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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小说>永庆升平前传和后传区别 > 第15部分(第1页)

第15部分(第1页)

放下来,咱们到上房屋里坐着。”李玉见主人来了,也不敢言语了。见三人进了上房,他本来就醉了,在天棚底下椅子上就睡着了。

到上房三人落座,焕章问:“二位在哪里当差?”王有义说:“我们是保定营的守备与千总,接上司上任,乃是真定镇总兵顾大人。望先生你给我们二人看看相貌如何?”顾焕章说:“唔呀!尊驾的相貌可喜。印堂发亮,正走中年大运;三山得配,为武将,望后必要掌权;鼻有梁柱,将来必能官居极品。看尊驾目下气色,百日之内定要高升。”王千总听罢,说:“多蒙先生台爱。我们这营伍中升迁,俱有一定的规矩,此时又没有出缺,我何能升迁哩!来吧,你再给我们这位张老爷看看。”焕章一瞧张忠,大吃一惊,说:“唔呀!弗好哉!你这个相貌双眉带煞,地阁发萧,眼无守精。尊驾此时虽则为官,脸上带一般煞气。我可是直言,三天之内,必有大祸临身,恐有掉头之祸。”张守备一闻此言,勃然大怒,说:“你这个无礼的匹夫,竟敢以恶语伤人!”王有义说:“大哥,君子问祸不问福,何必生气!”焕章微微一笑,说:“二位不可不信方才所言。”焕章说:“我再给你细瞧瞧。嗳呀!张老爷我瞧错了,我看你今夜晚三更准死!”张守备气往上冲,作威说:“这还了得!拉下去给我快打!”焕章说:“要凭打,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实告诉你们说吧,我就是剪子峪捉拿小耗神、畅春园与神力王比武的赛报应,顾焕章就是我。”二人一听,慌忙跪倒,说:“原来是总镇大人,卑职等未曾远迎,惟求大人恕罪!”焕章说:“你们起来!这也不要紧,你们起来!”二人在旁边站着,垂手侍立。大人说:“你们坐下!”让至再三,方敢落座。

张忠吩咐看酒,少时店中人将酒席摆列齐备。张忠亲自到外面烫酒,进得屋来,满满给顾焕章斟上一杯,说:“大人神相,卑职素日久仰,料想我断无生理。我这一杯酒,奉求大人一件事:家有八旬老母,卑职家中又无兄弟,倘若我死之后,求大人多多照应。”焕章一听,说:“倒是个孝子。我喝了你这杯酒,就是你死之后,都有我一人承管。”说罢,一饮而尽。张忠复又斟了一杯,说:“家还有十四岁儿子,读书未成,学武未就,求大人带到任上,不时教训,给他一个微末差使,久后他能够养身餬口,卑职就死在九泉之下,亦感念大人的厚恩!”说着,跪将下去。大人用手扶起,说:“起来,我再饮了你这杯酒,诸事都在我顾某身上,老兄不必多虑。”张忠又将酒壶拿起斟上,言道:“卑职家眷现在保定府,倘若今夜身遭不测,求大人将卑职尸首着人送回府下,恩同再造!”大人接杯在手,一气而干。“老兄但请放心,不必多嘱咐。”焕章说罢此话,觉着头晕眼黑,天地乱转,头重脚轻,坐立不住,栽倒在地,气闭过去,不省人事。张忠一见,哈哈大笑,吩咐伙计将店门关上。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叫王有义趁着李玉他睡觉,将他捆上。王有义捆好了李玉,口内塞上些个毡绵,然后又来到屋内,叫道:“大哥,咱们将那两个人都已捆上,我到此时不明白,你是怎么用酒会把他两个拿住了?”张忠说:“贤弟,你有所不知,我当年作过庞各庄的把总,因剿贼店,得了一包麻药,我留在身边。今天你我在此相遇仇敌,故用麻药将他麻倒。”原来张忠是永平府抚宁县人氏,行伍出身,出任南路厅把总被撤,他又投在保定府协镖当差,那时他就归了八卦教了。教中人给他用银子走动门路,他方升本汛的守备了。与王有义是把兄弟,哥俩常在一处谈心说话,情投意合,言语对劲。他劝王有义归顺八卦教,王有义也不知八卦教是如何的好处,就跟他入了八卦教了。后来入了教一年有余,方知道他们乃是邪教,不是正道,有心要退出来,无奈又在他手下当差,不好脱身。今天他二人是奉他都会总的白牌,前来捉拿顾焕章,与小耗神报仇。今天用麻药将顾焕章拿住,用被窝将他二人包好,候至夜晚起身。一则恐走漏消息,二来白日眼目众多。二人落座吃酒,吩咐将李玉所拉之马套上一辆车,连顾焕章主仆二人物件等俱都装在车上。一干众人心中甚喜。

候至日落,大家起身,出离了何家洼。行至三更时分,正是皓月当空,前面有一树林,甚是幽静,大家齐说:“咱们这里歇息歇息再走。”张忠等俱皆下马,众人口渴,想要喝水,见东南上有一菜园子,众人前去寻井喝水,就剩下张、王二人在此看守。听得前面村庄正交三鼓,张忠一想:“他给我相面,说我今夜必死,现在天至三更,我不如把他杀了,以解我胸中之恨。”说罢,走至车前,由被内将顾焕章拉了出来,举手中刀,照着顾焕章脖颈,只听“咯嚓”一声,红光崩溅,鲜血直流,“咕噜叭哒”,人头落地,死尸栽倒于车下。不知顾焕章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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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红胡子戏耍顾焕章 神力王调兵剿邪教

诗曰:

人生名誉最为先,过眼浮云似箭穿。

苦绪岂皆因自惹,愁怀惟望故人怜。

关心花酒将十载,留意诗书只六年。

堪愧芸窗荒怠久,耻将俚句写鸾笺。

贼人照定顾焕章一刀,顾焕章并未曾死,这是如何?列位有所不知,说书的一个嘴,写书的一支笔,难表两件事。何为两件事?一个被杀的未曾死,杀人的倒死了,岂不是两件事?因张忠举刀要杀顾焕章,王有义在身后一瞧,说:“原来他们八卦教的人,皆非正道,皆是叛逆的贼人,又要作逆礼无君之事,我要跟他们,终必受贼人之连累。想我当初不知八卦教是如何的好处,原来都是邪教。会匪隐恶扬善,诓哄愚人,我何不把这叛国贱人杀了,改邪归正。”想罢,抡刀就往下剁,“克嚓”一声,张忠人头落地,死尸栽倒。王有义又把被窝拉下来,把顾爷主仆二人放开,拿刀等候着众余党。只听跟班的张禄直嚷说:“慢慢的,不用忙,我去问老爷喝凉水不喝?”方才走到王有义面前,王有义一抡刀,“克嚓”一刀,也就把贼人砍倒。后面那些个贼众不知为何,大家齐说:“老爷,为什么把张禄杀了?他并去犯法。”王老爷说:“我本是大清国职官,无故跟着张忠在邪教瞎混了一年,实是可恨!我今天改邪归正,杀死张忠主仆,你等也就趁此去吧,不必前来讨死!”众人一哄而散。

王有义才用凉水,把顾爷解过来,然后又把李玉也就叫着醒过来,把马拉过去,说:“大人上马!”连大人的东西都给搁在马上,然后说明了这一段事。顾焕章如梦方醒,才问王有义:“天地会是何人所兴?供奉什么人为主?你说说教中的规矩,我听听。”王有义说:“我入教年浅,在先诸事不知道。后来我听张忠他说,当初有一个毕道成,他在江西太极观,得受异人传授的天书三卷:一卷名《宝录天章》,上面是吞丹练气;二卷名《总通万法》,上面俱是符咒,点石成金,驱妖逐邪;三卷名《王府奇览》,上面是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妙法,各种的起死回生的妙药。常常以看病为名,因此把这会中人越聚越多。连年以来,在天下各省,苏松、常镇、芦凤、淮扬、福建、三江、四川、两广、湖南、湖北、云贵、直隶、山东、山西、关东口外、陕、甘、凉州、宁夏等处,俱有他们天地会的公所之地。各村庄镇店以及州城府县,此会中人太多,不可胜计。我所说的无非是大概,我也不知确实。为首当时立教之人,在四川峨嵋山通天宝灵观里面招军买马,聚草屯粮。山下有六十四座围子的营盘,三、六、九日看操演阵,不许咱们大清国之人进他那里面去。如要他们会中之人私通大清国的官长,知道犯了他们的规矩,就是粉身碎骨,刨坟灭祖。我是反教归正,求大人多多的护庇。”顾焕章说:“恩公是我的救命的恩人,我必不负你之心!”顾爷说:“李玉,咱们这个任也不去了,功名是小,国家安危是大。我自去访访,若果是真,那时我必要替国家灭此叛贼。”说罢,吩咐李玉:“先把那两个死尸埋了,然后带王有义去,暂回神力王府,我去私访此事。”顾爷方要走,听得树上一响,飞身跳下一人,说:“好一个王有义!天地会大事机关丧在你的手内,你望哪里走,我来也!”焕章一瞧,见此人身躯高大,气势雄伟,青绸子手绢包头,身穿青绸子裤褂,薄底靴子;面如晚霞,手拿金背刀,说:“顾焕章等,望哪里逃走?来,来!会总爷结果你的性命!”举金背刀就是一刀。焕章说:“小辈不可无礼,待我来!”抡短把刀相迎,二人动手。王有义要过来帮助,焕章说:“你们两个去吧,我拿住他就走。”二人战够多时,不分胜败输赢,只见那个人就望南跑,焕章后边就追。那人一直望正南去了,王有义也就不敢追了,一同回归王府去了。单表顾焕章追赶下去,追了有二十多里地,他道路生,也未追上。方见道旁东边有一座庙,坐北朝南,三个山门,上写“三清观”三字。月色西斜,有点口渴,来至庙门首,他想要叫门,一想黑夜多有不便,翻身上墙。只见里面大殿里头搁着一张八仙桌,北边放着一把椅子,两边有两条板凳,板凳上坐着两个小道童,俱皆年在十六七岁,坐在那里说话。

顾爷一见,跳下墙到了院内,说:“二位道友,还未睡觉么?”两个童儿说:“为什么跳墙过来,所因何故?你是作什么的?”焕章说:“我是过路之人,夜晚赶路,口渴舌干,求二位道友来赏一杯茶吃。”说着,坐在那椅子上。那两个道童说:“朋友,你这就不是了。黑夜之间求水火,是为穿窬之盗也。你是作什么的?”焕章说:“我也是一个火居道士,在家修真养性。”那个道童进内,去不多时,只见从西房内出来一个人,拿着茶壶茶碗,搁在桌上。焕章说:“道兄,庙中几位?”那个黄面目的道童说:“我们庙内,师徒爷们七个。我弟兄六个,我叫越挺,那个叫越硬,三个越来,四个越了,五个越就,六个越弄。我们这六个字是:‘挺硬来了就弄。’”顾爷用眼一瞧他,说:“你这出家人可好,一说话就出此匪言逆语。你说说我听听,这出家人讲究修真养性的,不准出此不知世务之言。”那个道童说:“道友不可生气,出家人养性,有人相犯,都不准望人家一般见识,你知道了?”顾爷一想,说:“好!”喝了一碗茶,把碗望地下一扔,说:“可不必生气,出家人修真养性。”说罢,又将那个茶壶望地下一摔,摔得粉碎。焕章说:“你别生气,出家人养性为本。”那个童儿说:“你别装着玩啦!摔了我们的茶壶,你还说别生气,你有多大本领?咱们过过手儿,今天你能赢了我,我便信服你!”说着,劈面一拳,照着他面门打来。焕章用拳相迎,二人在一处打够多时。焕章心中想道:“此人必受瞭高明的传授,若不然,拳脚这样精通!”正想之际,旁边那个童儿说:“师兄,你歇歇,我来与他较量较量。”那个过来动手多时,艺业也甚可以。旁边一个童儿说:“小辈,你不可无礼,我来也!”又过来一个童儿。

方要动手,只听的西屋里大声说:“顾焕章,不可与我徒弟动手,我来与你较量高低上下、胜败输赢!”帘子一响,蹿出一个人来。焕章睁眼一看,就是他方才追赶的那个人,手使金背刀,照焕章砍来,焕章急架相迎。两口刀上下分飞,战有三刻之久,那人闪在一旁,说:“顾焕章,无愧人称赛报应!我久闻大名,未能会面。白天你我由芦沟桥一处行走,至窑洼,你进那座店内去了。我知是天地会八卦教的人在那里等候于你,我料想他白昼不敢杀你,我在一旁哨探,至天黑夜晚,见一众贼人出店,我在暗中跟随。三更时分,到了密松林,我在树上观看。我本有心要救你,不想王有义将贼人杀死。你二人在那里谈心,我故以言语相戏,将你引到此处,我故叫徒弟试试你的本领如何。刚才你我一交手,就知尊驾能耐出众,武艺超群,我有极大一场功名富贵送给与你。”说罢,叫徒弟把西屋的灯给点着了,说:“请到屋内落座,喝酒再叙。”

焕章随同那人进西厢房屋内,西墙放八仙桌儿一张,一边搁着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条山画,画的是岭上孤松,配着对联一副,写的是:斗室堪留知己,杯茶尽可谈心。桌上点着一盏蜡灯。焕章说:“咱们两个人说了半天的话,我还没有问你贵姓。”那人说:“你先坐下,咱们俩喝着酒,我再告诉你。”只见徒弟将酒菜摆上,二人落座吃酒。焕章复又开言问道:“吾兄高姓大名,此时可以见教,告诉我吧。”那人手举酒杯,要说姓名。

不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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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马杰泄机天地会 焕章私访芦沟桥

诗曰:

满城风雨蓟门秋,五百年来感旧游。

偶与蓬莱仙子遇,相携便上酒家楼。那位英雄言道:“我乃是天津卫沧州人氏,姓马,名杰,别号人称红胡子。我有一个拜兄,名叫大刀韩成公,在北五省,人皆称我们为沧州双侠。因我的朋友被案死去,那时我正在四川,闻此凶信,五内皆崩,回到沧州,到拜兄坟上祭扫,痛哭一场。有人在本处居住,又怕北五省绿林弟兄有事常来寻找,故此隐居在庙内。八卦教屡有书信前来,请我入会,封我为一字并肩王。我早晚打算入川,探望贼人大势如何。若果势大,我身在天地会,心在大清国,明顺贼人,暗替国家出力,等待大兵征剿之时,我那时自有道理。今天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意欲结为金兰,不知尊意如何?”焕章一闻此言,心中甚喜,言道:“既蒙兄台见爱,小弟无不乐从。”说罢,马杰叫童儿把香案摆齐备,二人叩头已毕,马杰为兄,焕章为弟,重复入座饮酒,说:“贤弟,芦沟桥有一座天赐店,店内前后有五层大房,那是直隶巡抚吴联所开的,那里就为是铸地雷。”列位,直隶从先定鼎之时,乃是巡抚缺,至嘉庆年间,方改总督。此处可不是说书的说错了。闲言少叙。再说“他那里店中所有的人,俱是会匪,连吴联也是八卦教,他是会中的忠勇王,教中都称呼他为忠勇都会总。他从做知县之时,就是八卦教了。他是叛逆总头目八路督会总吴恩的兄弟,才智过人,专好收揽英雄。你要将这地雷之事访明白了,回都奏明圣上,一则为国出力,先断贼人的余党;二则功劳浩大,圣上必要重加封赐。你这么样可不成,改扮一个买卖客商,方好前去。别的买卖怕你说漏了,你就扮做一个卖人参的就是。我这南屋子里,有两箱子人参:也有扒山的货,也有老山的货。用只小箱子盛上,你就说你由祁州庙上回来,要上都中参局去卖,那时必然相信,你就在那店中装病,就说后边还有车辆。夜晚出去,再暗中察访。如将此事访明,再走不迟。”焕章一听,心中甚喜,说:“若果如是,我真感念兄台的好处。”二人吃酒,天已大亮,焕章收拾齐备,背上参箱,辞别马杰,起身往芦沟桥前去。

天至巳正,来至芦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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