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瑶和唐小虎坐在地板上,背靠床栏,并肩望着窗外的树影和雪花。
刚到伦敦的时候,黄瑶随时随地都想拨通唐小虎的手机,把听到的看到的遇到的点点滴滴统统分享给他,像冬天的晚上分享刚刚掰开的热红薯。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其实不是,尤其当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会立刻接起她的电话,认真倾听她的琐碎:伦敦又下雨了,刚买的雨伞丢了,橡树的叶子黄了,刚刚过去的那片云好像一只鲸鱼,学校食堂新增加的亚洲炒面味道竟然还行……
有时候黄瑶也有点小小心虚,尤其听到电话那头不断传来有人向他请示汇报的声音。
“你是不是有要紧事啊?有的话……”
“什么事比你要紧?”
她从幼年时就一直缺失的安全感,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被立即接起的电话中,在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的偏爱中,得以被补全,被填满,被确认。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但天地终究尚存一丝不忍,给两个十几岁就没了爹妈的孩子以彼此,以这样一个温暖的冬夜。
“唐小虎,你饿吗?”黄瑶轻声问。
没有回答。
转头看,他已经闭目睡去。
黄瑶深知长途飞行的疲惫和时差的力量,小心扶他躺好,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像小时候一样,蜷起身体,将全身骨骼缩成小小小小的一团,嵌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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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虎醒来的时候以为天已经亮了,定睛再看,原来是窗外的雪光。
手机显示伦敦时间深夜一点,他大概睡了六个小时。
伸展一下身体,发现浑身汗湿,因为暖气,因为被子,也因为怀里还在沉睡的那个人。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睑、鼻翼、嘴唇,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怕吵醒她,他没有继续吻下去,决定起身再洗个澡,然后去阳台抽根烟。
缓缓抽出酸麻的左臂,轻轻掩上浴室门,将水龙头拧向蓝点。
无数道水线倾泻而下,淋浴间里腾起水雾。热水洗去了燥热的汗水,朦胧了昏黄的顶灯。
他不再年轻,但依旧处在一个男人的盛年,皮肤紧绷,肌肉有力,线条清晰,整个人仿佛一柄淬了火的刀。
细小的水线打湿他的黑发,沿头顶、鬓角、下颌、喉结,一路流淌、流淌,淌过肩膀斜方肌隆起的山峦,淌过两侧背阔肌之间的深谷,淌过腹肌分隔出的田垄,淌过所有这些山峦、深谷、田垄投下的条状或块状的阴影,然后混合着白色泡沫,旋转着向地漏处汇去。
唐小虎想到黄瑶,想到她每天也是在同样的花洒下沐浴,身体某处因为这个想法而起了某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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