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可以帮上忙的。”松林儿却没有理会他。跑了没两步,回头瞧了浅浅和曾子昕一眼,眼神中竟带了几分怨毒,此刻松林儿若是会骂人,便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眼前的两人了。
浅浅和曾子昕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立在原地,互相对望一眼,目送着着松林儿淹没在荒草重生的山林之中。(虽然我知道这本书的读者不多,不过还是要说明一下,明天要去广州出差来着,可能要待上两三天,所以今天多发一点,出差回来继续更新~)
………【第二十五章】………
松林儿没有走过山路,不多时便迷了方向,仍旧一边哭一边跑着。仿佛只消一路跑着,便能找着曹不伤一样。不多时她跑累了,却止不住哭,一个人便蹲在草丛中。天sè渐渐变暗,仍旧没有见到曹不伤的影子,她只好带着哭腔喊着曹不伤的名字,盼着那如游丝般的声音能传到他的耳朵里,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见一个声音答道:“别喊道,我在这里。”松林儿心中一喜,口中喊道:“哥哥!”便朝那声音寻去。
松林儿顺着那声音瞧去,却见到一个干枯瘦小的背影,仿佛灵魂都已经被吸空了一般,远远瞧去,他的头发竟也花白了,尽管那身形发生了变化,但只看一眼松林儿便认了出来,那确实是曹不伤了。
松林儿急急地奔上前去,只瞧了一眼,又哭了起来:“我瞧着曾子昕的时候便猜是这样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曹不伤枯坐在草丛之中,左手抓中一个酒葫芦,那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手指将那葫芦的外壁抓的花了,指尖也渗出斑斑血迹来,他不住地往口中灌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抓着酒葫芦的手不住地战抖着,洒出不少酒浆来。再看他右手的整个袖管却是空的,显然手臂已经不在那里了。松林儿跪在地上,轻轻将那遮住他眼睛前的头发撩开,却见一只眼睛上缠着绷带。虽然没瞧见,但想想也知道那绷带下面少了一只眼睛了。
曹不伤却像全不在意松林儿所说的一般。喝上一口酒,轻轻道:“大师兄回去了,浅浅她开心么。”松林儿抹着眼泪,道:“自然是开心的很的。不过。。不过。。”曹不伤道:“那便好。”松林儿道:“你的手能好么,眼睛能好么。你的眼睛和手能给别人用,别人的也行。为什么定要用自己的。”曹不伤道:“那屠夫子说一定要用活人的,他妈的,那屠夫子墓中活人没有几个,死人倒是有一堆。老子嫌麻烦,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个活人来。”说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干涩得很,便又喝上一口酒。松林儿紧咬着下唇,并不说话。曹不伤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八卦迷踪楼的时候,我和你,还有如月姑娘一起吃饭的时候,咱们喝的那个酒么。叫什么来着。。。”松林儿接口道:“思断肠仙饮。”曹不伤道:“不错,就是这个。当时我觉得酒这东西难喝得很,如月姑娘还笑我呢。现在这酒,依旧是又辛又辣,满是怪味。不过现在的我,总算明白了如月姑娘的话。这酒,还真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喝的东西。”松林儿道:“我不明白。”曹不伤道:“不明白最好,还是不要明白。”说这又提起酒葫芦要饮。松林儿却一把抢了过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曹不伤呆呆地看着松林儿,却见她喝完将嘴角擦擦,脸上红红的,道:“我也喝过了,若是有一天我明白了,便告诉你。”曹不伤从松林儿手中接过酒葫芦道:“是么,那我最好永远不要听你告诉我了。”说着将那酒葫芦举起,仰起头又要喝,却一滴酒浆都不剩了,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当真调皮,把我的酒都喝完了,走吧。”松林儿道:“你的脸sè难看得很,我们便多休息会吧,说起来你怎的在这里。”曹不伤却并不听松林儿的劝告,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们走吧,去屠夫子那里再讨些酒喝。”松林儿道:“我们不去了好不好,我们。。我们。。回了八卦迷踪楼,便什么都不管了,你从此手脚不方便,我便照顾你好了。”
曹不伤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现在老子要喝酒。”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松林儿便靠近曹不伤的身畔,见他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跌倒了,便走近身来,扶着曹不伤,但她小小的身体哪里撑得住,两人跌跌撞撞地前行着,好多次两人都要跌倒了,却不知道松林儿哪里来的许多力气,硬是撑着两人一路竟没有摔倒,这一路歪歪斜斜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屠夫子墓的墓门之前。
曹不伤此刻虽然身体极差了,但接着一身的狂气和酒浆的作用,喊起来竟然声音完全不弱:“屠夫子,开门啦!”过了不多时,内里传来屠夫子气鼓鼓的声音:“开门,开门,开你个大头鬼!我屠夫子一生从来没有破过自己的誓言,竟叫你小子骗的。。哎哎!”曹不伤却并不急,似乎全没有听见屠夫子所说一般:“你若不放我进去,再用那些个好酒伺候我,我便不告诉你我是怎样解去身上的毒的。”只听墓中沉默一会后却见那墓门缓缓上升了,透过那升起墓门之后的黑sè洞穴,只见屠夫子站在黑暗之中,虽然瞧不见表情,但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次还未等曹不伤开口,却听屠夫子先开口了,声调中带了几分惊奇:“咦,奴儿也跟来了,我就说你们两个有一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松林儿此刻瞧着曹不伤的模样心理难受,便不管那屠夫子有意叫错了自己的名字,倒是曹不伤道:“是松林儿,莫要再叫错名字。”说着便在松林儿的搀扶下进了屠夫子墓。
两人随着屠夫子,找了个地方歇脚,曹不伤道:“你快取些酒来,今天不知怎的,觉得腿脚上累得很。”屠夫子道:“说好的,你可要将解毒的法子告诉我。”曹不伤道:“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说与你听的。不要婆婆妈妈了,快去快去。”屠夫子自言自语小声道:“你却将我的酒都快喝完了,也还没说给我听。”念叨完便没好气地道:“酒坛子太大了,抱不过来。要喝你自己取去!”曹不伤当真是觉得身上软得不行,正想说什么,却听松林儿道:“要不屠夫子先生你带我去,我来搬那酒坛子好了。”屠夫子瞧瞧松林儿,模样小小的,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里能搬得了什么酒坛子。屠夫子正想嘲笑松林儿两句,却听曹不伤道:“麻烦你们了。”说着往地上一躺,仿佛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屠夫子瞧了一眼,对着松林儿道:“你个小娘皮倒有情有义,我也听说了,那曹不伤在江湖上很是不招人待见,亏你还肯跟着他。小心哪天你的命都没了。”松林儿道:“我哥。。曹公子他人是不坏的,江湖上的人不待见他,那是江湖上的人的错。”
屠夫子愣了愣,哈哈笑道:“有趣有趣,你这小丫头倒好玩的很。错在这天下之人而不在这曹不伤身上。亏你能想到这一出。不错,你这想法倒很是合我脾胃。就凭这一条,老夫以后不叫你奴儿了。乖乖地叫你那个什么来着。。。”松林儿道:“松林儿。”屠夫子道:“正是,正是。”
两人在甬道中向前走着,那甬道处于地下,温度倒是适中,不冷不热。不过那yīn森森的气氛倒教松林儿不禁身子打颤。
松林儿忽而道:“屠夫子先生,我向你打听个事。”屠夫子道:“问吧,只消我知道的,便说给你听。松林儿道:“我想问问那曹公子,怎的变成了这般模样。不是说给曾子昕治病么,为什么偏生要,要用他自己的胳膊眼睛。”松林儿这么说着声音略略颤抖,到了最后已经带了哭腔。屠夫子道:“他nǎinǎi的,你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我他妈的就来气。”借着甬道之中微薄的火光,只见那屠夫子挽起袖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想我行医多年,从未破过自己的誓,救得都是活着受罪的必死之人。哪知道我着了这小子的道了,哎,救错了人。救错了人啊。”松林儿并不知道这屠夫子救人还有这许多奇怪的条框,这一番说辞直弄得松林儿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么救错了人,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什么曾子昕,但他似乎人并不坏。”屠夫子道:“老子救人哪里管那些。那天曹不伤这小子带了个身体残疾昏迷不醒的人来了。我一瞧便知道这人的命给保住了,不过那给他治病的人太也脓包,嘿嘿,这人必定一生残疾好不了了。我一瞧便不想给他治,要那曹不伤速速带着那人走。他却说我没有见识,我便来气了,我能治得别人都治不好的病,比那些个欺世盗名的庸医不知道厉害多少,他竟然说没有见识。我自然要和他理论一番了。他跟我说,你当时说自己要救的是必死之人,是也不是。我一听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他又道道,人人都是必死之人,为何你偏偏不治这人。我一听这小子胡搅蛮缠,便道,我要救的是将死之人,这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干嘛要管他。那曹不伤却哈哈大笑,将死之人并非必死,一个人饿的快死了,我只消给一口热饭,便能救他xìng命。你这人说话没准,反复无常。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医。我听了来气,便想着总之是不给他治病了。曹不伤又道,这人身上的伤不会要他的命,但会消减他的阳寿,因此治好他的伤便是相当于于多年之后救了这人的xìng命,也是不错的。我听他这么说仿佛有那么几分道理。便接着听他说下去,他又道,这人这般活着,那也就罢了,若是你把他的伤治好了,他便rì后要常常受苦呢。我一听便来了兴趣,便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曹不伤便说,这人有个师妹,漂亮得紧。这人喜欢她他师妹很久了,可惜他这师妹并不喜欢他。这次他乃是为了救他师妹受得伤,你想啊,他师妹瞧着他为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心下过意不去,便要照顾他一辈子。你瞧他虽然身上残疾了,以后rì子却过得不错,那也是可能的。但若是把这人的伤治好了,他师妹一瞧他没事了,虽然总归会对他比以前好些,但终于还是要离他而去的。如此这般,他以后不是总要伤心么。我一听有些道理,但总归不够惨。那小子便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可以给人接上断肢吧。我说那是自然,只要有相应的躯体,不管来自活人的还是死尸的,我都能给接到那伤残的地方之上。”松林儿一听咦了一声:“曹公子和我说的却不一样,他说必须用活人的手脚,才把自己的手和眼睛给了曾子昕。”屠夫子吐着气吹着胡须道:“不要听他胡说,这小子又哪里懂什么医术了,死尸的虽然差些,用来不那么灵活,模样也可怕些,但总归还是可以用的。他当时骗我时是这般和我说的,他说你可知道这人的师妹喜欢的人是谁,她喜欢的却是我,若是他师妹知道了这人竟用了我的胳膊和眼睛。你瞧他师妹这一生还理会他不理。我一听喜不自胜,便依言做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人既然是这曹不伤的情敌,和他小子有没有什么关系,怎的对他这般好。等那人一走,我再一问。他才将事情全告诉我。nǎinǎi的,他瞧着我暴跳如雷的样子倒是开心得很。我他妈又上这小子的当了!”松林儿听屠夫子说完,并不发话,过了好一会道:“我们快些取那酒给曹公子吧,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屠夫子道:“不好受才好呢,你要我快些取酒,我偏偏要多绕一会。”松林儿听着屠夫子这么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咬着下唇不说话。屠夫子见松林儿要掉下泪来的模样,心情大好。便想着自己就少为难她一下好了,过了好一会,两人来到一间石室。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坛不少。屠夫子道:“酒都在这里啦,你自己拿吧。我可不帮你了。”松林儿点点头,便朝着一个不小的酒坛子走去,试图用双手去抬那酒坛子。哪知道那酒坛子的重量远远超过松林儿的预期,便是使足了劲,却也难得让那酒坛子挪动分毫。屠夫子在一旁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瞧着松林儿一筹莫展的模样。却听见“啪”的一声,那酒坛落地,酒浆洒了一地。松林儿哎呀一声躲开,一双小手攥紧了。瞧向屠夫子,表情又是紧张又是歉然。屠夫子刚刚还是笑眯眯地,此刻一脸肉痛的表情,恨不得能趴在地上把那酒给舔干净,只见他皱着眉头道:“小姑nǎinǎi,怕了你了。要你再去抱那酒坛子,只怕你把这酒全都要打翻了。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抬那酒坛子。
松林儿随着屠夫子出了石室,七拐八拐便到了之前的房间。松林儿在八卦迷踪楼待的时间不短,脑子也是不坏。因此这出来时大约是因为酒坛子太重的缘故,松林儿瞧得出屠夫子并没有绕路。
两人来到那石室之中,却见曹不伤正襟危坐着,全然不似之前的颓废模样,黑暗之中,屠夫子与松林儿两人隐约觉得曹不伤所剩的那只独眼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眼神之中所带的东西是松林儿所不熟悉的,这让她觉得害怕起来,虽然只有一瞬,但让她觉得那黑暗之中正坐着的并非她以往认识的曹不伤了。屠夫子正奇怪,之前瞧着曹不伤心里难受的颓然模样,只怕一时半会都好不了了,难保一世都是如此也说不定,哪有这般快变作jīng神焕发的道理。松林儿也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道:“你觉得好些了么。”
却听曹不伤道:“好得很,好得很。我忽而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当真觉得自己愚蠢地很。”松林儿不知道曹不伤所指的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听见屠夫子惊异地指着桌子上那空空如也的小黑瓶子道:“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忘忧水,这个这个。。。”说着将那瓶子拿在自己的鼻子边上嗅嗅,道:“还真是这东西!”曹不伤瞧了屠夫子一眼:“怎的,你不开心么,以往都是你看着别人难受,现在终于轮到我瞧着你难受一回了。”却听那屠夫子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只是你之后要做些什么,我却无法可想了。”曹不伤道:“我不明白。”屠夫子道:“你是不是忽而觉得后悔了,为何要将自己的手臂眼睛给了旁人,是不是在想若是那人死了,便可以和那个什么水浅浅在一起了。”
曹不伤冷哼一声,却并不否认。松林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忽而觉得面前这个不久前还很是亲厚的“哥哥”这会周身透出阵阵yīn寒的气息来,教自己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原来刚刚曹不伤一个人待在这石室之中,心中依旧难受得很。本来那酒若是能让曹不伤彻底醉死,总归能有那么一会什么都不用想,只是偏偏以他现在的体质难以喝醉。那微醺之下,思绪便乱了起来,想来想去都是浅浅的事。本来清醒之时,倒可以强行控制这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还好受一点。这酒扰乱了他的思绪,无形中放大了他的痛苦,但那酒jīng又麻痹着他的神经,似乎让那痛苦又消减了几分。这酒究竟是放大了他的痛苦还是缩小了几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待刚刚那松林儿和屠夫子一走,没有了酒的曹不伤心中忧愁又更加深几分。觉得心中狂躁起来,便是躺着也躺不住了,下意识地爬了起来,这起身之时,却从怀中掉出了个黑sè的小瓶,正是那忘忧水了。他忽而想起屠夫子曾说起这忘忧水的功效,便是如其名,喝了便能忘掉不少忧愁,便不多想,捉起那小黑瓶来,将那瓶中的事物一饮而尽。
说来奇怪,那小瓶中的食物没有什么味道,但不知为何这舌头刚刚一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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