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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帝对她的爱重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第十七章 千载天下计

顺治十四年正月,大雪初霁,冬寒,暖阳照雪,太监们小心翼翼的清扫着院中的积雪,沙沙作响,哈一口气,白雾片片,一个既安宁又美丽的冬日午后。

福临穿着一件日常的袍子,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烧得很热的炕上,两个手指在炕桌上亟不可待的敲击着,“今天下午能到京城吗?用不用先歇歇?”吴良辅躬身含笑,“能到,昨儿安郡王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急着见,等得心焦,何必啊。”福临点头,“对,朕也是这么想的,”随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成什么了,不庄重,换一身。”吴良辅略一思量,“织造坊新呈上一件龙袍,做得还算精致,万岁您看?”“行,就它了。”

金线填底,银丝压边,上面的龙威风八面,福寿无边绣在明黄的缎子上,哪一样都是咄咄逼人的天赐皇权。穿罢龙袍的福临端详镜中的自己,微蹙眉头,松开了颈前的衣扣,斥责吴良辅,“你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朕穿成这样做什么?是去上朝还是去祭天?”

吴良辅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死什么死,还不赶快给朕找旁的衣服。”片刻,一件深蓝色衣袍被拿了过来,福临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将自己左手的袖口折了上去,摇头,“太素净了。”吴良辅看着为难的宫女,悄声说,“多拿几套出来,让万岁看。”

宫女刚得命退出去取衣服,就见一个伶俐的小太监进来报,“启禀万岁,安郡王岳乐、内大臣鄂硕,鄂硕子费扬古殿外侯见。”“这么快?”福临略微惊异的探身向前,“宣,马上宣。不,不,有请,给朕请进来。”

小太监正要出去请,福临又把他喝住了,“回来,朕自己出去。”说着,大步往养心殿外走去。吴良辅先是含笑不语,接着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叫着,“万岁,万岁。”然而,福临已经走到前面,门开,福临就这样出现在他哥哥,他岳父,他内弟的面前了。

簇新簇新的龙袍,盘扣有两个没扣,袖子有一只是卷上去的,一向注重天子仪容的福临就这样满面春风、笑意雍容的站在他们的眼前。跪拜后,福临走在前面引他们进养心殿,他身后,岳乐轻笑,鄂硕摇头,费扬古不解。

一番君臣间的寒暄,臣子们倒是谦恭得体,年轻的皇上却一直失了分寸的从头笑到尾。温儒的中年将军、开朗的直率少年,福临欣然,自己有这样可亲可敬的岳父内弟;福临懊悔,自己不该因偏见疏远素未谋面的将军这么些年;福临愁闷,身为一朝天子,他会发威,他会施恩,他会礼贤下士,他会筹谋治国,他什么都学了,唯独没有学如何向陌生的长辈示好,如何与初次见面的人亲近。

“来人,召皇贵妃来养心殿。”福临吩咐完,太监去传旨,看见喜形于色的费扬古,福临颇为欣慰的朝妻弟笑笑,鄂硕瞪了眉飞色舞的儿子一眼。费扬古敛容低头,福临顿觉尴尬。

岳乐上前告退,说是不打扰皇上与皇贵妃父女共叙天伦,福临准了。有岳乐在的时候,屋里的人还都多少有话可说,转眼间就剩下福临和鄂硕父子。鄂硕一向不善言辞,费扬古又年纪小,轮不到他说话,福临绞尽脑汁的想,说治国平天下显得远了,说修身齐家又明明没那么熟捻,江南的风土人情、路上的见闻,刚刚又都说过了。

福临一筹莫展之际,余光瞥见吴良辅一面指着自己的衣领,一面冲他挤眉弄眼。他伸手一摸自己的领子,正好也看见了翻上去的袖口,顿时来了个大红脸。连忙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吴良辅上去帮忙,福临自言自语,“才刚批折子,怎么舒服怎么来,忘了。”“万岁操劳国事,也是不拘小节了,”鄂硕接口道。随即,目光落到桌案上,才过完节,桌上光溜溜,没有文房四宝,也没有奏章文书。福临回过味儿来,又羞又恼,又不好发作,只得手足无措的枯坐。

鄂硕在一旁不动声色,心里却不太敞快,年轻的皇帝一点儿也不像他的父亲,从头到尾,浑然就是个毛头小子,哪有为君的气势,这个年轻人,与众人口中睿智通达的少年天子相差很远,与他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差得,那就更远了。

人就是这样,越想讨好就越容易得罪,越要亲近就越容易疏远。亲情、友情、爱情,但凡和“情”字沾边的,要的都是缘分契机、水到渠成。执着强求,总会适得其反的。

宾主在水深火热中熬了好一会儿,救星,终于到了。经过半年的恢复,乌云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气色也非常好,进屋的时候,那个平日里矜持端庄的皇贵妃不见了,小儿女情态显露无遗,“爹,你哄女儿说闲了就来京城,都四年了,若不是他下旨,你还不来呢。”乌云珠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叫人心生怜惜。鄂硕原本的一脸庄重谨慎在看见女儿的那一瞬,顿时化了,笑意将坚毅的棱角熨平,他不再是谨小慎微的臣子,不再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只是一个骄纵儿女的寻常父亲而已。

“当初明知是爹哄你的,现在怎么还来找爹算账?”鄂硕笑着说。“不甘心,爹的一句话,害得我眼巴巴的惦记了四年,”乌云珠赌气道。

费扬古凑过来,“姐,前年我还到京城来看你了呢,因为是偷跑出来,回去时,爹连军杖都给我用上了。”乌云珠白了弟弟一眼,“我呸,你那是活该,事儿祖宗一样,走到哪,哪就鸡飞狗跳。”费扬古闻言,高兴的一拍手,“对,所以自打我前年回去,爹就让我跟他去打仗,害得那些乱臣贼子啊,鸡飞狗跳,溃不成军!”

“把别人打得溃不成军?你自个儿能说这样的话吗?还总以谦谦君子自诩,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啊!”说着,乌云珠伸手去揪弟弟的耳朵,费扬古吃疼,咧嘴道,“你就饶了弟弟吧,娘让我做谦谦君子,爹让我做血性男儿,可我却活生生的被你掐成了事儿祖宗!”

乌云珠拿团扇狠狠的敲弟弟的头,眼中的泪不见了,笑骂不已。福临在一旁看着,插不上嘴,心中,却是温暖异常。

姐弟俩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整个下午过得飞快。福临看似无意的问了鄂硕现在的职位,随即说了一句,等着圣旨吧。鄂硕却双膝跪倒道,不敢使万岁费心,已为皇亲国戚,感念万岁体恤,却不愿领命。福临上去搀鄂硕起来,说,“这叫什么话,朕不是因为你是外戚才要加封的,朕是因为你有这个本事,你有这个功绩。”

鄂硕固执的跪在地上,福临扶他不起,他反而俯首叩拜道,“微臣年岁已大,望万岁恩准微臣卸甲归田。”福临吃惊,“为什么,什么叫年岁大了,去年你还打了个胜仗,要真是不想打仗了,那也行,凭将军的学识,做文臣留在京城也使得。”鄂硕支吾,“臣,有内情。”“不好对朕说吗?”

鄂硕看了一眼女儿,又扫了一眼屋里的太监宫女,默然垂首。福临一挥手,吴良辅便带着内侍们下去了。

“现在能说了吗?”福临坐到椅子上,很有耐心的问道。跪在地上的鄂硕沉吟片刻,才字斟句酌的说,“去年年底,微臣家中的族谱辗转到了微臣的手中,长久以来,我们董鄂家的族谱总是比旁人的更隐秘,原来不知什么因由,拿到自己手里看过,这才恍然大悟。”

“北宋亡国之际,英宗之子越王被金军带到了关外,后来在董鄂处定居,以地名为姓氏,而微臣便是那被俘越王的后裔,微臣,其实,是汉人啊!”说到这儿,鄂硕的声音颤抖起来,“微臣是汉人,可是这辈子却在征服汉人的土地,镇守汉人的疆土,一双手沾满了洗不净的汉人鲜血,”鄂硕握紧了拳头,激动不能自已,“如此罪孽深重,怎敢奢求名利?已然愧对先人,不敢说悬崖勒马,却指望能早一步退步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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