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块红玉相比,其它的玉就是顽石。
宁子芙慢慢从红玉上收回目光,重新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开始回忆这十几天来,有关“那人”的每个细节。
最初,她在狼群的追逐下发现了“那人”。“那人”身形僵硬迟钝,似乎仅仅出于本能,但动作却非常奇怪,少部分象是某种武功,大多数却全然不识。
一时心软,她救下了“那人”。等找到客栈住下,她很快改变了主意。“那人”衣衫残破,一脸痛楚,双手却死死攥紧这块红玉。先是玉块吸引了她,接着“那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音节,很低,很模糊。
宁子芙好半天才辩别出,“那人”是在喊:“娘!”那瞬间,宁子芙的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她同样从小就失去了母亲,那声极难辩识的喊叫引起了她心灵深处的共鸣,勾动了少女难明难言的情怀。
宁子芙有些怜悯“那人”了。她为他擦干净脸颊,包扎好伤口,用自己习得的医术替他诊脉,又煎了些汤药想让他服下。可根本灌不进去。她找来两个师兄强行灌药,但很快又流了出来!
她一个人静静坐着,一筹莫展。渐渐却有些走神了。“那人”的面容勉强算是英俊,可越看,宁子芙越是迷乎,好象越看越想看,不愿意抽开目光。她蓦然醒觉:这个人竟和父亲宁中鹤很象!清瘦,轮廓坚硬,大概是思念母亲,神情中的忧郁凝久不散。宁子芙就时常看到,父亲独坐在花园里,一杯接一杯喝酒,脸上的神情正是如此。她知道,父亲从未停止过对母亲的怀念!
第43章 你醒了
“不能让他死掉!”宁子芙在挣扎之后有了决断。她面色羞赧,把药含在口中,再闭目把汤汁度进“那人”嘴里。长久的嘴唇对着嘴唇,玉手轻轻抚摩“那人”的咽喉与胸腹,直到汤药完全注入。随后又一次重复……
连续几天,即使在车中,宁子芙始终固执地继续着。“那人”依然未醒,却没有进一步虚弱下去。这让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前日。“那人”在睡梦中翻了下身,手终于松开了,玉块掉了下来。
宁子芙惊喜地拾起玉块,渐渐看出了其中的不凡之处。她素来高傲,并不想把玉佩据为己有。她只是好奇。对玉本身的好奇,对拥有者的好奇,对他身上故事的好奇。
“那人”绝对不是寻常的书生或武士——这是宁子芙早就得出的判断。而且,她越来越不想被他人打扰,越来越想独自这样安静的凝视。她和他,甚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古怪。
今天早晨,车队刚刚走过“黑虎口”,离开乾坤山脉的范围。宁子芙正用同样的方式给“那人”喂药,“那人”却突然醒了!
“那人”睁开了眼睛,似乎想要抬动手臂,伤口牵引,立刻又疼得昏了过去。
宁子芙脸颊飞红,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看见了吗?还是没有看见?”脑子飞快转动一会儿,总感觉那一瞬太短,“那人”竟似没有察觉。这一刻,她先是本能的觉得幸运,旋即却怅然若失了。
车队终于在酉时末赶到丰谷城,很快就在进城不远的一座寻常客栈住下。
一通的忙乱。
宁子芙与师兄们一道,胡乱吃了些东西。心神不宁,立刻又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师妹到底是怎么了?未必那人是个活宝啊?值得咱们师妹这般对待!”
“唉!毕竟是孤男寡女的。师妹这是……”
“闭嘴!蒋子龙你再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郑子峰心中郁闷焦躁到了极点,猛的一拍桌面怒喝道。
在大师兄积威之下,刚想八卦一番的镖师们顿时噤声。郑子峰似乎无意向楼上瞄了一眼,随即回房去了。脚步踩得木梯“吱吱”作响。
“吃完了赶快歇息!寅时初刻出发,明日申时务必赶到京城!误了师父的寿诞,我让你们个个吃不了兜着走!”边走边恶狠狠摞下一句话。
“关我们何时?”镖师们心下不忿,却谁也不敢回嘴,齐齐答应着:
“是。大师兄。”
宁子芙隐隐约约听了一些,微微皱眉,还是回屋去了。小心掩好房门。她习惯性地走到床榻旁坐下,一抬头,却是手掩樱口大吃一惊:
“你。你醒了?!”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坐起了身子,斜倚床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他脸色雪白如纸,身体颤动,呼吸粗重,显然维持这样的坐姿非常艰难。可他仍然坚持着,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少女。
毕竟是总镖头的女儿,胆色还是有的。宁子芙稍稍镇定,冲着对方微微笑了,“十三天,你终于是醒了。”“那人”的眼神粗看空洞无物,细看却复杂无比。太纠结了,宁子芙几乎看不透,但其中有一种还是明显的——感激。
宁子芙心中大松一口气,旋即想了起来,“那么,早晨的一幕,他竟是看见了?”心思所及,她的脸瞬间就泛起红晕,映着屋中昏黄摇摆的烛火,竟是荡漾开少许暧昧的氛围。
苏醒过来的青年,久久凝视着她。身体颤抖着,渐渐似乎支撑不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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