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全都听到了我和她的对话,在一边保持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喝酒大口大口的。
“你给你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吗?”我挂了电话后,她问,脸上那表情真他妈太有意思了。
“没呢,”我说。你要是以为我心里很快活,那你绝对是疯掉了。
“哼……”她鼻子里哼唧一下,称不上冷笑,也称不上轻蔑、嘲弄或诸如此类,也许仅仅是身体的机械反应。
我没说什么,这种时候你就是杀我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也出于一种机械的反应哼唧了一下,要命的是,这一声哼唧对梦儿造成了巨大的刺激。
她突然大笑起来,把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摇晃着身子,又倒满了一杯,向我举一举,一饮而尽。毫无疑问,她想把自己灌醉,越快越好。事实上她已经醉了。她接着又倒了一杯酒,离开桌边,到沙发上坐下,仰着头,时而眯眼看我,时而瞪眼看我,脸上一直在笑。那笑真他妈诡谲无比啊,就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瞬息万变的混账天空。
“你醉了,梦儿?”我心中突然哀怜到了极点。
“你叫我梦儿?”她说,好像没听到我说话,“太好了!我就喜欢人家叫我梦儿……”她又喝上一口酒,呼出一个饱嗝,“我没醉……没醉……醉……醉了才好呢……”
我过去想劝劝她,她尖叫一声把我推开了。
“别碰我!”她叫道,“我有病……有病……有病……”她看着我,整整十秒钟,突然大笑起来:“你完了!你完了!”
“完了?”
“你完了!彻底完了!”她越笑越放诞了,“你也染上我的病了!哈哈哈!你完了!彻底完了!”
我说不出话,看她那狂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彻底完了!完了!……你以为戴上安全套就百分之百保险了?不是!根本不是!哈哈哈……安全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哈哈哈……”她笑得真他妈太放诞了,几乎达到了一个极限。
“真的?”我还真有点后怕,这与其说是怕艾滋病,还不如说是因为她笑得实在太他妈放诞了。“戴安全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我又问了一次。
“哈哈哈!”她一直在笑,笑得浑身耸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安全套是橡胶做的,你知道,橡胶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绝密,懂什么叫绝密吗?绝密就是绝对密不透风!不可能绝对密不透风的,总会有间隙,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总会有,”她用手做了个样子,“这间隙的大小比hiv的体积要大,要大!知道吗?所以……哈哈哈,明白了吧?”她盯着我问,脸上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麻木。
“真的?”上帝呀,我真他妈是毛骨悚然,一阵寒气像一条蜈蚣爬在脊背上。
“你怕了吧?”她的笑几乎变成了冷酷,“安全套并不绝对安全!hiv完全可能蹿到你身上了,完全可能……你完了!哈哈哈……”
天哪,她在我眼里突然就像一个魔鬼,真的,一个美丽的魔鬼!我一时手足无措,慌乱之中喝了一大口酒。
“没事!”我豁出去了,也想麻痹自己,“要死就死,和你一起死!”
“你知道我怎么染上这病的吗?”她说,“我都告诉你吧……”
“你怎么染上的?”我还真他妈想知道。
“我是陪别人抽海洛因染上的。”
“老天!你陪什么鸟人抽海洛因?”
“陪我那混账老公的客户,混账……”她抑制不住,猛然大哭起来,天哪,她哭得真是太恐怖了,和她笑一样恐怖——这恐怖与她的美成正比。
“梦儿,说吧,什么混账客户?你那混账老公是做什么的?”
“你以为我老公是做什么的?”她说,脸上的表情我分不清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了。“他是香港黑社会的!黑社会!懂了吧?”
“老天!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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