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这一跑,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拔腿就追了上去。
老钱!你干什么?!等等我!不明就里的陈浩被我们的举动搞得一脸茫然,他在背后喊了一声,跟着把手里刚抽了没两口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也立刻迈开步子,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钱进就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在前面猛冲,完全不顾及住院部里需要保持安静的规定。引得走廊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纷纷侧目,好奇与疑惑的视线跟随着我们三人的身影,一直追到了特护病房门前。
钱进手里紧紧攥着那两包“凝肌散”,一把推开病房门,激动地站在了毛红军的病床前。当他看到依旧在沉睡中仍面露痛苦之色的毛红军时,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望向我,低声急切地问道:李肆瞳,这个……具体怎么用?!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把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就行!
我的话一出口,转念忽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巧儿手里的“凝肌散”已经没有了,后续如果还需要,不知道又该怎么办?!
钱局。我带着一丝担忧,轻声提醒道:这药……只有这两包了!还是之前……答应送给你们的。
只有两包了?!钱进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但是他似乎也顾不得多想,牙一咬,脸上露出一副破釜沉舟的神情,将药包放在床沿,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始伸手去解毛红军腿上的纱布。
老钱,你干什么?!直到这个时候,陈浩似乎才搞懂了钱进想要干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一把牢牢地抓住了钱进的手腕,瞪着眼睛,压低声音,厉声说道:你疯了?!老毛的腿本来就感染严重,这是什么东西?!你也不搞搞清楚,就敢往他伤口上乱用?!出了事谁负责?!
你知道什么!钱进猛地甩开陈浩的手,强压着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回答道:这个可是好东西!我亲眼见到李肆瞳的手被划伤了,掌骨都能看得到!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就是用的这个!这才几天时间?!你看他的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老毛的腿眼看保不住了,为什么不能试试?!
陈浩微微一怔,缓缓扭头看向了我。
我望着陈浩不敢插话,这东西虽然的确有效,可这个时候,我哪敢打包票?!
钱进不再理会陈浩的阻拦,继续小心翼翼地拆解着毛红军腿上的纱布。
一圈,又一圈……随着纱布的剥落,里面那恐怖的伤口终于再次暴露在了我们眼前。
整条小腿血肉模糊,创面狰狞,部分肌肉颜色发暗,依旧在不断地渗出浑浊的血水和组织液,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腐臭气息。
“呃——”。似乎是由于拆解纱布时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伤处,沉睡中的毛红军嘴里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哼,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钱进被这动静吓得一下紧张了起来,双手猛地悬在了半空中,一时间没敢继续乱动。他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毛红军,生怕把他弄醒了。
毛红军的身子动了动,双眉似乎因为痛楚而皱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咕噜声。好在最终还是没有醒,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沉寂。
钱进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拿起一包“凝肌散”,正准备拆开。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病房门口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
十多个白大褂在门外面朝里紧张地张望着,低声交头接耳。两个守在门口的警察虽然尽力阻拦着,却同样不知道钱进到底打算干什么,也不停地回头朝屋里看,表情显得十分紧张和为难。
住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猛地分开人群挤了进来,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边走边说道:你们在干什么?!想草菅人命吗?!
我们三个人同时回头一看,来人是县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张院长。他曾经参与过抢救李颖的爸爸,我是认识的。
只见他一脸愤怒地快步走上前,伸手指着手里还拿着药包的钱进,毫不客气地说道:钱局长!别人不清楚情况,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毛红军同志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稳定,你们这是在捣什么乱?!
钱进手里拿着药包,怔怔地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张院长,发了一会儿呆,脸上的激动之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绝望。
他朝着张院长苦笑了一下,声音异常轻柔,却如同字字千斤一般,反问道:张院长……你们,能保住他的腿吗?!
一听到钱进的话,张院长的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毛红军惨不忍睹的小腿,语气沉重但十分客观地说道:我们不一定能保住他的腿,但是,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命!这是我们的职责!
但是,你要是这么乱搞,使用了来路不明的药物引发更为严重的感染或并发症,我们可不敢做任何保证!
这时,又有几个医生和护士跟了进来,他们都一脸紧张,又不忍直视地看着病床上毛红军那恐怖的伤腿,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担忧。
这药是李肆瞳拿来的。钱进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他的视线落在了手上的药包上,仿佛这是最后的希望,轻声说道:它能够促使伤口快速愈合,我亲眼见证过。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张院长和周围的医护人员,语气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继续说道:他的腿,按照你们的说法,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药没有什么用,对于老毛现在的情况,也不会造成比截肢更大的伤害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能试一试?!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有一丝希望!
李肆瞳?!听到钱进提起了我,张院长忽然扭头,眼神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缓缓伸出手,从钱进手里把那个药包拿了过去。
只见他轻轻打开纸包,看了看里面的药粉,又谨慎地凑到鼻子前认真闻了闻。他的眉头依旧紧锁,脸上露出犹犹豫豫的神色,说道:可是……这不符合医院的规定,没有经过检验的药物,万一要是——。
给我用……。张院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病床上传了过来。
只听见躺在病床上的毛红军说道:我……我相信……我的兄弟……。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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