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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不欢而散（第1页）

上面那些人达成的协议，显然不仅仅是陈雅所说的这些，不过顾翰林已经不想知道了，他只要知道没自己的事儿了就行了。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不好。顾翰林是个十足的草根小人物，他对权力和地位有着非同一般的热衷和戒备，这件事儿明显大有内幕，牵扯到上层的很多的妥协和交换，已经远远超出了顾翰林的承受范围——事实上，如果不是有陈雅这一层关系，顾翰林就算再傲气，也绝对不敢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如果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安全，顾翰林不会计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会暗地里除掉这个人，但是绝对不会这么高调地踏进这种风波里。小人物就有小人物的处事原则，安全和自保才是第一位的。

想要获得更大的好处，就要有更大的付出，这个道理顾翰林是明白的，但现在已经到了走钢丝的边缘了，绝对不能再深入了，否则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给赔进去的。

所以顾翰林在心里迅速地给给自己定好了调子，到了该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你生气了？”陈雅一直在注意顾翰林的脸色，见顾翰林的脸色一直还算比较平静，也看不出什么波动来，就怀疑顾翰林是不是气过头了。

毕竟顾翰林受了不少的委屈，冒了很大的危险，出了很大的力气，现在一句“没事了”，就把他打发了，陈雅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过分，至少也要给一些像样的补偿吧？可是这种程度的幕后交易，陈雅又很不想把顾翰林给牵扯进来，那就不是补偿，而是害人了。

“我没生气，这种事情，不是我掺和的起的，我还是避开的比较好。”顾翰林耸了耸肩说道。

“你明白就好了，我还担心你想不通呢。”陈雅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了，事情都结束了，你爸还叫我过来做什么？”顾翰林奇道。

“我爸见你一面还不行？”陈雅抬手在顾翰林的腰间掐了一下。

顾翰林龇牙咧嘴，心说你爸最好不要见我才好呢，哥才不想扯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当然这也就是顾翰林心里想想罢了，古人早就说透这个道理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以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各种人际关系、利益关系，都是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的，哪有干干净净的人呐，就算真有这样的干净人，那也是活的苦逼，低人一等。

顾翰林倒是没想过要做什么道德模范，但是他也不想自己的身上染得太黑。

陈雅很快把顾翰林带到了书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进来。”一个威严沉稳的男声说道，只听声音都能听出一丝官威来，一听就知道是个当官的，而且官还不小。

“翰林，这是我爸，这是黄叔叔，其实你都见过的。”陈雅带着顾翰林进了书房，就给顾翰林介绍陈福州和黄永军。接下来就是陈雅对顾翰林的介绍了，这个称呼，是说“我朋友”？还是“我男朋友”？

顾翰林及时地插话，说道：“陈市长好，长好，两位领导，不知道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雅顿时愕然，她都叫黄永军为黄叔叔了，目的就是暗示顾翰林跟

着自己也叫黄叔叔，这样叫他爸为陈叔叔就不显得突兀了。这是陈雅的一点点小心思，她一张口，陈福州和黄永军就全明白了……但是谁都没料到的是，顾翰林竟然不给陈雅面子。

按照陈福州和黄永军对顾翰林的了解，这小子可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这么称呼了，就代表他不想跟陈福州走的太近。也就是说，顾翰林不想和陈雅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否则他就不会这样做了。

听到顾翰林这么一喊，陈雅的小脸儿也变白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顾翰林的这个称呼里所蕴含的意义，那是一种疏离的距离感。

顾翰林看看陈雅惨白的脸色，顾翰林暗叹一声，说道：“抱歉，小雅。”

陈福州的脸色阴沉下来，哼了一声，黄永军皱着眉头沉声说道：“顾翰林，你小子什么意思，占完了便宜就想甩手走人？”

顾翰林好笑地说道：“长，你能告诉我，我占了谁的什么便宜了吗？”

黄永军顿时说不出话来，是啊，顾翰林占谁的便宜了？尼玛，怎么算这小子也是吃亏的，没占到什么便宜啊。

江城电视台对顾翰林的专访虽然是陈福州授意的，但那也是顾翰林应得的荣誉。要是没有顾翰林在汉江广场大喊后退，也许还会有别人来做这个后退哥，但是汉江里的那六条人命，恐怕就必死无疑了。除了顾翰林，不会有第二个人跳下黑漆漆的江水救人，按照水警到来的时间计算的话，那六条人命基本是死定了。

而且顾翰林除了一个电视采访，其实并没有落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无非就是在本地新闻里露了露脸，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市政府没有授予他任何的荣誉称号，也没有市领导的接见，甚至连一分钱的奖金也没给顾翰林。

但如果没有顾翰林救上来的那六条人命，市政府会背负多大的压力？之后的刘永贵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警察系统的错，顾翰林立了那么多的功劳都没有得到相应的奖励和表彰，反倒是他们没出力的，好处多多。算一下这笔账，黄永军自己都觉得脸红，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所以说，陈福州此刻叫顾翰林前来，也的确是有补偿顾翰林的意思，只是谁都没想到，顾翰林这小子不识抬举啊。

但是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最关键的是顾翰林救人的动机，当时他以为陈雅掉进水里了，所以才舍命跳江救人的……而且当时顾翰林根本就不知道陈雅的身份。

人世间，什么最难得？情义二字，千金难买有情郎啊，虽然陈雅当时并没有坠江，但这情义二字，却是深深地打动了陈雅，这也是陈雅不计尊严跟在顾翰林身边的唯一原因。

这其中的关节，让陈福州也觉得很棘手，他都没法说话了……当然，如果不是陈雅在场的话，他早就直接撵顾翰林滚蛋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玩政治的如果还顾虑脸皮，那就是被政治玩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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