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思是被两位同窗架着出了酒楼塞进马车中。
靠在车壁上,俞慎思口中还在嘟囔,至于嘟囔什么,两位同窗也听不清。夏寸守一边从小几上倒茶灌他,一边责怪:“明知灌酒还喝,平日挺机灵,今日怎么犯糊涂。”
闻雷扶着俞慎思坐直身,说道:“下次要练酒量,我陪你在家练。就你这酒量,我能喝倒你十回。”
夏寸守用脚踢了下他,责怪道:“还练酒量?刚刚俞弟都胡言乱语了,醉酒迟早出事。”
闻雷笑着应道:“是是是,关键不是拦不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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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后,望乡酒楼内,围坐一桌的四位同窗相互看了眼,徐鼐冷笑道:“俞慎思果然背后得高侍郎指点。”瞥了眼面色沉静的汤获。
汤获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若有所思。
徐鼐接着讥嘲道:“他就算是这次殿试文章写得好,写出了什么匡世良策,也有一半是高侍郎的功劳,算不得他的才学。”也是提前安抚汤获。怕他殿试再落于俞慎思后面而不甘不平。
陈公子亦附和。
萧臻不善逢迎,认真琢磨此事须臾,疑惑地问:“高侍郎若是真有充盈国库的良策,为何迟迟不禀奏陛下?他是户部侍郎,掌管国库,这本就是职责所在。”
徐鼐眼珠子转了几圈,恍然大悟似的,拍着桌子窃道:“莫不是想把这个功劳给俞慎思?”
汤获放下酒杯,微微摇头,“殿试考题是陛下所出,高侍郎并不知殿试考题,他如何将功劳给俞公子?”
“汤兄觉得会是何原因?”
汤获的政治嗅觉比他们灵敏,加之父亲和高侍郎常有政见不合,所以对高侍郎此人比同窗了解一些,知道他是个谨慎之人。
他沉思少顷,笑着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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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回到汤府,天已黑。
汤获见父亲的书房灯亮着,便过去请安,并将望乡酒楼的事说与父亲知晓。
汤大人汤逢春年近半百,身材微胖,宽额宽面长相,一双眼睛如猛虎般炯炯有神,透着凌厉之气。
汤大人沉默几息后,反问儿子:“你如何看?”也是想考问儿子,以后入仕须得懂得朝局人心。
汤获恭敬地回道:“凡改革必惠及一方损害一方。高侍郎当年娶郭阁老之女,便可见是个攀附权贵,一心向上爬之人。他既有此策必能够得圣心,兴许户部尚书的位子就能坐上去,而他却瞒而不上奏陛下。儿子以为最大的可能是,此策于国有利,于人于己无利,会得罪太多人。他心有畏惧,所以宁愿无功,不愿有过,求稳。”
汤大人听后,赞许地点头。
他与高明进在朝廷打了多年交道,了解此人。
此人虽贪图名利,在立场上却很清醒,他的方策对其自身而言必是弊大于利。
“只是不知其具体方策是何,否则父亲也可……”
“不急。”汤大人胸有成竹,“那位俞会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会如高侍郎那般沉稳耐得住。有此方策岂会不用?殿试这两日有结果,马上便可知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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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俞慎思醉酒后回到俞宅,彼时天还未黑,在宅门前恰巧遇到俞慎言散值回来。
俞慎言几乎未见过幼弟喝酒,更莫说喝醉成这样,询问缘由后,心中有了怒气,命小厮将人扔回房间去。
“端盆冷水来,泼醒!”俞慎言怒声命令。
墨池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替自己的主子求情:“三少爷并非自愿,是被同窗强行灌酒,求大少爷饶三少爷这回。”
“我没醉。”躺在床榻上的俞慎思伸手抓着床边俞慎言的手腕,声音低沉道,“我就是头晕,脑子清醒着呢!”吩咐墨池去给他端解酒汤来。
墨池闻言,心里石头落地,急忙爬起身出门去。
俞慎言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幼弟,满面红晕,眼睛半睁半合,手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眉头拧紧,看得出被酒灼烧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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