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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布泰苦思冥想不胜其烦的时候也想过去找哲哲说一说,因为她觉得哲哲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布泰正这么打算呢,没成想,哲哲却主动来永福宫找她了……

第十九章 人世几度秋

秋凉,掌灯时分,烛光洒在干爽清透的空气里,微微的凉被烛火烘得散了,留下的是烛光下对坐的两个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风吹开了窗,宫女去关,哲哲趁着关窗的当儿,向窗外扫了一眼,看见了关雎宫。

“再搬回去住吧?”哲哲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布泰把鞋脱了,蜷在炕上,摇头,没说话。哲哲拉来一床被子,盖在布泰腿上,“哎,也好,总觉得那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谁都在里面住不长,而且,从那里走出来的时候,不是怀着怨恨,就是揣着伤心,再不然,就是把命都丢在里面了。”“可不是,二十年间,里面都换了四个人了。”

布泰说罢,哲哲点头,“你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你从搬到盛京便嫁到这,算起来,总也有将近二十年了,那么,布泰,我倒要问问你,这二十年来的桩桩件件,你可都知道?可都看得明白?”哲哲没给她回答的机会,接着说,“你自然不能,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不会平白告诉你,有了什么事,你也就能看到一个尾巴,这由头经过只能自己猜,也许你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说给当事者一听,人家肯定会不置可否的一笑,笑你荒唐。”

“其实,何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比你呆得久,看得多,不但看了你这盛京沈阳的二十年,捎带着,还看了老京辽阳的十年。”布泰蹙眉问道,“那皇后,您都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们大清一步步地强大,看到了朝堂上后宫里,一拨拨的人来了又去,还看到了他是怎么从一个马背上的焦躁青年变成了后来大政殿里的开国之君。”哲哲的话说得风淡云清,却凝着厚厚的沧桑,仿佛把清朝兴起的三十载风霜雪雨都漫卷而来,布泰细细体味,末了,随口问了句,“焦躁?怎么个焦躁法儿?”毕竟,布泰眼里的皇太极,总是一副万事尽在心中的沉稳从容。

“我刚嫁给他那会儿,他刚二十出头,在外面打仗回来,一身的臭汗,倒头便睡,我打水给他擦脸,他却不耐烦,嫌我啰嗦,还说,再这样多事,就把我一脚踹回科尔沁。”哲哲低下头,过了这么多年她说起这件事,眼里是却还是转着委屈,全不见刚才的达观。

布泰连忙说,“这么说,皇上当初还真是焦躁,要是日子能倒回去过,皇上一定接过您的递来的手巾说您贤惠。”“要是倒回去过,也还和当初差不多,或者,可能心里嫌弃我,嘴上不说罢了。”哲哲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布泰接着说,“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懒得理我,满心里,只有乌喇纳喇氏。”

布泰吃惊的样子早在哲哲意料之中,所以她不管不顾的接着说,“你看见继妃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老了,但是几十年前,那也是建州出了名的美人,马上的本事又好。只是家里没什么根基,正因为这个,皇上娶了我,也是因为这个,虽然我进门时豪格都已经七岁了,可我还是做了大福晋。记得我们新婚的第二天早上,乌喇纳喇氏就拎着包袱抱着豪格要回娘家,还说,反正皇上用不着他们母子了,他们也再不回来了。俩人都是那一副牛脾气,越闹越凶,到最后,皇上居然回屋拎着大刀出来了,说,我这就杀光你的族人,看你还说回娘家这样的话。”

布泰一时失神,随后道,“皇上会那样,恐怕不只是因为年轻,脾气暴燥吧,是真的在意。”哲哲点头,接着说,“皇上满心里只有她,他们却经常吵架,因为我住了正房作了正妻,乌喇纳喇氏心里一直有个结,她明明知道这不能都怪皇上,却每每往他身上撒气,皇上当时脾气大得很,从不肯让步,闹腾了几年,两个人的路也就越走越远。直到后来,皇上偶然发现她和大贝勒代善有私情,那天,他像个孩子似的在我怀里哭了一个晚上,从那后,皇上的心性就变了很多,也是从那一天起,在他心里,才真正把我当成他的妻子。”

“乌喇纳喇氏和代善?不会吧,我怎么听人私下说,是代善和大妃有私情呢?还说就因为这个,大妃还被废了一段时间。”哲哲无奈的摇头,“傻孩子,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妃阿巴亥的确是因为这个被弃了一年,可是,她和代善根本就没什么私情,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这件事,是皇上和阿巴亥合起来扳倒代善的一个计策。”

布泰沉思片刻,道,“不对,若说当时的皇上扳倒代善是为了报复他和乌喇纳喇氏的私情,大妃也许觉得老汗王偏疼多尔衮,锄了代善,汗位就是多尔衮的了。可是,这又毁名声,又被废的,代价也忒大了吧。”

“对,布泰你说的没错,可是一年后她不是又被重新立为大妃了吗,阿巴亥自己有这个把握,老汗王把心都掏给她了,她心里却还有别的打算,她不止想让儿子得大位,她还对皇上有一份情,想和他在一起。她不知道皇上是因为乌喇纳喇氏才要扳倒代善的,她可能觉得皇上是为了他们母子打算才帮这个忙的。更有意思的是,旁人都说大妃‘饶风姿,有机变’,可她却在最该聪明的时候犯了糊涂,乌喇纳喇氏是皇上心里的人,她不知道,只会嫉妒我这个正妻。只因为乌喇纳喇氏不忍皇上的倔脾气,我能忍,乌喇纳喇氏敢顶撞他,我不敢。所以旁人就都说我和皇上琴瑟相得,乌喇纳喇氏不得宠。”

布泰低头揉着手帕,轻声说,“还真是一笔糊涂账。”“是,就是笔糊涂账,你自己不是也有一笔糊涂账嘛。这下算清楚了吗?皇上这些日子这么失常不是因为海兰珠死了,是因为乌喇纳喇氏。我觉着,你和你姐姐倒还真有些像我和乌喇纳喇氏,外间说感情好的那个皇上从不上心,旁人看来失宠的,却是皇上心上的人。其实细想想,只有你真的把一个人当回事儿了,你才和她闹腾得起来,才会对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皇上对我和海兰珠却总是温的,不冷也不热。”

知道皇太极是因为一段旧情而不是因为姐姐才这般伤心,布泰心里舒服些了,可是转念一想乌喇纳喇氏,又觉得有些酸溜溜的,“难怪乌喇纳喇氏死了,皇上会这么难过。”哲哲会意,“说是难过,更多的,还是有懊悔之意,那天在清宁宫,他对我说,当年乌喇纳喇氏背叛他,他觉得全是她的不是,可是现在想想,他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当初要是能拿出一半儿对你的好脾气、对你的疼惜,去对乌喇纳喇氏,他们也总不至于到了后来那个无法收拾的地步。只是当时他年轻,不懂这些。”

“他说的没错,布泰,你有福,他历练了半辈子,脾气磨好了,棱角磨没了,也知道心疼人了,你才来到他身边。当年,他知道乌喇纳喇氏的事以后,嘴上说从此之后拿她当摆设,还陆陆续续的纳了几个庶福晋,可是我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把小金福捧得跟什么似的,其实就是在维系他和乌喇纳喇氏最后的这一点儿情分。再后来,你要嫁过来了,为了你能住进东一间,为了能挤走乌喇纳喇氏,我和你父亲在老汗王那儿没少使劲儿。皇上表面上看倒是没什么,心里还是不希望她搬的。你们成婚的那一夜,皇上还去乌喇纳喇氏的屋里看她,可能是想安抚一下吧,只是乌喇纳喇氏死都不给他开门。”

“慢慢的,我发现皇上对你颇为满意,言语间全是疼你的话,他以前对女人,从不这样。后来,你踢了乌喇纳喇氏一脚,我以为他回来后,这事儿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没成想,他压根儿就没追究。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世道,真是变了。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不同于他对乌喇纳喇氏的强硬倔强,你们闹了别扭,他倒是回回先去找你服软,也许,他是觉得,人一辈子,同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哪有啊,皇后你忘了,姐姐害喜后,是我先去找他的。”布泰小声纠正哲哲的话。

“我没忘,是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拉下脸面去找他,还不是我对你说了那些话。可是那次,其实是他让我去找你的,话也是他教我说的。不然,你想啊,凭我,怎么能说出,他要是死了,我们如何如何,这样的话呢。那天,他从凤凰楼回来就愁眉不展的,我问他怎么了,他先是不说,后来才告诉我,他看见你和多尔衮在后花园放纸鸢。我说那没什么,他们从小就喜欢在一起玩。皇上却说,你不知道,今非昔比了,不能再耽搁了,哲哲,你帮朕个忙吧。”

“后来,你们虽然和好了,可是我总感觉你对他,和原来不一样了,我问皇上,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他说,当然了,你都看出来了,朕能感觉不到吗?刚一开始也生气,气头儿上的时候听你说了一句话,你说,陪在皇上身边,十年即是一辈子。他说,听了你这句话,他当时揪心的疼啊,心疼你,巴不得从此把你含在口中,让你再不受一丝的委屈。他还说,不管怎样,貌合神离也总比恩断义绝要好得多吧。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你有了福临后,对他那么敷衍怠慢,他那样的脾性,居然这都忍得下来,放到二十年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布泰把头埋在膝间,良久,抬起满面泪痕的脸说,“皇上现在在哪?”“麟趾宫。”布泰呼的一下拉开被子,鞋都不穿的往外跑,哲哲在后面大声的喊,“这么晚了,你难道要去麟趾宫?”

第二十章 中有千千结

下人阻拦不及,布泰风风火火的推开了麟趾宫的门,皇太极半倚半靠的歪在炕上,贵妃侧身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药碗,看到布泰这么就进来了,他们俩人都有些错愕,布泰手扶着门框,眼泪噼噼啪啪的往下掉,皇太极连忙坐直身子道,“布泰,你这是怎么了?”

布泰无语,贵妃娜木钟连忙站起来,“妹妹,快进来说话,天晚了,门口凉。”娜木钟原本和布泰无甚交情,大面上过得去而已,但自从皇太极将博果尔抱于永福宫抚育,二人便亲厚了许多,娜木钟生性朴直,倒不难相处。布泰迈步进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太极,皇太极扫了一眼娜木钟,娜木钟便说,“哎呦,看我这记性,今儿一早皇后让我去趟清宁宫,说有事要和我讲,我都给忘了,皇上,臣妾去去就来,妹妹,你服侍皇上吃药吧。”

娜木钟将药递与布泰,布泰有些失神,没有接,皇太极伸手道,“给我,你去吧。”娜木钟依法作了,回身往出走时,脸上多少有些委屈的神色,只听皇太极在后面说,“从清宁宫回来就歇在永福宫吧,你这做额娘的倒是省心,自己儿子都没哄着睡过一宿觉。”娜木钟闻言面露欣悦之色,“臣妾遵旨。”

娜木钟刚一关门,布泰就扑到皇太极的怀里,号啕大哭,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皇后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以为你这么难过,是早已移情于姐姐。”布泰这么一扑,皇太极没留神手里的碗,碗里的药撒了出来,溅到龙袍上,他放下碗,轻拍布泰的后背,低声说,“朕是移情了,只是,不是移情于她,却是移情于你。”

布泰抬起脸看着皇太极,一脸的鼻涕眼泪,皇太极一面无奈得笑着摇头,一面用自己的手给布泰擦,“看看你,什么哭相,丢人不丢人?”布泰却恼怒得抓住皇太极的手腕,“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啊?”皇太极一愣,低头,轻声说,“有些话,不好开口对你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以为,你是我心里的人,应该明白我心里的事。这些年,我是如何对你的,你还看不出吗?”布泰推开皇太极的手,愤然说道,“你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皇太极笑着伸手揽住布泰的肩,“这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知道了就好。”

布泰本打算顺势倒在皇太极的身上,忽然心念一动,直起身,看着皇太极说,“皇上心里有几个人?”皇太极皱着眉头,举手弹了布泰脑门一下,“你就是个妒妇,醋缸。”布泰悻悻的说,“皇上不愿说吗?”皇太极向后靠在枕头上,微闭着眼,半晌,道,“自你那日在书房给我背三字经,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人了,金福没了,也带走了我的那份念想。”说到这里,他拉住布泰的手,“头年里,八格格就那么扔下了咱们,我心里就怕得紧,带兵没走多远就后悔了,后悔把老十四也留在了京里。”

布泰闻言,低垂眼帘,瞥见了皇太极衣服上的药迹,于是取下的手帕去擦,皇太极也低头看,临了,把手帕拽了过来,“‘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嗯,这句好,小老虎,记得你是怎么学会写这两个字的吗?”“在御书房里,皇上手把着手教给我的,那是个冬天,雪还挺大的。”

皇太极满意的笑了,“朕也记得真真儿的,你那天冻得跟什么似的。这手帕,就给朕吧,好不好?”“不好。”“为什么?”皇太极有些吃惊。“因为,因为”布泰眉头紧皱,抿着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因为那是多尔衮送的。”皇太极偏过头去,笑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不舍得给朕。”布泰羞愧难当,一把抢过手帕道,“谁稀罕,我这就烧了去。”说着,就要起身往放蜡烛的地方走,却被皇太极一把拉住,“这么精致的帕子,烧了可惜,那是暴殄天物,你留着用吧。”“皇上”布泰看着一本正经的皇太极,嗔怪一声。皇太极搂住布泰说,“你就踏实用吧,这回朕可不怕他了,他呀,再也抢不走我的小老虎喽。”

“皇上?”“嗯?”“若是有一日我们吵了架,我要回科尔沁怎么办?”伏在皇太极胸口的布泰笑呵呵的问。“那朕就哄,就劝。”“要是哄不住,劝不住呢。”“那就再哄,再劝。”“要是这些法子都不好使呢?”皇太极恍若大悟,随即闭眼,拿手敲着额头,“唉,哲哲怎么把这些都和你说了,年少荒唐事啊。”布泰撅嘴,“皇上还没说怎么办呢。”“让朕想想。”

少顷,皇太极睁眼,面含微笑,抚着布泰鬓角的头发道,“朕会回身把自己的马拉出来,”“拉马做什么?为什么不是拎着大刀,难不成你要追到科尔沁?”布泰问道。“你听朕说啊,朕拉马出来,把你扶上朕的马,说,既然这么想回去,那就是想家了,回去看看也好。然后吩咐人多准备些贵重的礼品给你拿着,再多带些仆从,风风光光的回娘家。你前脚一走,朕就立刻给你父亲写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科尔沁。”皇太极一笑,接着说,“恐怕你回家,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被你哥哥原封不动的押回盛京了。”

布泰闻言有些气恼,嫌怨的说,“你就会拿阴谋诡计的算计我,一点儿也不在意我走不走。”皇太极摇头,“你终是不明白,这样,比那样,要好。同样是办一件事,能用温和中庸的办法解决,又何必闹得人仰马翻呢。不是不在意,是在意的很,所以多花了很多心思,七弯八绕的把你踏踏实实的拴在朕身边。你明白吗,傻丫头?”布泰嘟着嘴,口中说,“你总是有理,”可是眼里却早已笑意难掩。

皇太极低下头,看见了布泰的脚,“大冷天的,鞋都不穿就往这儿跑,你几时才能长大?”说着,掀开了搭在自己腿上的被子,示意布泰把脚放进去。“嗯,见皇上心切,等不得穿鞋这一时半刻了。”皇太极大笑道,“就冲你这句话,朕都该赏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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