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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武乡小憩(第1页)

十几天后,第一批羊皮鞣制完成。

望月带着人将皮子剪裁好,做成了通用的裲裆衫,套在身上,捆扎起来,保暖且贴身。

来试穿新装的胡奋幸福得两眼含泪,“我的娘呀,活这么大没穿过这么软和的袄子!”

上党郡盛产麻布,在浊漳河的周边坡地上,种植了很多苎麻,刚入秋,人们就会把苎麻齐根砍掉,引浊漳水入池,把剥掉的苎麻皮泡进水池中,这被称为沤麻,待植物纤维毕现,再进行洗麻和漂麻后,就得到了洁白的麻丝,绩麻成线,就可以织布了。麻线的粗细决定了布的厚薄。赵柏林专门让人去布行找了许多粗麻布,不是因为便宜,主要是因为韧劲大,耐用。他觉得麻布越粗糙,就越结实。赵柏林依照登山背包的样式,画出草图,望月和几位妇人用麻布制作出了背包,羊皮袄、干粮和一些小工具都可以放在背包里。

望月等人制作背包,赵柏林一直在边上看,这才发现这个弱女子的不同寻常,她有点完美主义的强迫症,裁剪每块麻布都要找准经纬,决不允许斜切,每块布都要锁边处理,等第一个背包做出来时,样品堪称完美。胡春梅见怪不怪,似乎早已知道望月的怪癖,这却苦了大大咧咧的杏花三人,不停被望月唠叨埋怨,不停被返工重做。

赵柏林大为感动,不住嘴夸望月工作严谨认真,眼前这女子不仅面目姣好,而且心思玲珑机巧,真不愧是名门之后!严格的管理让散淡的人不满,场面一时有些沉闷,为了缓解气氛,赵柏林故意问望月道:“这麻布沤的时候,臭气熏天,数里外都能闻到,可人们为啥还要歌颂它呢?”

杏花道:“当然要歌颂,不然没有衣穿,岂不是要光腚?”

“那他们都在唱什么了?唱它有多臭吗?唱水有多黑?”

望月说:“怎么会唱这些?我知道唱的什么!”接着唱道:“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姬,可与晤语;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赵柏林听得呆了,那舒缓流畅的乐音,从望月樱唇中流出,动人视听。难怪郭景纯会费那么大劲去保护这个女子,这样的尤物,费再大劲也值啊!

胡春秀很少关注什么,竟然也听得有些失神。

杏花等人连称“好听,好听,只是不知唱的什么?”

望月一笑,“赵先生说沤麻臭,还唱什么?人家唱的是干这伙计的男男女女,哪里会去唱那臭味道!”

胡春秀招呼众人制作的干粮也整了出来,那是一块块两指厚四指宽的方块,里面掺杂了麦粉、黑豆粉、苦荞粉、小米和盐,为了改进口感,增加营养,胡春秀还让人将牛羊肉熬烂,伴着面糊,将各种炒熟的杂粮粉拌合在一起,再用设计制作的专用木槽压实烘干切块,一块块黑褐色的干粮制作完成。

赵柏林尝了一块,开始入口有些发苦发涩,之后,粮食的芬芳香气就会在味蕾上慢慢绽放开来,其中还夹杂着牛羊肉的膻味,第一次吃这食品需要勇气,但吃上几块后,就会深深爱上它。夏侯瑾一直叫它为糗粮,赵柏林说是干粮,而胡春秀叫它饼干。队上的弟兄们吃过几块干粮后,不知从谁开始叫起,渐渐都叫它做胡饼。最后,赵柏林也只好妥协,跟大家一起叫它胡饼,他觉得很好笑,幸灾乐祸地对胡春秀说:“你看,我们吃的是胡饼,穿的是胡裘,雀儿用的是胡弩,时间一长,我们这些人就成了胡人,哈哈哈。”

胡春秀奇怪地看看他,嫌恶地骂一句:“无聊!”

赵柏林这才想起,胡春秀根本不知道胡人是个什么东西!

九月十四日,寒露刚过,一场冷雨,天气开始转凉。期间,刘殷过来看了几次,想催着早点出发,又没有说出口,只是不厌其烦地问着准备事项的进度。赵柏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实在拗不过,两人才商量决定十四日出发,看看寒风乍起的天气,确实不能再拖了!

出发前,夏侯瑾执意要带着一家人同行,这里不能再待了,赵柏林一走,肯定会有匈奴人来找麻烦,到时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赵柏林没同意,以后长路漫漫行路艰难,如何能带着这一家人呢?这段时间承蒙这家人照应,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想到数年后,刘曜的大军将要扫荡这块土地,夏侯瑾一家将要陷入生死未卜的境地,着实于心不忍。于是便跟他讲了高都刘家的情况,当着夏侯瑾的面写了一封信,让他们一家收拾家当,先去投靠高都的魏夫人,等北面的事情有了着落,赵柏林会给魏夫人一家传递消息,到时再随刘遐他们一同南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你带着家里的妇人和孩子先去,好在路不远,魏夫人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肯定会接纳你们的。”赵柏林将写好的信交给夏侯瑾。夏侯瑾只好洒泪同意,提出也写一封信给儿子夏侯仪,希望能够为赵柏林尽一点绵薄之力,写好信,恭敬递给赵柏林:“犬子夏侯仪去洛阳,现在生死未卜,若是先生在路上遇见,望先生代为转交此信。”赵柏林如何会不答应呢?

半个多月的整军产生很好的效果。胡大也开始跟着一帮年轻人识起了字,雀儿兴致很高,将望月裁剪的剩余布料收集起来,制作了好些卡片,请赵柏林写了天地人、眼口手、上下左右来去回等常用字,十几日里,不经意间,每人都认下了数十个字,进度还是不错的。

胡奋和应老二对鸳鸯阵进行变阵,规范了口令,三人组、五人组和七人组的配合演训,让赵柏林大感惊艳,看来前段时间的几场战斗,让他们积累了许多宝贵经验,并开始有目的进行战术调整了。营养跟上了,再加上每天晨练拳脚,战斗力以肉眼可见速度呈现出来,杏花的棍法已经奈何不得胡奋,应氏三兄弟对刀阵的领悟又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捻着刀诀,顺着九宫格方位,长短结合,阴阳互补,寻常人哪里敢近分毫?穿上望月给他们制作的衣裳,背上背包,骑在战马上,队伍里每人的脸上都写着自信和骄横,大有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赵柏林很高兴,觉得到晋阳去的路上,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又可以上路了,最高兴的其实是随王。从洛阳出来已经快两个多月,从驿站客人们的口里传来的消息,让他有些不安,齐王司马囧大修宫室惹得民怨沸腾,任用亲党惹得宗室诟病,凌辱皇上惹得权臣侧目,最可怕的是传闻有些王爷已经在整军备战了,一切都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去联络东嬴公笼络东海王已经迫在眉睫。决定走的日子,他最先来到赵柏林的驻地,反复央请赵柏林上他的马车,说是路上有事请教。赵柏林只好坐到他的车里,扯了一通客套话,随王为了套近乎,竟然又说起桃花源。“赵先生,孤前些日子听亲随说起,先生要带这些属下一道去桃花源,还说要寻十余年的时间,孤不知是否听错了,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长时间?孤觉得先生既然去过,应知来时路,再寻去就是。”

赵柏林轻叹一声,说道:“我从桃花源里出来时,已经在洛阳城东面的战场上,还负了伤,命在旦夕,脑袋里空空如也,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随王似乎并不奇怪,哦了一声后,说道:“在仙界里来去,往往有不可知事发生,先生现身在战场,应是仙人指点,用附体神功,救民水火,建功当世也。只是为何会受伤呢?难道真的有天谴之说?”

赵柏林听他这样理解,忍不住笑起来,“非也非也,陷身战场,巧合而已。我也没有救民水火的本事,更不会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宏图抱负!至于说天谴,谁知道呢?”赵柏林不想跟随王说太多,他心底里对司马家的人充满鄙视,在读大学时,他的历史学教授曾经对他说过,晋朝亡在不能守正,从隐忍夺位到灭亡,都充满了阴谋诡计,以至于自己的子孙都看不过去了。晋明帝时,丞相王导跟他讲述晋朝创业历史,说道司马懿的百端隐忍,说道司马昭对待高贵乡公的诸般事迹,听得晋明帝司马绍俯身掩面长叹:“要是都像你这样说的,晋祚怎么可能长远?”他还记得老师说起这个故事时的样子,手指头戳着黑板,气咻咻道:“司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从司马懿开始,个个阴毒得很,靠阴谋诡计立国,能长久吗?”赵柏林看看面前的随王,年轻,单纯,被齐王临时推上王座,不过是当信使,有个好排面而已,手下也没有一兵一卒可以凭仗,算是王爷中的异类了。尽管这样,对司马家的人要小心,不能太过接近,那是一个大染缸,一个缺心眼的皇帝,引发了司马家所有人的心机,包括这个现在还算年轻单纯的随王!

随王见赵柏林没有言语,陷于沉思,以为是天谴的话刺激了他,忙解释道:“天谴之说,虚无玄幻,孤只是好奇,桃花源如此安逸的地方,先生怎么轻易离开?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仙人?”

看来随王已经陷于桃花源是一处仙境的执念中,并且笃信其存在,跟他说桃花源靠自己去建设,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可能会误解你去建一处独立王国,这不是要与他们司马家分庭抗礼吗?看来不能再扯这个话题了,只好说道:“我只记得,我离开桃花源的时候,那时夕阳西下,霞光满天,远处群山环绕,乱红如雨在山间摇荡,一条河流从山间缓缓流出,烟水茫茫笼罩着我,等我从这情境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像睡了一觉一般,四顾茫茫,来时的路忘记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隐约觉得他们应该在南方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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