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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分手的季(第1页)

01

大学的最后一学期开学了。春寒料峭,金问山的心,就像BJ的天气,冰冰凉凉。

方桂语知道金问山心情不好,几乎天天陪着他。方桂语有一次打趣道“问山,要不你跟我回大连吧,我们家在大连还有点关系。”

金问山笑着摇摇头,方桂语便不再说话。他们都是独生子女,远离家乡生活,不在他们的人生规划里。

全国两会期间,金问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约他到王府井的一家咖啡店里。打电话的是喜州都市报的总编辑林默。

金问山有了一个预感——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赴会那天,金问山认真地捯饬了下自己,换上新买的薄款黑色羽绒服,搭上一条红围巾,显得特别精神。

见面后,林默开门见山地问到:“你是喜州人,有没有考虑喜州工作?”

金问山答:“林总,我倒是想回喜州。可我有个事情要说明,我被学校记了大过,贵单位愿意接收吗?”

林默问道:“咖啡里加点糖吗?”

金问山示意可以。

林默给金问山的咖啡杯里加了一块方糖,“我们是市场化媒体,和党报不同,在政审方面没那么严格,我们最看重的是业务能力。”

金问山问:“林总,你今天第一次见我,如何认定我有业务能力?”

林默哈哈一笑:“媒体圈很小的,桑岭日报的叶慎臣是我同学。”

金问山一下子就明白了,桑岭日报没有录取他,但总编辑叶慎臣出于爱才之心,向自己的老同学推荐了他。这可伯乐之恩呀,金问山对叶慎臣充满了感激之情。

金问山心里暖暖的,对林默说:“如果林总你不嫌弃我被记了大过,我一拿到毕业证书就到喜州都市报报到。

02

毕业前夕,论文已经完毕,金问山和同学们忙着看韩日世界杯。

这界世界杯,中国队首次杀入决赛圈,全国球迷对此寄予厚望。开赛前,部分乐观的球迷是要求“赢一场”,打完哥斯达黎加后,目标变成“得一分”。踢完巴西队,球迷们意识到中国队和其他队伍的差距,目标变为“进一球”。

结果,中国队发挥稳定,三场小组赛进0球,丢9球。输给土耳其的那天,咒骂声在宿舍里此起彼伏。有情绪激动的男生,甚至把热水壶从楼上扔下来,所幸没有砸到人。

毕业的日子即将到来,毕业生们既有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又有着对离别的伤感。

各种主题的酒会接连上演,系里的,班级里,球队的,社团的,同乡会的,喝得人眼神迷离,喝得人抱头痛哭。

03

405的六名兄弟有了各自的去向。

老大董庆伟考上老家大理州的公务员。老二冷雪军留在本校读研。

老三金问山要去喜州都市报。老四梁文辉还没找到单位,准备去广州碰碰运气,因为他女朋友祝佳琪是广州人。

老五张春耕回到了家乡山东,他已经上岸省内另一座城市的公安局,等之后有机会再考回淄博。老六陈敬去了BJ市供电局宣传科。

六人是在学校旁边的延吉烤肉馆喝的散伙酒,从傍晚一直喝到午夜,平常很节制的冷雪军,都喝吐了两回。众人相约,十年碰一次,友谊永不消散。

在方桂语回大连的前一晚,金问山和她住到了学校附近的千山大酒店。两人抱了一晚,说了无数的悄悄话。他们知道,经此一别,余生大概率不会再见,他们想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

在机场安检处,金问山紧紧地拥抱了方桂语。方桂语在金问山耳边轻轻地说:“以后,不要联系我了。”说罢,她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她走得很急促,豆大的泪珠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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