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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第1页)

“将军,明日我叫人把茶送到府上去,你尝尝,可喝得惯?”说罢,就放下了帘子。林珩的话说完半天,费扬古才反应过来,那句,“胖了,气色好了。”说的是因泽。然而他和林珩一直在说话,他不记得林行之几时仔细打量过因泽了。

第二天晚间,费扬古对因泽埋怨,“那个林行之怎么那么有意思,原本还真以为他是羸弱书生滴酒不沾,可你看他给我的茶,那也能叫茶?比烧刀子还烈,我这么好的酒量,一下午喝了几壶就觉得上头,这种茶,我就听过,没喝过,值老钱了,老子这回,还真算是开荤了!”因泽心平气和的说道,“林师傅一向拿这个当水喝的,这茶一冲,一屋子的香气,我总想尝尝,可他不给,记得一次上课的时候,有人找他有事,趁他出去的当儿,我就端起他的茶碗喝了两口,结果立马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费扬古一听,哈哈大笑,戳着因泽的脑门说,“瞧你那点儿出息吧,偷人家的茶喝。不过,还真是好茶。这世上的事也是奇怪,有我这样嗜酒的,也就有林珩那样嗜茶的!”

其实,好的男人,有的如酒,粗犷浓烈;有的如茶,清香悠长。然而,无论是好茶还是好酒,对于那个有福享有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甘醇浓厚。

六月中旬的一天早上,阿汝端来一碗长寿面给因泽吃,又为因泽在头上簪了一大朵红色的牡丹花,之后,她喜气洋洋的说,“格格长命百岁!”因泽偏着头扶着头上的花,甜腻腻的笑着。费扬古很吃惊的问道,“怎么,你今天的生辰?”因泽笑着点头。“怎么不早说!”费扬古一脸怨气的看向阿汝,阿汝笑道,“原来在鳌府的时候,老夫人就说,小孩子家不做寿,怕折福。所以这些年来,格格的生辰,知道的人一向很少,就连鳌大人都不是很清楚。”

那天晚上,费扬古回来的比平常晚了些。因泽在花厅里等他吃饭,就见费扬古拎了个食盒,笑着的将食盒放到因泽面前,因泽慢慢的将食盒打开,一看食盒里的东西,因泽就捂着嘴笑了。费扬古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因泽旁边,“你今天的生辰,我想了一天也不知该给你买点儿什么好,所以就转到安王府,安王福晋说你没出阁时,你家老祖宗隔三差五的就让人做阳春面给你吃,可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你吃过,我约莫着,可能是没人给你张罗吧。这不,刚才就在外面的酒楼要了一碗阳春面,正好给你做寿面。”费扬古说着,把食盒里的碗拿出来放到因泽面前,又将筷子递到因泽手上。

因泽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吐沫,然后埋头就开始吃面,一会儿功夫,一大碗面吃下去了大半,大热天的吃热面,因泽出了一脑门的汗。费扬古见状,开心的大笑,用自己的袖口帮因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的老天啊,原来你还好这口啊?行,你等着,明儿我就请几个做面食的厨子到家里,你以后啊,想什么时候吃阳春面,那就什么时候有!”因泽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那朵美艳的红牡丹,傻傻一笑。

这时候,费扬古从怀里拎出了那枚和田龙佩,只是,上面系上了一条编织考究的墨色绳子,绳上还有几颗沉香珠子,费扬古将龙佩小心翼翼的戴到了因泽的脖子上,洁白温润的玉质衬在因泽的水粉色的夏日薄衫上,颇有清透晶莹之美,因泽笑道,“费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平日把这块玉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你真的舍得给我?”费扬古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因泽如获至宝,开心的轻抚和田龙佩,费扬古自言自语,“本来是跟安王福晋讨主意,问她女人都喜欢什么,她除了阳春面也没说出旁的。倒是安亲王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送人东西,上策是送对方最喜欢的东西,可是对方自己又得不到;中策是送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而且自己对这件东西的爱重程度对方要清楚才好;下策才是送些贵重的东西,但是,如若这东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不怎么得意,即便这东西价值连城,那也还是下策!我蠢,想不出上策,不屑于下策,也只有中策可行了!”因泽闻言颇为动容,她拉着费扬古的手说,“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奶娘让厨下多做了几样菜,费哥哥,我陪你喝两杯好不好?”费扬古揽着因泽的肩朗声笑道,“臭丫头,你还算是有点儿良心!”

这顿饭,因为有因泽陪着,费扬古兴致极高,喝了不少酒。

晚上回到卧房的中厅,费扬古无意间发现厅中央的八仙桌上多摆了一个白色的瓷花瓶。拿起花瓶来看,白到剔透的上好瓷瓶,修长瓶颈上的凤羽云纹,花纹透明,似玉非玉,似瓷非瓷,费扬古用手指伸到瓶颈里面的花纹处,竟然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指腹的手纹。瓶颈与瓶身相交处用梅花小篆写了一圈二十个字——“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月迷香雾流风舞艳花”,费扬古知道,这是回文诗,二十个字,五字一句,无论从哪个字念起,无论是往哪个方向念,都是一首情境完整的诗,短短二十个字里,竟然藏着四十首诗,心思之巧妙,令人惊叹。

瓶身的正面是一幅画,一个穿着浅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荡着秋千,衣裙是唐朝时盛行的“云端”,在秋千上迎着风,云端的衣袂翻飞,自有一番轻灵欢快的闺阁风致,再看画中女子的脸,费扬古就觉得,也许是自己的酒喝多了,眼花了,仅仅三五笔勾勒出来的五官,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画里的女子就是因泽,连因泽脸上的梨涡都在画里若隐若现。费扬古将花瓶转到背面,上面随意的写了几句诗,文字间,写尽了飘逸洒脱。

红杏香中箫鼓,绿杨影里秋千。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费扬古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一句,抬头再看在里间卧房铺被褥的因泽,她头上的那朵娇艳的牡丹花在盛夏的暖风中摇曳生姿,“泽泽,这花瓶我喜欢,放到我书房吧”因泽很意外的回头看向费扬古,只见他的神情语气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将花瓶拿在手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因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两个月后的一天,索额图偶然来到费扬古的书房,和他说些朝中的事。看见费扬古桌案上的白瓷花瓶,索额图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你怎么有这种瓷瓶?怎么得来的?”费扬古淡淡的答道,“估计是我家那口子在瓷器店买的吧。”索额图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瓷器店?花了多少银子?”费扬古拿指尖搔了搔额头,“她才会算计呢,贵的不会买,这瓶子,多说了,也就二三十两吧。”索额图哼了一声,“你是真不识货还是怎么的?还二三十两?二三千两银子都不一定买的来!”费扬古疑惑的看着索额图,索额图很有耐心的指着瓶颈上的花纹给费扬古看。

“这种瓷叫影青玲珑瓷,北宋时期定窑的绝活,后来金兵南下,北宋亡了,这种瓷器的制法也就失传了。直到崇祯初年,才又被人重新制了出来,做法极其繁琐,又耗时耗力。具体的虽然我不知道,可是听说,这种透明的花纹对炉温的要求极高,而且开炉之日,外面是晴是阴,是冷是暖都很有影响。一年四季,只有清明前后这十几天才适合影青玲珑瓷出窑,哪怕就是这十几天,那也是不下雨不成,雨下大了也不成,而且,还一定要在河南定州才烧得成。这种瓷器,要多精贵就有多精贵,即便是所有的条件都合适了,有时一窑里烧了几百个,能烧成一两件都算不错的了,旁的不是裂了就是花纹乌了,那些都够不上叫影青玲珑瓷!想当年顺治爷看见宫里有两件崇祯留下的这种影青玲珑瓷碗,喜欢的不得了,本打算让人再制一些,可是仔细问了烧制过程,嫌太劳民伤财,也就作罢了!”

费扬古再次端起花瓶凝视良久,“也就是说,这东西就是皇宫都少见?”索额图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指头,“对,宫里就俩,还是俩小碗。”费扬古把花瓶拿来瓶口朝下,只见瓶底印了四个字——康熙五年,他皱眉自语道,“这也不是前朝的玩意儿,是新烧的啊!皇家都嫌奢侈的玩意儿,谁会去烧制呀?”索额图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眼皮子浅没见识了,如今太平日子久了,不过是万八千两银子,皇上舍不得,自会有旁人舍得,如今的天下,这贪官巨富还少吗?”

费扬古苦思半日,悻悻地说,“一定是她那不成器的大哥败家败来的!”索额图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阿纳海能有这份风雅?那倒是我平日里把他看扁了!”

第六卷 落花风雨

第一章 落英填锦囊

康熙五年九月间,费扬古府中的院里,一树秋海棠开得异常绚烂,洁白无暇的清丽花朵随风起舞,院里有石桌石凳,晚饭后,费扬古与因泽时常坐在树下闲聊,看花,秋风习习,暮霭淡淡。

“今年的花开得好,比去年的还好!”听费扬古说,因泽仰头看了看,眯眼笑,“树越长越大,花自然是越开越好!”费扬古探身向前拉住因泽的手,低声说,“对,明年的更好。”因泽嘿嘿一乐,微低着头,一阵风吹过,一缕头发飘到鬓前,费扬古抬手,将那缕头发挽到因泽耳后,动作轻柔,摩挲于因泽耳际,微痒,因泽笑着去推费扬古的手,费扬古顺势一拉,因泽跌入他怀里。费扬古俯身去吻因泽脸上的梨涡,两个人嬉闹之际,阿汝正迈步往院里走,看见这一幕,连忙退步往外走,走的仓猝,不小心碰到了院门,吱扭一声。

因泽循声望去,看见阿汝,羞窘异常,立马坐好,嘟着嘴,像个做了错事被逮到的孩子。阿汝看见因泽的神情,哭笑不得。费扬古见状便爽快一笑,抬手去拽因泽的手,因泽扭捏不肯,却也拗不过。费扬古另一只手揽着因泽的肩,看着阿汝,大大方方的笑道,“傻丫头,你自己问问你奶娘,她看见我们在一起,开不开心?”

因泽并未回答,阿汝却是上前一步,拊掌而笑,一脸的欣慰,“开心,自然是开心。我有多高兴,我说给你们听,你们也未必能明白。将军救过我的命,还烧了我的卖身契,是我的大恩人,这么些年,年年在佛前祷告,希望您出将入相,希望您找个好姑娘,希望您夫妻和美。五格格是我一手带大,她没娘,我丧子,要说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那是我没脸没皮的攀高枝。可是,心里却是那样的,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她是我后半生里唯一的指望和念想。”

“这两年,又是选秀又是指婚的,我的这颗心呢,就没踏实过,我怕她嫁的不好,怕她未来的夫君人品性情不好,说到底,最怕的,是她过得不好。我是日求夜盼,可没想到,老天爷把我最感激的人和我最心疼的人凑到了一起,而且,将军对五格格又是实心实意的,你们成亲这一年里,过的多好啊!我只知道有个词叫做万事如意,我不敢奢望,可是原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词等着我呢,叫万事胜意。这一年多来,真是万事胜意,我活了这几十年,这段日子,是最舒心不过的。”

因泽蹙着眉,看着阿汝,若有所思,阿汝却走到因泽跟前,笑着从袖口取出一个带着铃铛的银色小镯子,因泽拿来看了看,笑道,“这不是我小时候戴的银镯子吗?奶娘,你怎么给翻出来了?”阿汝笑着摇头,又拿出了另一只,一模一样,只是略旧了些,“这个才是你小时候戴的呢!你手里的那只,是我上午收拾将军压箱底的旧衣服时偶然翻到的。”

因泽将阿汝手里的镯子也拿了过来,在费扬古眼前晃了晃,上面的铃铛叮当作响,清脆动听,“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偷来的?”费扬古一头雾水,阿汝却埋怨,“你别冤枉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年端敬皇后刚封了皇贵妃,费将军父子应诏入京,我念着将军的恩,连夜做了几套衣服,借着给格格上街买银镯的由子,去了费将军府上。没想到,在老府里等了大半个下午,没等来将军不说,五格格还阴错阳差的把左手的镯子落到了将军的老府,将军又误打误撞的将镯子收到了衣服里。现在看,这哪里是什么银镯子?这分明是十年前月老在你们手腕上栓好的红线!”

费扬古闻言一拍脑袋,“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真是从小看到大,我记得当初我家的仆人就说,说因泽是个白毛的小狐狸!也是不巧了,当时我和我爹在安王府喝酒,这只小狐狸没被我逮着,不然啊!”“不然怎样?”因泽白了费扬古一眼,费扬古看了看阿汝,笑而不语。阿汝笑着说,“后厨里还有事,我先下去了!”

阿汝走后,费扬古就笑嘻嘻的凑近,对因泽说,“不然,我就买通阿汝,劫你去扬州,给大爷我做童养媳,你说好不好?”因泽呸了一声,并不理睬费扬古,侧脸正好看到了满树的雪白海棠花。恍然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株海棠树,也是这么这么美的花,已有婚约的他们就在树下——初识,对望,含笑。

一霎时,她愣在那儿了,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盯着费扬古看,那神情极陌生,是费扬古从没见过的。费扬古有些局促的嚷嚷,“干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出其不意,因泽突然扑到费扬古怀里,伸出双臂紧紧箍住他,“费哥哥,你说,如果你十年前,真把我带到扬州去了,那现在,我们会怎么样呢?”

在费扬古的记忆里,一载的夫妻,朝夕相处,因泽还是头一次对他主动的“投怀送抱”,他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抬手环抱因泽的腰肢,他笑得要多满足就有多满足,“要真是那样,那现在,咱们的孩子一定都好几个了!”停了一会儿,与他又说,“泽泽啊,咱们把银镯子收好,以后,让孩子戴!”因泽抬眼去看费扬古,费扬古有些不好意思,颇为心虚的解释道,“我就是想到这儿了,随便说说。”

十几天后,深秋花落,院落的地上铺满了海棠花瓣,仿若雪铺琉璃路。早上,费扬古出门前看见下人在院中清扫地上飘落的花瓣,便顺手捧了两捧,放到卧房中厅的八仙桌上。晚上回家时,恰巧碰见因泽在中厅绣锦囊,朱砂红走金线的菱花绣囊,绣罢,费扬古拿来锦囊,把桌上的花瓣放入囊中,收紧袋口,挂到八仙桌下。桌上,一幅怒放的海棠画;桌下,一袋盈白的海棠花;桌旁,他们寂然无语,屋中的气息,微甜。

康熙五年的年尾,腊月天寒,大雪纷纷。费扬古顶风冒雪的回到家中,一进前厅就有小丫鬟为他掸雪捧茶,一天的奔波,满身的寒气,都在家里被一扫而空。“福晋在花厅,还是在卧房?”“回将军,福晋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呢!”“呦,今儿这是怎么了,自个儿在书房用功,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费扬古一面嘀咕,一面起身往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火盆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案上的香炉馨香渺渺,因泽穿着一件镶貂的绛红色宽袖锦袄,一本正经的站在案旁,右手纤指执笔,左手小心的牵着右手宽大的袖口,一笔一划的在桌上写着字,头上的赤金镶珠步摇随着落笔的起伏颤巍巍的左晃右动,有几分顽皮的意思,因泽的脸上,习惯性的含着笑,可神情却是很认真的。

费扬古从进门到走至因泽身旁,因泽一直没抬头,他俯下身子在她耳旁哈着气,“小蹄子,你相公回来了,你都不吭一声。”因泽听了皱了皱眉,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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