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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第1页)

他的血脉姓氏已经注定,这座关城便是他的宿命。

良久,他亦只做无事状,道:“可有水么?”

陆攸之并无多话,默默端了水碗。赵慎此时头脑中已不觉昏胀,待饮了水下去,竟有几分想要进食。陆攸之见他精神气力虽都回复了些,也略放下心去。于是扶着他躺回榻上,帐帘却突然一掀,只听着周乾惊道:“主簿!”两人再定睛看时,只见谢让立在门前,满面俱是惊诧。

作者有话要说:

草人这事,是张巡在睢阳保卫战里的事,草船借箭是杜撰的,草人借箭可是真的。

第49章 我心何怫郁

入夜后出战的布置突然变更,着实有些反常;可传令的是赵慎近卫,更持着主将的虎符,这令虽不是会假的,可其中有何关窍,众人亦难免暗暗揣测。然而军令之下,无人迟疑怠慢,夜至后半攻土山而得手,官兵皆雀跃相庆,倒也把这事暂放在一旁。

而谢让却终觉怪异,赵慎这一夜不曾现身,皆是靠卫士传令,这于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其实都说为将者应运筹帷幄,本也不必时时亲临阵前,只是以赵慎一贯的作派,如何这一夜便似突然转了性?他无根由的只觉心中忐忑,脚下便走岔了路。直待身旁卫士问他“主簿何去?”才恍然发觉是行至了赵慎帐前。

他心道既然到此,索性向卫士道:“我去与赵将军议两句事。”

周乾正守在帐外,却见谢让向帐门而来,一时一惊。其实他本盘算好的,只说赵慎已经入睡,本也应付得过。可谢让是如何老成练达的人,几句话间便看出周乾心虚慌乱。他心中更为担忧,突然问道:“赵将军倒是怎么了?”周乾措手不及,一时“嗯啊”不知所言。谢让愈觉不妥,跨步便向帐中去。

他如今瘦弱支离,自己行动时还微微打晃,周乾又怎么敢伸手拦他,一个犹豫,谢让已进了内帐。

陆攸之方扶着赵慎躺下,手臂还没离赵慎肩背。谢让突然掀帘进来,三个人俱是一怔。

谢让先见着赵慎,再看到他身后那人,一时脑中轰然一声。赵慎已直身坐起,谢让只见他口唇开合却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半晌只颤抖着问:“这一位,是谁?”

帐中一阵沉寂,半晌,赵慎正了衣衫。陆攸之见他起身时犹微微打晃,忍不住抬手要扶,却被赵慎挥臂向后一推。

赵慎缓缓立起,正将陆攸之挡在身后。他行至帐中谢让近前,垂首道:“主簿……”

谢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这赵慎内帐见了几月前便被斩首的敌军奸细。他方才问那一句,也还是存着幻想,或许赵慎可说得出些许原委。而今听得赵慎并不辩白,直是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他越过赵慎肩头看向陆攸之,他与这后生共事时倒不曾细细端详过他容貌长相,此时见陆攸之苍白着脸色,更显出目似浓墨点染,眉如烟笼画黛,方骤觉其惊艳。他忆起从前赵慎待陆攸之的种种亲厚情状,再想起方才进帐时赵慎似是才从榻上起来,领口松散,中衣半披半解。这底下的故事,又何必再言。

他心中震惊,继而怒不可遏,颤抖向陆攸之道:“你读过圣贤书,应当知道礼义廉耻!”

陆攸之此刻已镇定下来,立起身道:“主簿不必说了,我心知此时当如何,并不……”后面话没说出口,只听赵慎向他厉声喝道:“我与我军中主簿讲话,何来你出声!”

他虽声色俱厉,可回护之意却是太过明显,谢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忽而冷笑道:“将军倒还记得自己是这一军的主将?”

言罢心头不禁涌上一阵悲戚。赵竞离世五年间,洛城亦经了多少风雨。他时时殚精竭虑,一日日看着赵慎从那时到而今。这围城难关中,他也曾想过,无论终究是何结局,他也算问心无愧而不负当日赵竞的知遇托付,谁知竟眼睁睁见赵慎做下这一桩荒唐错事。

他平日谨慎随和,此时语中除了忧虑,更含激忿。赵慎闻言默然,这话中的意思,他心中亦是明白。当日他在帐前慷慨陈词,以斩杀陆攸之高又安示守城的决心,而如今若军中将士知晓这人非但没杀,还隐匿在帐内,他的威严信用便全是笑谈。士卒阵前舍生用命,而主将阳奉阴违,不说别处来的部下,便是对赵氏在洛城一代代统领的故部,亦是无可交代。在这样的关头,几乎是自毁长城。

谢让接着道:“将军为何留他我亦不欲知,而今我只请将军了断这事。”他见赵慎只垂首不语,惨然冷笑道,“将军是笃定我为了军心稳当不会传扬出去,可今日撞破的人是我,来日便还可有旁人,将军便是存心留着这隐患?”

赵慎在谢让目光中肩头如负巨石大山,他情知谢让所言不差,可一句“了断”,他亦不能应承。谢让身量本就不高,如今再瘦弱佝偻,看向自己时尚得微微仰面,赵慎心中愧疚酸楚,缓缓屈膝跪下,道:“我并不愿负满城的将士。”

谢让听了这话,不由退后半步,半晌怆然笑道:“我担不起将军如此,将军也并不必对我表白这些。洛城再有得失,将军负的也不是我。”他看着灯光下赵慎蹙紧的一双浓眉,颤声道,“你负的,是赵氏百年的名声,是你阿爷去前的托付啊。”

这最后半句,赵慎听在耳中如响惊雷,方才梦魇中父亲的含笑双眸突如利剑般洞穿他心肺,只听谢让又道,“即便这些将军都不放在心上,将军便只想想,可对得起自己么?”

铜炉中热气犹在蒸腾,在他身后却烤不热背脊生寒。赵慎闭上双眼,却恍如见阵前血战,地堡之下,巨车之前。他刚才说不愿负满城将士,可围城至今,护卫洛城的又何时不尽是同袍们的血肉。他人人事事皆不愿相负,可却是皆已相负,事至如今的局面,终究怪自己无用。父亲生前对他有如何的期许,他也曾自负绝不令这期许落空。而父亲真若有知,见得他今日……赵慎已不敢再想。

他倏然睁眼,转头正看见铜炉边地上搁着的拨火棍。又见周乾正立在帐门,以目示他道:“你拿这个过来。”

周乾不明所以,可亦不敢问,只得取了。听赵慎沉声道:“这事的干系,都在我这里。”仰首向谢让道,“从前我行事不当,先父如何罚我,今日便请主簿……”他言之此处,忽觉心中一阵绞痛,咬牙道,“替他看着。”说着向周乾道,“打罢。”

帐内几人皆是一愣,陆攸之不由要跨步过来,却听赵慎低声道:“你若想我军中今夜生乱……”谢让也不妨赵慎竟会如此,愣了片刻,声音颤抖道:“将军又何必作态?”

赵慎亦不言语,他此时无话可说,无话想说,满腔痛楚自责,唯有籍肌肤之痛方能平复。

谢让只以为赵慎如此是相以要挟,双手都止不住发抖,道,“将军若迷了心窍非要如此,我亦再无话可说。我只是如何亦不明白,将军怎能在今夜阵前将士们搏命时,倒还陷这帐内温柔乡中,而今又对自己如此作践?难道一个奸细和将军暗地里的私事,便重过这洛城么?我不说营中将士若知会如何,只是请将军好生想想,老将军若见得此景,会当如何。”

这话说得颇重,周乾在一旁都惊变了脸色。谢让一气说完,已气喘的厉害,待缓上气来,低头见赵慎素薄单衣跪在地上,满心中已又全是酸楚。眼前这景象,不说谁能知这是个杀人如麻的修罗,恍惚还是当年犯了错被父亲教训的少年。只是,当日的少年如今早已是一城主将,掌兵列阵,生杀予夺;世人只羡慕赵慎年轻而居高位,是何等少年得志,可又有几人知道这鲜衣怒马背后的艰难辛酸。也正因如此,谢让才不能见他因一时随心所欲而致前功尽弃。旁人眼中的意气风发,实则每一步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他既要担起满城人的生死荣衰,便再不能如倚靠在他父亲膝下时那般,痛便哭喜便笑,任性而为。谢让失神半晌,长叹一声劝道:“将军此时必得做了断,人之生死,皆是命数。强加违拗,必生大患。将军不要再固执了。”

赵慎只是默然。应当如何,他一早就知道。可从前他不曾做的,而今终不得不做么?冥冥之中,他们将被那无形的巨手所推向何处?这所谓注定的命数,便是如何亦不会因他的不甘挣撞而改变?若他此时杀陆攸之是顺应命数,那他不计代价死守洛城,于天命而言却终究是顺应,还是违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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