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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存在,拒绝使用经验记忆作画——抽象、扭曲、没有环境色甚至没有形体的事物,摒弃了最简单有效的交流方式,因此难以被理解,我无意于评价画派优劣高低,本就没有高低贵贱,只是你们需要知道越是超越认知越是难以被理解和认同的原因,并不在于别人懒得费心理解,而是作者首先筛选了观众。不要总对别人心怀怨怼,看看你自己的选择。

那个男人当时还算年轻,头发还是褐红色,蓄着罗马式络腮胡子,身材高大,也像个酷寒地带物种,并不刻意,并没意识到自己带有过度冷静的磁场,比起感性的画家,更像个理性的哲学家。

他绕着静物台走动,面向他的学生,把画笔倒着拿,边说边用笔杆指点静物。每次授课都像在谈人生,每句话都像在指责里德尔。里德尔是把没有被环境色渲染的不能融入团体的刀子,里德尔自己知道,这怨不得别人。

邓布利多开始和学生一起画玻璃瓶。那支玻璃瓶本来是空的,搁在铺有亚麻布细细高高的方形木桌上,和波特的描述极度相似,然后有多事的女学生跑去禁林边摘了野花来,嬉闹争抢着插到花瓶里。最终结果是一支根茎长的能抵达瓶底的向日葵为主调,几朵野雏菊漂在水面上,未用到的野花用花茎捆成束,放在桌边。

大面积铺色的末尾,向日葵的头沉重地倾倒,带落了岌岌可危的玻璃瓶,玻璃破碎声和惊呼声里邓布利多轻松地说,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然后他凭着记忆画完。蓝灰背景前头重脚轻不安稳的灰黄、灰绿和灰白,颜色温和冲撞,玻璃脆弱剔透又坚硬,不久,这张画因为良好的装饰效果被什么人买去装饰书房,并毁于一场大火。

而那一年,波特甚至还没有出生。

“你在哪里看过或听过这样的瓶子,这样的静物组?”里德尔问。波特略显疑惑,回答说没有。

“不能破解的事太多了,你不会相信的,我见过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里德尔停顿片刻,“能破解的是,高空,头重脚轻,你有随时会摔落、破碎的恐惧感,没有色彩,透明,你认为你的主人冷酷无情,看透人心,可内心深处你明白他其实把你保护得很好,他把你放得高高的,在你身下铺着洁净的亚麻,给你注入氧气与元素丰富充足的湖水,可是他没有给你,从没有过。”

他凝视波特,不耐烦地希望对方可以轻易明白他的意思,但那双绿眼睛里一味排斥的愚蠢情绪越发浓重。

“什么?”

“鲜花,我亲爱的管家。”里德尔发觉自己的不耐烦其实是临近真相的迫切,他满意微笑,“雄性对雌性示爱的信物,任何雄性,无论人类还是动物,都知道怎么利用它。它是最自然最原始的戒指,孔雀尾羽。他从没有给你,而你为此感到空虚。”

“真不幸,”波特把纳吉尼的脑袋从脸旁推开,“你想多了。”

“是你想得少了,没大脑先生。”

“原来我这么空虚我自己从来不知道,你却比我更清楚?”波特越发厌烦了,离开椅子,“我是个男人,里德尔,我不喜欢鲜花,就算是个花瓶,我也没有给自己塞满鲜花的需要,那些女人才感兴趣的东西我——”

他走到厨房门口而里德尔也站起来,拦住了他,“因为是女人才感兴趣的,所以你排斥,你给自己下达命令要排斥,”里德尔语气锋利迅速,“因为你已经被你的神改写了构造,因为他是男性所以自然力量驱使你为适应他而变化,可惜你并非可以自发变性雌雄同体的低等动物,能逐渐变化的只有心理,你察觉到自己的性别认知发生了混乱,开始恐惧,排斥女性会喜欢的东西,暗示自己——我是个男人,不折不扣。你有没有听说过,雌伏。去掉贬义,它是自然的。”

他呼吸的间隙,空气中似乎有绷至极限后破裂的血腥味,昏暗里嗅觉异常灵敏,他猜测是波特咬到了舌头或嘴唇。

“花瓶,绘画中常用的女性象征,而你那花瓶的形状,是女性的子宫。”这最后一击,最血肉模糊的真相,从里德尔嘴里幽幽吐出,之后肢体暴力或语言暴力或二者兼有,里德尔等待着波特的拳头或者咒骂。

绅士风度,他们都明白于自己而言只是件体面衣服,其下躁动着野蛮粗暴的骨肉像条总有一天会跳出笼子咬人的狗,挣脱缰绳的马。

让我再看一次吧,里德尔想。

许多年前的艾伦。

“你爱你的神,可你的神并不爱你,他会嫉妒你的背叛——连这一点都是人类遐想出来自我慰藉的。真相是,拉奥孔为了激怒神而在神面前与女人媾和,他受罚并不是因为神的嫉妒而是因为神视此为不敬,真相是,艾伦明白不再做梦、变成正常人的时候到了,他尝试过正常男人的生活,可他已经被神扭曲了性别。不,不该说是‘被’,而该说是‘为’。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的后果。”

他发觉自己的语言功能平时沉睡不起,只在有目的时才苏醒过来,像墨菲斯托说服浮士德,那么多的话,他自己都惊讶了。继而一种奇怪的心情袭击了他。一种不安。琢磨对方会不会厌倦到摔门而去。

波特翻腾于严谨死板制服下的怒意却并未冲破束缚,急促呼吸渐渐回归平缓,声音干涩,带有疑惑,“你总故意激怒我,为什么?”

太敏锐了。里德尔心中惊叹,为之隐约动容。

“该你回答我了,为什么,里德尔?”

男孩冷静地审视他,从穿透别人却谨慎封闭住自己的眼神到一丝不苟的领结都让里德尔烦躁,他抿着嘴拒绝回答,男孩点点头说很好,那你听听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从前有一只野兽,纯粹的野兽,年幼时混迹在人群中学会人类的语言,学会人类的穿着,为达目的,也因为它年幼而对更庞大的群体的攻击怀有恐惧。渐渐它长大了,变得强大、自信、傲慢,它摆脱了年幼时的恐惧感,越发放纵自己的野性。”

波特抬起手来,触向里德尔衣襟,似乎在抚摸空气里野兽的皮毛。

“野兽在放纵中受到了伤害,静脉缓缓流血,慢性走向冰冷的死亡,它虽然昂着脑袋拒绝抚慰,内心深处却想要一个同类,让它描摹,让它发现它们的共同性,让它血液沸腾,让它被缝补。”

里德尔面无表情,攥住波特那只手的手腕,用力到指甲把袖口布料嵌入皮肉,“我是比那些愚蠢的人都高级的物种,恐惧?你说的是你自己,别把我看作是你这种柔弱的东西。”

“即使狮子和毒蛇,年少爪子和利齿没长出来时也是柔弱的,初生的生命总是需要强者保护,父母,长辈,这是自然的。”波特用里德尔刚才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保护者。”里德尔轻柔地说,“和你不一样,我从没想到自己需要依赖什么,当然,命运也没给我认知这个规律的机会。我是应该领导众人,接受臣服与膜拜的,天生如此。我是第一条蛇,没有神没有造物者。”

波特皱了皱眉。

里德尔叹息着,故作体贴抚平他的眉头,“而你的神,邓布利多,他是第一头狮子。这是由来已久的战争,神和魔鬼。而你,我亲爱的管家,你是人类,既是亚当又是夏娃。我喜欢你在神性和魔性间的挣扎,突破你人类的皮肤吧,露出真相,告诉我我才是这个世界的胜利者。”

“绘画对你来说是战争的延续,解剖世界构成的模具,”波特难掩倦意,“如果你不能纯粹欣赏景物、静物、模特,不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属于他们自身的特质,而仅仅感受到你自己的思想,你看到的东西就永远只是你自己。即使我扒掉皮囊,你看到的又真的是我吗?你像个小孩子,以为把玩具打倒了就能打倒全世界。”

他从里德尔手里挣脱出来,最后深深看他一眼,离开厨房。

里德尔卷在舌尖的辩词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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