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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对曼妙异常了。

两年前,外公高俸请来了一位画水牛的名家,专门教乌云珠画水牛,而且,一学就是两年,从未间断过。乌云珠不解,便去问外婆,沈珍答道,“听你外公的学生们说,当今圣上,擅画水牛。”乌云珠低头不语,沈珍接着淡淡的说道,“你外公说,按你们满人那选秀的规矩,我们的离儿,必为天子妇,可为国母。”

想到这里,乌云珠放下琵琶,来到桌前,摊开纸,调匀墨,提笔画起水牛来,画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画罢,她低声独语,“也不知我们谁画的更好,你,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呢?”说罢,提笔在画上题上了自己的汉人名字——董,离。

月悬东窗,清辉洒人间,乌云珠放下笔,抬头望着皎洁如玉的圆月,陷入沉思……

常是明月人千里,此时此刻,遥远的北京,紫禁城,养心殿中,另外一个人也望着同一轮圆月,沉思良久,手边的茶凉了一盏又一盏,换了一碗又一碗。忽然,他提起笔来,给桌案上,那画里的水牛,点上了眼睛。随即,信手将笔抛在一边,在画上印上了自己亲手刻的章。章上赫然两个字——福,临。

历史总是推陈出新,人也会不停地老去,然而,将时空豁然定位在某一点,这位十六岁的少年天子便成为了其中最璀璨的那一部分。饱满的额头,宽阔的口鼻,如炬的双目,一同勾勒出一个皇帝的轮廓。轮廓下,无忧无虑的童年从没来过,冲动猛撞的青春擦肩而过,留下的是忧国忧民,是愁眉不展,是被掏空了心肝只剩头脑躯壳的睿智帝王,是被摆在朝堂上专供四方朝拜的神圣天子,却活生生的缺少了,人的气息,人的乐趣……

太监吴良辅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将一个托盘送至福临面前,福临侧脸扫了一眼盘上整齐排列的块块朱漆木牌,摇摇头道,“拿下去吧,朕今晚上批完奏折就歇在养心殿的暖阁里了。”“万岁不诏位娘娘来吗?”“算了吧,女人啊,不是烦得慌,就是闷得慌,没意思的紧,还不如读书看折子呢!”说着,福临抓起朱笔,埋头看起奏章来。

看见吴良辅出来,小太监就连忙跟在身后,“怎么样?吴公公,今儿晚上是谁啊?是永寿宫的石贵人?还是景仁宫的佟贵人?”吴良辅冷哼一声,“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出来吗?石贵人半年前就失了万岁的欢心了,如今的佟贵人恐怕也离这一步不远了。”小太监掰着手指算,“皇后,陈庶妃,杨庶妃,石贵人,佟贵人,怎么皇上的喜好走马灯似换啊?吴公公,你说若是四贞格格被纳为妃子,那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混帐!纳四贞格格为妃,这样的话是你能说的吗?”吴良辅转身狠狠地瞪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便不敢再跟在他身后了。

吴良辅独自转过宫墙一角时,自问自答道:“会不一样吗?恐怕不会……”

三月北京,寒气依然,养心殿中的福临批阅完奏折时,早已月上中天,他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宫人说,“拿过来!”有些打盹的小宫女马上会意,取来空竹递与福临。福临一手拿着一根玉杆,一抖胳膊,空竹便在他身前飞快旋转起来,小小空竹,犹若佛法中的轮回,乍看起来奔波不息,实际上呢,还是注定要回到起点,还是到头来一切皆空的。

空竹发出的呼呼声,低沉悠远,回荡在紫禁城空旷的夜空里,像一只孤僻野狼的悲凉哀嚎,诉说着它在漫长黑夜里,深山无伴,寒冷无眠,困苦无依……

慈宁宫,半睡半醒中的布泰忽然睁开眼,“翠阁,你听见了没有?”“太后,听见什么?”布泰无奈坐起身来,“空竹啊,空竹的声音,你没听到吗?”翠阁侧耳倾听,半晌,笑着说,“太后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布泰批衣下地,皱着眉说,“我对他说不要再玩空竹了,他也乖乖的答应了,哼,这可倒好,平时倒是真的不玩了,专拣三更半夜,旁人都睡下的时候玩。翠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皇上玩空竹吗?”“太后是怕皇上玩物丧志吧?”“不对,我不是怕他玩物丧志,我是单单怕空竹这声音,青天大白日里,听到这声音都让人觉得揪心寒心,更不用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翠阁无言相对,布泰叹了口气,手扶柱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无奈的说:“他要是真的那么想废后,那就废吧,只是可怜我那侄女了,这孩子的一辈子,算是毁了……”

第二章 离情秋千院

八月的扬州城,残荷成堤,落花成冢。薄雾如纱,拢在清晨的大街小巷,稀稀疏疏的行人踏着露水悠然的走着。官道上,几匹马引着一辆马车从容前行,后面还跟着一些仆从,眼看到了扬州城的门口,队伍停了下来。

“离儿,爹和弟弟就送你到这儿了,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自己多多小心。安郡王岳乐和爹虽只有数面之缘,却很投缘,到时你到了京城就先寄宿在他的府里吧。在外面不比家里,诸事小心。另外,”鄂硕将手里的折扇递给乌云珠,“拿着吧,这是昨日你娘特地嘱咐我给你的,山高水长,扇子在手里,父母也就不远了。”乌云珠摇头,“不,爹,这么珍贵的东西,留给弟弟吧,我,不要。”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费扬古看姐姐这样,就负气说,“姐,咱们不走了,凭什么……”

费扬古话还没说完,鄂硕就阻止了儿子,“好了,你姐姐走了,你不该说些让姐姐舒心的话吗?”费扬古偏过头,没有出声。鄂硕却笑着说,“女儿,什么时候天气好些,我的军务不那么繁忙了,爹娘弟弟就一起上京去看你。到时候,你再把扇子给弟弟。”鄂硕笑着看着女儿,就仿佛女儿只是去外公家小住,就仿佛他根本不知,此去侯门深似海,此入宫门如死别。乌云珠点头接过了折扇,“好,那女儿在京城等着,”话虽这样说,手却牵住了父亲的衣袖,鄂硕微闭双目,另一只手示意家奴启程。

马车开走,费扬古执意要再送姐姐一程,鄂硕默许。乌云珠身后的扬州城中传来了扬州清曲儿的婉转曲调,前方的朝阳染红了一片清澈的天空。姐弟俩又走了十几里的路,到了该离别的时刻,费扬古郑重其事的对乌云珠说,“爹让我说些叫姐姐舒心的话,我想了一路,现在要告诉姐姐,弟弟会从此努力求上进,不为加官进爵,不为光宗耀祖,只想有朝一日,得立军功,出将入相,能接姐姐再回扬州省亲。姐姐放心,有费扬古在,您此次离家便不是诀别。十五年后,在这个地方,我接姐姐回来,我会说,‘正是江南好风景’,姐姐要接。”

“我接,‘落花时节又逢君’。”乌云珠一边说一边笑着望着弟弟,眼中泪光点点,也许她是感动于弟弟的这份心,也许她是真的舍不得这座绮丽的扬州城,然而她却唯独没有把弟弟的话当真,她不知道一个十岁孩童的承诺到底能承载多少期待,她想不到眼前的顽皮男孩会成为日后位极人臣的抚远大将军,其实,弟弟是可以兑现自己的承诺的,只是她,注定是那个老天都要妒忌的薄命红颜,注定是人亡他乡,魂归故里,对不出‘落花时节又逢君’的失信姐姐。

鄂硕送完女儿返身回府,在后花园里,他看见妻子一个人坐在女儿常坐的秋千上发呆。“你和孩子说,你昨日乏得很,所以今早就不起来送她了,可是,你明明一夜都没睡。”李郁闻言便大哭了起来,鄂硕扶起她,夫妻二人缓缓向园子外走去,他们身后的秋千在初秋的萧瑟晨风中飘来荡去……

园中的秋千还荡漾在江南的和风细雨中,秋千上长大的少女却迎着北来的寒风踏上了她人生的瑰丽旅程。顺治十年八月己丑,还在路上的乌云珠听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废皇后博尔济吉特氏为静妃。乌云珠暗想,只成亲两年便果决的休了自己的结发之妻,这样的皇帝该是如何的薄情寡性呢?

年末,大雪漫天,福临和安郡王岳乐站着殿前的空地上,福临负手而立,岳乐站在他身后凝神注视着福临,二人聊着治国平天下,冷不防,福临回头,二人目光相遇。“安郡王,你怎么那么看着朕?”“臣不敢。”“排场话,你说,你看着朕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皇上您立在这儿,有王者风范。”“假话。”“臣不敢。”“排场话。”岳乐沉吟片刻,跪倒在地,“臣想起了,天子总是自称孤家寡人。”“嗯,这回虽是实话,却是糊涂话,”

站在茫茫雪地中的福临朗声说道,“坐拥天下之人谈何孤寡?”岳乐没说话,向坤宁宫的方向看了看,福临轻笑,“朕倒是巴巴的想要效法唐太宗,却不知这世间哪个女子有长孙之才德,愿意效仿长孙辅佐帝王。”福临的话说得轻巧无心,岳乐却摇着头颇有意味的说,“长孙皇后的才德是一方面,愿不愿意效仿长孙皇后也是一方面,关键是,皇上心里的长孙皇后是个什么样子?皇上想把谁当成长孙皇后?”福临默然无语,岳乐的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了在自家寄宿的待选秀女乌云珠的身影,“皇上,今年年底的选秀……”

“皇兄,皇兄,臣弟给皇兄请安。”岳乐的话没说完就被远远跑来的十一贝勒博果儿打断了,干净俊秀的少年,胸前挂着一枚玉锁头,步伐与言语中全带着不识人间疾苦的欢乐无邪。他跑过来便远远的跪下,给福临请安,福临恼怒,走前几步便把弟弟扶起来,“傻小子,大雪地里也实打实的给朕跪下,”说着俯身帮博果儿拍打膝盖上的雪,“你们谁当的差?主子爷穿的这么少就往出跑,你们就是不拦着也要找件衣服给披上啊!”“皇兄,好了,额娘她们拿我当小孩子,你也拿我当小孩子,您像我这么大时都当阿玛了!我要去给皇额娘请安,半路上听说您站在这儿就跑过来了。”

福临无奈解下自己的杏黄色斗篷给弟弟穿上,“既然要去慈宁宫就快去,别让额娘等久了。”博果儿点头裹了裹新披上的斗篷,笑着说,“真暖和,还带着皇兄身上的热气呢。”说罢,转身走了。

待博果儿走远一些,岳乐就说,“万岁偏爱幼弟啊。”“皇阿玛殡天时他还是个不记事的小娃娃,汉人不是都说长兄为父吗?朕做这些都是份内的,况且,他长在太后身边,太后视他为己出,朕对他自然也就有些不同了。”岳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把您的杏黄斗篷给他穿,这,还是有点儿过了吧?”“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安王,不瞒你说,朕还想过,若是朕的儿子们都不成器,朕就把帝位传给博果儿。”岳乐闻言错愕。

作者有话要说:噢,我很内疚,很耻辱的一周只更新一次。我是一只新入科的菜鸟医生,在医院里,谨小慎微,怪累的,所以下了班也写不出东西来。决定了,新坑撂在那,只专心写这个了。我会改好的,会尽量多写。最近门诊量很大,可能是因为天气变化大吧,大家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前两天室友给我讲,她的病人每天都和她埋怨病房里有蚊子,她让病人去找护士要蚊帐,那老头又不肯,第二天还是和她埋怨有蚊子。室友有些没耐性了,他老伴却笑着说,医生,病房里就我和他两个人,他是怕挂上蚊帐,蚊子就只咬我了。不知为什么,这么平凡的小事就把我感动得稀里哗啦。医院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生,老,病,死,人生大半的悲喜都发生在这里,鸡毛蒜皮的事却依然能骗取医生们的眼泪。

不磨叽了,很感谢大家的留言,你们的话是俺前进、码字的莫大动力啊!还有,那个夕颜啊,你看三十九章!擦汗,我承认我不厚道,暖意温情里总是带着刀子,大家不要嫌弃我,不要骂我@_@;好不好(装可怜)。

第三章 何似在人间

慈宁宫中,一片笑语欢颜,布泰坐在主位,两边分别坐着懿太妃和安郡王的福晋,博果儿坐在布泰旁边的脚踏上,眼睛也笑成了弯弯的一轮,宛如钩月,没有夺目的月朗星稀,却有温和的一抹月华衬在那里,观之可亲,见之贴心。

布泰笑着拿起博果儿胸前的玉锁看了看,又慢慢的放回原处,“好孩子,你也陪我们说了半天话了,该回去读读书,习习字了。”“不,我不读书,我在这儿陪着您。”布泰无奈,“你不多学些东西,怎么帮你皇兄治理国家啊?亏你还总念叨着你皇兄累。”

“皇额娘,你不知道,我在这儿陪您和额娘,给你们解闷儿,就是在帮皇兄啊,我想好了,以后啊,我和皇兄,一个操心国事,一个尽心家事;一个指点江山,一个承欢膝下。皇额娘,这样不好吗?”布泰闻言一时愣住了,然后伸手把博果儿拉了起来,郑重的对他说,“孩子,你说的很好,只是有一点,承欢膝下最重要的不是‘膝下’,是‘欢’,让父母高兴才是最要紧的,眼下呢,你去读书,我和你额娘最开心了,你听明白了吗?”

博果儿听了布泰的话就连忙退后一步道,“儿子明白了,儿子这就去读书!”说着,打了个千儿,转身走了,布泰抬手扶了扶鬓角,颇有感触的说,“怎么这么快,博果儿好像已经是大人了。”安王福晋笑着说,“能不快吗,就你们把他当孩子,早该娶媳妇了。”刚迈出房门的博果儿听到这句话,就停下脚步,顽皮一笑,“恩,那福晋给我物色个孝顺额娘的好媳妇吧。”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懿太妃苦笑,“看太后和皇上把他惯的,怎么就这么没羞没骚的?”布泰微蹙眉头,“姐姐,咱们是应该费费心,给博果儿娶个福晋了。”“不劳二位费心,贝勒爷鬼着呢,他让我给他物色,其实是他自己心里有了盘算的。贝勒的陪读是我堂弟,他一定是听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说了,我们府里啊,这几个月,来了个神仙一样的姑娘……”

听着安王福晋将那个叫董鄂氏乌云珠的女子描述得千般美,万般好,布泰临了笑着说,“福晋是最妥帖的,你看中的人,应该没错,”说着,她转过头看着懿太妃说,“你看呢?姐姐。”懿太妃有些为难的点头,“这姑娘想来是不错,只是,万岁似乎对她的阿玛,鄂硕将军颇有微词。”布泰连忙摆手,“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鄂硕我是见过的,有这样的父亲,想来女儿也定不会差了。福临不是昏君,鄂硕这样的忠良,他总有一天能看得见,看得清。姐姐这么一提她的阿玛,我倒更觉得,冲着鄂硕,他的女儿,我们用不着看了,这亲事,就这么定了。”

几个女人午后的闲谈影响了一个女子,一个帝王,甚至于整个大清的命运,同样,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个供人玩味良久的传奇爱恋。一段情,因曲折而动人;一份爱,因短暂而永恒……

啪的一声响,安王岳乐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地上,滚烫的水夹着茶叶,散在破碎的瓷器片里,凌乱,令人眩晕。“自作聪明,这媒还用得着你来保?你平常的那份机灵都跑到哪去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安王福晋看着大发雷霆的丈夫,不知所措的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平常没见过你发这样的脾气,为了这么件可有可无的事,值得吗?”

岳乐叹了口气,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哎,你不晓得,万岁现在身边少一个这样的女人,”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乌云珠住的方向,“我冷眼看,这位小姐的脾气禀性倒是真的和皇上出奇的般配。而且,只有这姑娘入宫承恩,她的阿玛才不会一直这么蛰伏下去。再有,你看她乌云珠的心气那么高,不能入宫,人家不会觉得委屈?觉得咱们耽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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