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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晚间夏侯颇回到侯府,安宁早已离去,未留下只字片语,夏侯颇也未曾留心,近日太后头风病发作,疼痛难忍,越发思念梁王,时常吵着要景帝召梁王进京,景帝都迁延着不肯答应,母子正在胶着的时候,夏侯颇的心思全放在为太子出谋划策上了。

安宁回了自己的府邸,左思右想,越发觉得羞耻,想自己自幼在母妃的教导之下,饱读诗书,精通才艺,原想着嫁一个如意夫君,安生度日,谁想竟把心意托给了这样一个轻薄儿。可恨自己屡屡受冷落,竟还是放他不下,白白地被轻贱,也算是遇人不淑,自取其辱。

偏生那夏侯颇虽知安宁骤然来访,又不告而别,定然有缘故,却因为太子屡屡传召他入宫商议政事,而数日未曾慰问安宁,安宁的心越发地冷了。

就在此时,宫里传来了王婕妤突发急病的消息,安宁惊慌失措,连忙进宫问安。原来几天前,王婕妤在明光殿侍寝后,夜里回自己的蕴芳殿时,为风露所侵,发起了寒热。本以为只是小恙,太医也说不妨事,便只是吃了几副汤药,都已经快痊愈了,却因太后犯病,后宫嫔妃全部到太后宫中侍疾,劳碌了两日,便突然转成了重症。心慌气短,头晕目眩,等安宁接到消息进宫看视时,好端端的母妃竟然已是弥留的状态。

当天夜里,王婕妤在蕴芳殿薨逝,景帝很是悲伤,以昭仪的礼制为其风光大葬,王婕妤所生的三子中最为年长的刘方乘已被封为清河王,景帝便封她的两个幼子刘舜和刘寄为常山王、胶东王。王皇后很是感谢景帝,众人也都议论景帝重情重义,说王婕妤算是荣宠终生了。

只有安宁自丧母之后,哀痛欲绝,终日哭泣,形容憔悴。景帝见她如此,更加伤感,温言劝慰她说:“你母妃生前别无挂碍,只为你婚姻不谐,常生忧虑。近日你夫妻和合,你母妃每次提及,都喜形于色,可见她是安心去的,你如此伤痛,反倒令你母妃的魂魄不安呀!”

安宁无可回答,只得强自忍泪,心中更加凄凉,想母妃如今若真有灵知,恐怕也知道自己的不堪处境,不知怎样悲叹呢。

她这样在心中千回百转,慢慢地下定了出世的决心。在王婕妤下葬之后,朝野纷传:安宁公主上书自请为太一祢宫的祭司,出家修行,为逝去的母妃祈福,保佑她早日往生极乐。太一祢宫供奉的太一之神是上古大神,祢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室宗庙,历来的祭司都应出身贵族,但是公主舍身出家,还是前所未有的。不少朝中守旧的大臣纷纷上书赞扬安宁公主的诚孝之举,并奏请景帝允许公主出家侍奉太一之神,以为必会给国家带来祥瑞。

景帝与王皇后很是震惊,初时决不同意,一起劝慰安宁,然而安宁决心已定,再不更改,甚至断了饮食,以示诚心,最后景帝只得勉强同意。

在举行仪式的前一晚,夏侯颇悄悄地潜入宫中,见安宁形销骨立,木然坐在空荡的殿宇下,轻声地诵着经文。想到这个端方温柔的女子从此就要远离繁华,在冷清的祢宫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焚香祷告,度过一生,一股难舍之情油然而生。他缓步上殿,坐到安宁的身后,轻抚着她的肩膀,哽咽说道:“安宁,都是我的错,跟我一起回家吧!”安宁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只是诵经的声音停顿了下来,慢慢的,一滴一滴的水痕洇湿了她玄色的丧服。

在夏末的最后一天,安宁在长安郊外的太一祢宫中落簪为誓,舍身出家。

作者有话要说:

☆、秋虫

景帝中元五年,深秋。

转眼间,安宁出家修行就已经三个月了,这一日,趁着天气晴好,阿茉带了两个侍女,轻车简从地出城来探望姐姐。

安宁在祠堂后面的静室中接待了阿茉,许久不见,安宁越发地清减,单薄的秋衣披在更为单薄的身体上,显得楚楚可怜。阿茉见姐姐原本浓密如瀑的头发被修剪到短与肩齐,只以玄色丝带束起,一色装饰全无,身上的衣物朴质无纹,再看居室中也极为简陋,料想都是不舒服的,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安宁的神色倒很从容,没有了母妃刚殁时的哀戚。她神色无喜无悲,不论阿茉说什么,她都淡淡应答,只说自己目下一切如意,一心侍奉太一之神,世俗的享乐于己无关。只当阿茉取出她在宫中时最喜欢的古琴“绕梁”,她才露出些许的欢颜。

阿茉陪安宁坐了一个下午,黄昏的时候,安宁起身去大殿焚香献祭,阿茉郁郁地立在夕阳里,环顾四周,只有荒草和虫鸣相伴,阿茉不觉滴下泪来。安宁从前的侍女们都已经遣散,如今在她身边随侍的几个侍女,都是孤苦无依的年迈老妪,不得已随她出家修行,只为讨个安身之处,其实并不情愿,这时见阿茉出殿来,便都过来请安,叹苦悲辛,阿茉厚赐了她们几个,又温言劝慰了一番,方才命备车驾回城。

如今为她驾车的是卫青,不知卫青怎样去与曹时说的,曹时终于答应他做了阿茉的马僮。卫青驯马驾车很是妥帖,性情忠厚寡言,阿茉对于自己的这个年轻马夫很是满意,只有曹时叹息说可惜了。

此时卫青见阿茉快步出来,面上犹有泪痕,便愣怔了一下,跟着阿茉的侍女碧叶轻声呵斥道:“发什么呆呢?还不快些放下脚凳。”卫青默默地服侍阿茉上了车,车轮碌碌地在石板路上响了一会儿,阿茉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悠远的琴音,她连忙叫停马车,凝神静听,原来是安宁最喜欢的古琴曲《水仙操》。以前也常听姐姐弹奏,今日在这旷野中、祠庙前听闻,天风萧瑟、山林寂静、万物缈冥,唯有残阳如血、秋虫哀鸣,令人情移意远。

卫青复又策马驾车前行,在琴曲的余音里轻声唱道:“繄洞渭兮流澌濩,舟楫逝兮仙不还,移情愫兮蓬莱山,呜钦伤宫兮仙不还。”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听来令人心安。阿茉倚着车壁,注视着车帘上映出的卫青年轻而硬朗的侧影,半晌说道:“卫青,君侯常说你做我的马僮是可惜了,今日我才知道,是真的可惜了呢。”

卫青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静静答道:“卫青知道自己的身份,卫青情愿一生服侍公主。”阿茉没有再说什么,她觉得卫青还只是个少年,不知自求前程,所以才会以做个马夫自足,等年龄渐长,自然有不甘为奴的抱负。

回到府中,阿茉闷闷不乐,在阿茉的生命中,这是第一次真正地面对离愁别恨。好在有曹时懂她、理解她、安慰她。她想:曹时真是上天对于自己的厚赐,安宁姐姐不正是因为所托非人,而看破红尘的吗?若是没有曹时,自己将会如何呢?

她渐渐好了起来,重新展露笑颜,曹时才放下心来。但是不久又发生一件事,令他的心沉入谷底。

这日夜间,阿茉与曹时都已就寝,却突然有人在府门外拼命叫人。等侍卫把人抓起来看时,竟然是远在郊外田庄里的卫少儿。府中长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将卫少儿带入内殿,将主人唤醒禀告。

曹时“腾”的起身,睡意全无,阿茉还在朦胧之中,半天没有明白卫少儿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曹时几句话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入夜后,田庄外突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武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守卫田庄的几个侍卫给制服捆绑了起来。田庄里的人都被关押,这群人只带走了绿衣。卫少儿恰好在后门处与附近村庄的一个教书先生幽会,侥幸没有被发现,见到这情景,便吓得躲藏起来,之后从教书先生家借了一头毛驴,骑着连夜进城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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