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晦气。”
闻宴被推进禁闭室的时候踉跄了几步,直接脸朝下跌在地上,大门“砰”的一声关闭。
彻底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他触摸了一下耳后的蜘蛛,却笑出了声:“蜘蛛,我们马上就要自由了。”
蜘蛛用前脚轻触了触他的耳垂。
闻宴闭上眼在地上不断用手摸索着,然后摸到了进门后左手边的那面墙。
上一次进来时,因为无聊所以他记住了每一块砖石的特点,就让他注意到了一件事。
有一面墙边上有部分范围的砖石过于潮湿了,甚至长了青苔,而其他地方的砖石是干燥的。
他后来再去问了问文斯关禁闭最长的时间是多久,文斯回答说足足有一个月,虽说那人活了下来,却已经神志不清。
禁闭室角落放着食物,而这么一个完全不透光没有一丝缝隙的禁闭室人如何在空气不流通供氧不足的环境下生存呢?
必然是有通风管道的。甚至这个通风管道还很有可能接近水源。
闻宴出来后确定了禁闭室没有监控,所以此刻脱下鞋子,拿出一把小巧的刀,开始逐个撬起了砖石,刚开始用右手,发现没过多久就开始疼痛,又换用左手,情况更糟糕。有可能是今天打了人的缘故,有可能是之前受的伤的缘故。
无奈,只能叫蜘蛛来耙。蜘蛛四只脚倒是前所未有的快速。
碎石簌簌掉落,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块砖石扒拉下来时,闻宴看着面前仅容一人通过的空洞几乎喜极而泣。
他将蜘蛛放在耳后,把匕首握在手上,随即就开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爬去。
中间闻宴多次因为饥饿低血糖昏倒,醒来时是一嘴的血腥味,看见蜘蛛受伤的手便什么都懂了。
可他不能停。他现在就是和时间赛跑。错失这个机会之后,他还能怎么逃出去呢?他的命在唐北辰眼里就是只蝼蚁的命,唐北辰想捏死就捏死,全凭他心情,他必须跑,跑的远远的,跑到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去。
不知过了多久,闻宴已经爬到孔洞尽头,一扇圆形栏杆窗赫然在眼前,而透过空隙往外看,则是缓慢向前流的溪水,这一刻他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脏污,透过栏杆缝隙,伸出手,脸紧紧贴在栏杆上,泪水不停流下。
“泪水不是痛苦吗?晏晏不高兴吗?”
闻宴让蜘蛛撬开了最后一道阻碍,闻宴跳了下去,将脸浸在河水中,然后又猛的抬起,甩着黑发,冲宁煜珩跑去,跳到他身上。
正是夕阳西沉,天边火烧云像是画家肆意泼洒上去的浓墨重彩,是彩浆爆炸后在天边渲染出的无边盛景,携着热浪的风吹在闻宴的脸上,将他脸上的无尽喜悦晕染。
金色霞光落在宁煜珩一头银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闻宴会哭,却也不禁跟着闻宴笑起来。
闻宴主动吻了吻面前俊美宛如神只的男人,胡乱搅动毫无章法的舌将他的每一寸欣喜若狂每一寸甜蜜都尽数传递给宁煜珩。
他说:“宁宁,我们自由了。”
“这是幸福的眼泪。泪水可以是幸福的。我们从今以后也会幸福的。”
河岸旁芳草茵茵,满地蒲公英摇晃脑袋,请让万物牢记此刻的自由与生命,铭记这一刻的幸福与期盼。
纵使未来不如他所愿,至少夕阳曾西斜,轻吻他们的脸颊,溪流曾东去,带走以往的苦难,他们新生,在此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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