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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花瓶”被郑纲拎进来时,她裤子上的火竟然灭了。但那支箭仍然插在上面,没敢乱拔。我用尽力气把她抱起来,和郑纲一起跑了出去。郑纲可能是担心萍姐这个女人会走得慢,还没等萍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被郑纲放下的她,随后立即又被他扛了起来拔腿就跑。

随着后面一声声下令声,火箭便一排排追来。只是我们躲过两三批后,就没再发射,或许是应了萍姐的说法,因为我们闯入了他们的领地,他们只是想把我们赶出那个古部落而已。

我们一口气就跑到了郑纲找到的那条大河边。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中了箭伤的“花瓶”,被射中的具体位置是膝盖的偏侧面,我发现那支箭绝对不像期望中那样插在裤子上了,因为这么一路晃动,那支箭还是插在那里。但见她只是喊疼,也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法,应该是没伤到筋骨。借着月光,我检查“花瓶”的伤势,牛仔裤膝盖的位置被烧破了,但里面的皮肤没有烧到。我顺着那个烧坏的口子扯开一小块,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来。原来这丫头在旅店换掉裙子时,在膝盖上套了一层护膝。那支箭射穿牛仔裤,插在了两层护膝之间,估计也是因为这剧烈的摩擦,才把箭上的火苗给擦灭了。我小心翼翼地轻轻动着那支箭,一边动着一边问她疼不疼。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状况,只不过是擦破了一点皮。

“花瓶”这时也不叫疼了,而是看着那道被伤着的口子,嘴里嘟囔着:“肯定会留疤,看来以后没法子再穿裙子了。”这女人呀,不庆幸捡了命回来,却考虑能不能穿裙子的问题。

萍姐被郑纲放下来后,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

“花瓶”因为那句“没法子再穿裙子了”被欧阳给取笑了好一阵。我接着欧阳的话也半玩笑半数落地说:“也就留个小疤,哪有那么金贵。所有女人都像你这么事多?萍姐碰上你这情况肯定不至于像你这样大惊小怪。”

“花瓶”抬头看了看我,那架势像是想要反驳我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又低头在腿伤上看了看,之后起身朝着萍姐走过去,我还以为这丫头要把气撒到无辜的萍姐身上。起身要拦着她,她却侧过我的身子,继续向萍姐的方向走去。哪知,她走到萍姐跟前时,竟然开口说:“谢谢你救我。”把萍姐说得有些搞不清状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是郑纲救的你。哦,对,还有小印。”

“花瓶”的语气变得更加友好,用那种似乎有点小不讲理的语气说了句:“反正是谢谢你。”之后歪头冲我嘁了一声,“就他?笨得跟猪似的。”我这时浑身乏力,根本没心思理会她,躺在一边休息。“花瓶”转而去跟郑纲说谢谢,听见“花瓶”的道谢,郑纲只是“嗯”了一声以示听见,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或者语言。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都累了,就算危险再次来临,恐怕也无力挣扎了。

就这样,我们在这片未知的区域里度过了第三夜。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郑纲已经忙活开了。我揉揉睡眼,起身去帮他,却不知从何入手。

郑纲折断一根弯曲的树杈,拿着那树枝两端不断用力折弯着,又折了几根细很多的树枝,之后在附近找了几块大石子。他这明显不是在做筏子,已经醒来的萍姐好奇地问他弄这些短树枝做什么。郑纲却卖起了关子,说:“一会儿就知道了,你们再歇一会儿。”因为刚刚睡醒,脑子都还没有恢复正常状态,我们对郑纲卖的关子都没表示出多大的兴趣来。但他依然在认真地弄着那几根树枝,边弄还边对我们说着:“一会儿开始弄树条,做木筏。事不宜迟。”

欧阳及时问道:“那我们不管包爷了?”

这时郑纲提出了一个我们都没来得及想的问题;“昨晚那群带着火箭的骑兵,来的方向和包爷去找河水的方向一致。”欧阳的手不停地忙着,接着又说道,“那些火箭骑兵既然想赶走我们,我们再在这儿或者在那些蒙古包里长时间等包爷也不太可能。凭着包爷的能耐,他应该是已经跑到了别的地方。我先把你们送到别处,之后我再回来接应他或者找他。”

虽然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似乎应该摆出生死与共的姿态出来。但这一路,很显然,我们无一例外都成为了郑纲的包袱和后腿,也就都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了。他观察事物细致入微,处理事情态度冷静,判断形势准确到位,还有那随时都清醒无比的脑袋,这些都让我不得不对他生出几分敬意来。这样文武全能的家伙,极少是天生的,那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周详的分析能力,更像是受过某种特殊的训练。但不管怎样,只要这次顺利地完成任务,并且能够活着回去,打死我也不会再把自己陷入到现在这种境地里。

看着郑纲处理那些树枝,看着看着,我便猜出他是在做什么了——他在做弹弓。我起身走到郑纲身边,问他做弹弓干什么用。郑纲歪头向靠在一棵树干上休息的萍姐提防地瞄了一眼,把声音压得极低,说道:“你看她,总向天上看来看去,‘花瓶’那丫头的怀疑,很可能有道理。如果那鹰脚上或者哪里有某些现代设备,那就可以拆穿他们。至少我们不用总处于被监视状态,这样就能免遭不少袭击。”

我装作无意地看了看萍姐,她果然向天空中前后左右地望着,像是在探找着什么东西。郑纲又在我旁边像是叹气般说着:“把鹰打下来再说,总没坏处。”

郑纲很快就把弹弓做好了,又把大石子当成子弹放在用细树枝编成的“弹弓兜”里面,郑纲也坐下来看似无事地歇着,但一直用余光盯着萍姐的状态。一小会儿后,萍姐的身子略微向前倾了一下,眼睛随着天空中的某处动了起来。我刚抬起头朝天空看去,郑纲就已经举起了弹弓并且迅疾瞄准,只听啪的一声,随后又是一声近乎惨烈的鸟叫,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天空中掉了下来。可惜的是,扑通一声过后,那被打下来的黑影直接落进了那条大河里。我快步跑过去,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旁的郑纲狠狠拍了下大腿,连说:“怪我!怪我!失误!失误!”

我留心向萍姐看过去,她和“花瓶”、欧阳一样都是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错愕神情,我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疑虑,很快也便烟消云散了。

第十八章 溜走的队员

我们在郑纲的指挥下,开始动手取木材、做木筏。

因为没有砍伐木头的工具,我们先是挑选较细的树木往外拔,但就算我们几个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顶多也就是将那树微微撼动了一点,想就这么徒手拔树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欧阳想了一个法子,他找了两棵相对高大些的树,挑了几根偏粗的树枝,猴子般飞速爬上去了,之后蹲在那树枝的中间偏尾端部位,用力向下压,可树枝还是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断掉。随后郑纲也爬了上去,俩人像俩猴子似的,扶着对方的肩膀“一、二、三,下……”地喊着号子往下撼动,那树枝与树干相连的根部终于传来清脆的裂碎声,但依然没有彻底断裂。

“花瓶”在一旁问我:“你怎么不上去?”问得我脸色发青。对于爬树这事我一直有阴影,小时候有一次爬树偷桃子,正偷得起劲儿,主人冲出来要骂我们,我抱着树干就往下滑,忘了下面还有一根分叉,于是,卡到了某个极具男性特征的身体部位。从那以后,每次要爬树,我的那个部位都会吓得发抖。

“花瓶”问完,欧阳也催促了起来:“小印,快上来,就差你一个人。”我摆出一副苦瓜脸,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郑纲应该看出了我有些为难,他让欧阳自己在上面扶好树枝,随时听他命令,自己身体瞬间向下翻去。我还以为他是要跳下来扯我上去呢,可一秒钟后他已经换了另一个姿势。郑纲双手环抓在树枝上,整个人则吊在上面,冲我喊道:“跳起来,抓住我的脚!”

我心里暗夸了句“真牛逼”,跳起身就抓住了郑纲的双脚。我跳起的同时,郑纲喊道:“欧阳用力!”我双手刚抓住郑纲的双脚,随后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向下冲来,我刚上升到制高点的身体顿时转而向下,向下的速度忽然增快,再然后就是扑通一声,屁股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用这种糟糕的办法,我们仨连续弄了几根稍粗一些的树枝下来。之后又按郑纲的指示,用这些搭成支架和撬棍,随后再弄了一些树枝末梢做成绳索。很快,我们便做成了一个纯天然的杠杆装置。用那根杠杆,挑根系相对不发达的树木下手。直到天大亮,我们终于备齐了做木筏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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