,手中力道放轻了少许,继续温柔擦拭。
晏琛咬着唇,嘟囔道:“你故意的。”
“是你自己逞能,非说不疼。”
陆桓城从割口挑出一枚被血浸皱的花瓣,泡入水中洗了洗,花瓣展开,是一枚细长的白穗——府里的白穗,只种在后院东廊。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晏琛低头道:“东廊。”
很好,起码肯说实话。
陆桓城又问:“大半夜的,去东廊做什么?”
“……散步。”
“半夜散步?”
晏琛心虚不已,但谎言说出了口,就要坚持编圆:“桓城,我……我现在,容易腰酸……嗯,床上睡一两个时辰就酸得吃不消,得爬起来……唔,得四处走一走。”
腰酸是真的,睡不久是真的,连委屈的小心思都是真的。
陆桓城见他挺着肚子,右手在腰后撑着,心肉立刻软成了一团雨天的泥巴。等清洗完创口,涂好生肌膏,他扶着晏琛躺进被窝,让他转过身去,自己的一双手从骶椎开始,沿着脊柱逐节往上,一拧一拧地为他按摩腰肉。
晏琛躬起身子,抱着半床绵软的棉褥,心里惬意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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