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有事要做,每隔一刻她都要抬手探一探裴君慎的额头,以防他再次发热。
裴君慎才是真正难熬的那个,明明醒了却不能睁眼也不能有任何动作,没一会儿他便觉得自己浑身疲乏又酸硬。
然而即便如此,裴君慎却还是不想睁开双眼。
只要不醒,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短暂的放弃那可怜的自尊,与娘子待在一起。
他贪心,哪怕只有一时半刻,他也眷恋这一时半刻的温存。
好在上天某些时候还是眷顾裴君慎的,崔英白日醒得早,这一天又累心神又紧,待到丑时那会儿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
最后一次探了探裴君慎额头,确认他体温正常后便将脑袋一趴,她便枕着自己跟裴君慎搭在一起的半截手臂沉沉睡了过去。
成亲三月,裴君慎早就将自家娘子睡着时的模样、呼吸全都印进了心里。
不肖须臾,他听着她均匀安静的呼吸频率,便知道她已经睡熟了。
硬生生挺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身子总算能得到些许放松。
裴君慎悄悄睁开眼,目光最先落在崔英微微锁着眉心的睡颜上,而后才看见自己手腕上系着娘子曾用过的一根腰绳。
他顺着那腰绳望去,很快便寻到另一端是系在娘子的手腕上。
裴君慎瞧着不禁勾起唇角,抬手另一只没被系绳的手,动作轻柔地在崔英眉心抚了抚。
“……嗯?”崔英不太舒服地嘤咛一声。
若在以往,有人这般触碰她,她早就神色机敏地醒了过来。
可这三个月来裴君慎日日偷偷摸摸地与她相拥而眠,她早习惯了他的气息,也认定了他的气息是安全的。
是以这会儿,她只迷迷糊糊地轻吟一声表达不喜,便又鼓着腮继续睡觉。
裴君慎看着她这副可爱模样,喉间不禁溢出一丝低笑。
只是刚笑完,他幽深如潭的黑眸却又渐渐冷了下来。
娘子这般照顾他、守着他,分明是在乎他的,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连个搪塞的理由都不愿意给他?
次日,崔英醒来时窗外竟又飘起了雪。
但天色比昨日要好些,至少瞧着亮堂,不像昨日那般阴阴沉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爬上的床榻,身边也早已不见裴君慎的身影。
不过待看见手腕上被解开的绳子和搭在屏风上的氅衣,崔英便猜到他应该是恢复了意识与些许体力。
计时的红烛将要燃尽,眼瞅着便要到辰时,崔英起身,走到屏风前拿下氅衣披到身上。
此时簪秋和翠梅已侯在廊下,听到屋中有动静便敲响房门道:“姑娘,可要奴进去伺候?”
崔英闻声打开房门,先让两人进屋说话,又问簪秋:“姑爷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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