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小说

第10部分（第1页）

所说的有序宇宙和作为宇宙范式的原型，都是活生生的存在。这个活生生的原型是什么呢？柏拉图没有告诉我们，或许就是一定包涵生命的理念世界，他后来在《智者篇》里讲过这一点。神在创造世界之前，先创造出世界灵魂：这个世界灵魂（world　soul）于存在世界和生成世界之间保持着平衡（35a）。他随后将世界和灵魂连接在一起。

灵魂就像结网一样在宇宙里来回穿行，从中心直到天边，将自个裹在里面。灵魂自身的运转提供了一个神圣的原理，一个永无休止的和理性生命永恒的原理。这使天的形体成为可见的，而灵魂则是不可见的，是赋予了理性与和谐的，是用最理智和最永恒的实在造成的，是被造物中最好的。（36e…37a）

同早些时候那些谈论多种世界的哲学家相比，柏拉图非常坚定地认为我们的宇宙只有一个（31b）。他追随恩培多克勒，认为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是土、气、火、水；他也追随德谟克利特，相信四大元素的不同特性源于构成它们的不同原子形状。土的原子是立方形的，气的原子是八面体的，火的原子是金字塔形的，水的原子是二十面体的。实存前的空间（pre　existentspace）是创造者将世界放置在其中的容器，它以神秘的方式为四大元素的变形提供了基础，就像一块金子，为珠宝商可能赋予其不同形状提供了基础（50a）。在这方面，柏拉图似乎预测到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形式质料说（hylomorphism）的基本质料。

正文　《法律篇》与《蒂迈欧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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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迈欧解释说，宇宙里有四种活的动物：神、鸟、动物、鱼。在众神之间，柏拉图区别了恒星，认为恒星是永恒的生物，在一个相当尴尬的旁白里，他提到荷马史诗传统里的众神。他描述了如何将灵魂灌注到星辰和人类之中的情况，提出了人类灵魂三分的学说，这种学说较早见于《理想国》。他详述了人的知觉机制和人体的构造机制。他告诉我们说，人体构造是神授权给自己所造的次等神祇做成的（69c）。他还充分描述了我们的所有器官及其功能，同时还列举出许多身心疾病。

几个世纪以来，《蒂迈欧篇》是柏拉图对话中最有影响的作品。尽管其他对话在古代末期与文艺复兴时期开端之间已经被人遗忘，但《蒂迈欧篇》里的许多内容依然保留在西塞罗的拉丁文译作里，同时也幸存于公元4世纪一位名叫卡尔西吉（Chalcidius）的基督教徒的拉丁文翻译里。柏拉图对世界由神所造的目的论阐述，对中世纪思想家来说太难以理解了，他们因此不可能将其同化为创世纪这样的创世故事。在巴黎大学的早期，《蒂迈欧篇》是必读文本，300年后，拉斐尔在他所作的《雅典学园》（SchoolofAthens）里，让柏拉图站在这幅壁画的中心，手里只捧着他的《蒂迈欧篇》。

正文　柏拉图学园里的亚里士多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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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思想流派：从亚里士多德到奥古斯丁

公元前4世纪，政治力量从古希腊的城邦转向北部的马其顿王国。同样，继苏格拉底和柏拉图这两位雅典哲学家之后，下一位伟大的哲学家是马其顿人亚里士多德（Aristotle）。苏格拉底辞世15年后，亚里士多德出生在一个由希腊移民建立的独立小城邦斯塔吉拉（Stagira），该城位于卡尔西德斯半岛。亚里士多德是尼各马科（Niachus）的儿子，其父担任过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theGreat）的祖父、马其顿王阿明塔（KingAmyntas）的御医。家父去世后，亚里士多德于公元前367年移居雅典，17岁时加入柏拉图的学园。他作为柏拉图的弟子和同事长达20年。可以有把握地说，历史上还没有其他时候，居然有如此杰出的思想力量集中在一所独家学校里。

柏拉图学园里的亚里士多德

柏拉图后期的许多对话撰写于最后二十余年，其中一些论点，可能反映了亚里士多德在论辩中所作的贡献。凭借一种为了示好而有意将年代误置的做法，柏拉图将一位名叫亚里士多德的人物引入了《巴门尼德篇》。这篇对话包含了对理念论的最为严厉的批评。亚里士多德自己的有些著作，也属于这一时期，尽管这些早期著作中有许多仅仅是以后世作家所引用过的残章断句形式幸存了下来。就像他的业师柏拉图一样，亚里士多德最初以对话形式写作，其对话作品在内容上受到柏拉图的很大影响。

譬如，在他逸失的对话《优台谟篇》（Eudemus）里，亚里士多德提出了一个接近于柏拉图在《斐多篇》里提出的灵魂概念。他有力地反驳了灵魂是肉体的协调器这一论点，认为灵魂被囚禁在身躯里，一旦释放出来，就能够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死者要比活人更幸福快乐，更伟大优秀。“对于所有男人和妇女来说，最好是不出生；次好是人的最佳选择，那就是一旦出生就尽快死去”（fr44）。死亡就是返回自己真正的家园。

亚里士多德年轻时的另一部柏拉图式的著作是《劝导篇》（Protrepticus），即对学习哲学的劝导。这部著作也已逸失，但在古代后期引用十分广泛，因此有些学者认为他们可以将其差不多完全重构出来。亚里士多德指出，人人都得做哲学，因为反驳哲学的实践活动本身就是一种哲学思考的形式。不过，最好的哲学形式就是凝神思索自然的宇宙。阿那克萨戈拉之所以受到称赞，就是因为他说过这样的话：使生活值得一过的一件事情，就是观察日月星辰及天上。正因为如此，神造就了我们，赋予我们神一样的理智。所有其他东西，诸如力量、美丽、权势和荣誉，都一文不值（Barnes；2416）。

正文　柏拉图学园里的亚里士多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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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导篇》还生动地表达了一个柏拉图式的观点，即：灵魂与肉体的融合，在某些方面是对前世作恶的一种惩罚。“听说伊鲁特里亚人（theEtruscans）经常虐待俘虏，将死尸同俘虏的身子绑在一起，脸对着脸，四肢对着四肢，这样一来，灵魂似乎就能散发出来，进入到身体的各个脏器里面”（同上书）。这一切都非常有别于亚里士多德后期成熟的思想。

在亚里士多德的那些留存著作中，一些研究逻辑和论辩的著作或许也属于这一时期，譬如《论题篇》（Topics）与《辩谬篇》（SophisticalRefutations）。比较而言，这两部著作是以非形式逻辑撰写的，其中一部讲的是如何为你要采取的立场进行论证，另一部讲的是如何在别人的论证中发现弱点。尽管《论题篇》包含各种范畴之类的概念萌芽，而且对亚里士多德后来的哲学具有重要意义，但是，这两部著作都没有对形式逻辑做出系统的论述，我们只是在《前分析篇》（PriorAnalytics）里才看到这种系统论述。即便如此，亚里士多德在《辩谬篇》的结尾处声称，他白手起家，创建了逻辑学科：在他开创之初，逻辑学科无从谈起。亚里士多德说过，当时有许多专论修辞学的论文，但是

在演绎这个科目上，我们列举不出早期有任何东西，故而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进行原创性研究。如果在查阅中你们觉得我们从一个没有希望的开端出发，将我们的研究发展到一种令人满意的程度，可与传统学科所达到的程度媲美，那么，你们作为我的学生，就请你们原谅这项研究所存在的不足，同时也请你们热情感谢这项研究所发现的结果。（SE34184a9…b8）

的确，亚里士多德对后世有许多要求，其中之一就是要他们切记他是逻辑学的开创者。他研究这一科目的最为重要的著作有《范畴篇》（Categories）、《解释篇》（deInterpretatione）与《前分析篇》。这些著作阐述了他所讲授的那些简明术语、命题和三段论。这些著作与前面提到的两部著作和一篇研究科学方法的论文《后分析篇》（PosteriorAnalytics）被归为一组，集成人们所知的《工具论》（Organon），此“工具”即思想“工具”。亚里士多德的许多追随者认为，逻辑本身并非一门科学性的科目，而是作为一种基础技艺可用于任何学科，故此以《工具论》相称。工具一说尽管在古代已经存在，但作为逻辑系统并不完整，因此两千年来被视为逻辑学科目的核心部分。

正文　柏拉图学园里的亚里士多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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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在雅典学园时，马其顿王菲利普二世于公元前359年继承了其父的王位，采取了扩张主义的政策，对希腊一些城邦发动战争，其中包括雅典。与亚里士多德同时代的人物德谟斯提尼（Demosthenes）勇武而雄辩，他谴责马其顿入侵，发表了《斥菲利普》（Philippics）的演说，但雅典人在保卫自己的利益时半心半意。在遭受了一系列丧失颜面的让步之后，雅典人于公元前388年让菲利普担任希腊世界的统治者。亚里士多德作为生活在雅典的一位马其顿居民，在那段时期不可能一帆风顺。

不过，他在雅典学园里的关系看来一直融洽。而后世几代人喜欢把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描绘成一对冤家对头，古代一些人将亚里士多德比作一个薄情寡义、踢踹生母的驴驹（DL51）。然而，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总是感恩戴德，在业师辞世时，他在悼词中将其描述为一位最善良和最快乐的人，一位“不应连恶人都来赞扬的人”。他参与了柏拉图哲学研究日程中的大部分活动，他的教学活动经常是对柏拉图学说的修正而非否定。这两位哲学家共有的哲学思想，要比分离他们的问题更为重要。就像17和18世纪的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两大学派一样，他们虽然彼此对立，但有许多共同之处，这些共同之处甚至多于他们同生前和身后的哲学家的共同之处。

然而，在雅典学园研究期间，亚里士多德就已经开始与柏拉图的理念论保持一定距离。在那份《论理念》（OnIdeas）的小册子里，他认为柏拉图核心对话里的那些论证，只是建立了下列一点：除了特殊对象之外，也存在某些共同的科学研究对象；但这些对象未必就是理念。亚里士多德针对理念采用了一种论证形式，我们在柏拉图自己的对话里已然看到这种形式。亚里士多德将其称之为“第三人论证”（ThirdManargument）（Barnes；2435）。在其遗存的著作里，亚里士多德经常对理念论表示异议，有时讲得非常委婉，譬如在《尼各马科伦理学》（NiacheanEthics）里，他引介了一系列论证来反驳善的理念，他说自己承担着艰巨的任务，因为理念论是他的好友传布的。不过，他作为一位哲学家的责任，是尊重真理，超越友情。于是，在《后分析篇》里，他抛弃了理念，蔑称其为“微不足道的谎言”（tarradiddle）（12283a33）。

在《形而上学》（Metaphysics）里，他更为严肃地指出，理念论未能解决其意在解决的问题。这种学说无助于理解特殊事物，因为永远不变而永恒存在的形式，并不能解释特殊事物是如何得以存在和发生变化的。另外，这类形式也无助于人们获得知识或理解其他事物的存在（A9991a8ff。）。理念论所做的一切，就是让新的实体（newentities）在数量上等于需要予以解释的实体：这似乎是说，你让问题成倍之后，便可解决问题了（A9990b3）。

正文　作为生物学家的亚里士多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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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生物学家的亚里士多德

公元前347年，也就是柏拉图去世那年，其外甥斯彪西波（Speusippus）开始主持学园，亚里士多德离开了雅典。亚里士多德移居于西北海岸的阿索斯（Assos），如今此地就在土耳其。这座城邦的统治者是赫尔米亚（Hermias），雅典学园的一位毕业生。他邀请一些雅典学园人士在那里组建了一家哲学研究所。亚里士多德成为赫尔米亚的朋友，与其一位近亲成婚，育有两个孩子。公元前343年，赫尔米亚遭遇悲剧结局：在亚里士多德的协助下，他意与马其顿谈判结盟，但被波斯大王诱捕，最后惨遭杀害。亚里士多德在他唯一残存的诗歌《德性颂》（OdetoVirtue）里，表达了他对赫尔米亚的怀念。

在阿索斯居住期间，以及在后来的几年里，亚里士多德生活在莱斯博斯岛上的米蒂利尼（Mytilene），在那里展开大量科学研究，尤其是在动物学和海洋070生物学方面。他将这些研究结果撰写成书，即后来所知的《动物志》（HistoryofAnimals），此书标题似有误导之嫌。亚里士多德给此书附加了两篇较短的论文，即：《论动物部分》（OnthePartsofAnimals）与《论动物生成》（OntheGenerationofAnimals）。亚里士多德否认自己创立了动物学这门科学，他的著作里大量引用了早期作家的论说，伴随着明智的判断以及对原先某些混乱报道的疑虑。不过，他对各种有机体的详细观察是史无前例的，在许多方面到了17世纪也无法取代。

虽然亚里士多德否认自己是第一位动物学家，但他清楚自己是一位开拓者，确感有某种必要来证明自己对这一学科的兴趣。先前的哲学家把观察天体放在优先地位，而他在这里用木棍去捅海绵，观察蛆虫孵卵。他为自己辩护说，虽然天体奇妙辉煌，但它们与我们距离遥远而且截然不同，因此难以研究。但是，动物不同，不仅唾手可得，而且与我们本性相近，因此，我们可以更加准确地研究动物。对观察低级动物过于谨慎是幼稚的。“我们理应毫无愧色地研究各种动物，因为每一种动物将向我们展示出某种自然和优美的东西”（PA15645a20…25）。

亚里士多德的研究范围是惊人的。他的许多工作是进行分科（如软壳虫）、分类（如海胆）。他的论文中涉及500余种动物，对其中许多动物都有详细的描述。显然，亚里士多德不满足于自然主义的观察方式，故而也像解剖学家那样从事解剖实践。他承认自己觉得解剖令人呕心，而解剖人体尤其如此。然而，为了理解整体的结构，检验有机体器官是至关重要的（PA15644b22…645a36）。

亚里士多德对自己的论文进行过插图说明，只可惜现已遗失。当我们阅读下面这样的段落时，我们便可猜测他所提供的那些图例，他对睾丸与阴茎之间的关系是这样解释的：

在插图中，字母A表示出自主动脉的管道起始点；字母KK表示睾丸头以及下行至此的管道；字母　　表示从睾丸头穿过睾丸的管道；字母BB表示反转过来的管道，其中包含白色的液体；字母　表示阴茎；字母E表示膀胱；字母　　表示睾丸。（HA31510a30…4）

正文　作为生物学家的亚里士多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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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生物学家才会查验亚里士多德所提供的各种信息资料的精确性，这些信息资料涉及解剖、饮食、起居习惯、交配模式、哺乳动物的生殖系统、鸟类、爬行动物、鱼类与昆虫类等等。20世纪的生物学家达西·汤姆森爵士（SirD’ArcyThompson）是《动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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