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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第1页)

雪茄烟即将燃尽,方才品尝到折磨我们的那种幻灭感:老同学长大后重逢时,发现彼此之间比想象中少了很多共鸣。卢瑟福写小说;怀兰成了大使馆的一位秘书。他刚请我们在藤佩霍夫饭店吃了饭,席间,我感觉他兴致并不高,倒是始终带着一个外交官在类似场合总会持有的从容淡定。仿佛只是因为独身居住在一个异国的首都,才使我们这三个英国人聚到了一起,同时,我感到,怀兰身上曾经那种隐隐的自命不凡经过这些年并未消失;我更喜欢卢瑟福,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不再是曾经那个皮包骨头的小男孩。想当年,他竟一边受我欺负一边又受我保护。看样子,他现在挣钱比我们俩都多,而且生活多姿多彩,这让怀兰和我有些妒忌。

不过那个晚上可不枯燥。我们坐在一起,观赏着汉莎航空公司的大型航班从中欧各地飞降机场的情景。傍晚将近,机场的弧光灯打开,一时间光彩辉煌,颇有一种戏剧效果。其中有一趟来自英国的航班,它的飞行员经过我们的桌子时,向怀兰打了个招呼。一开始怀兰没有认出他,待他想起这个人是谁后,便向我们做了介绍,并请他入座。这是个快乐风趣的青年,名叫桑德斯。怀兰向他道歉,说穿着飞行服又戴着头盔,实在让人很难辨认。桑德斯笑答:“哦,是啊,对这我再清楚不过,别忘了我以前在巴斯库尔待过。”怀兰也笑了笑,不过不太自然,我们后来便换了话题。

桑德斯的加入使我们这个小团体活跃了起来,大家一起喝了不少啤酒。大约10点钟,怀兰离席跟邻桌的人谈话去了,卢瑟福继续拣起刚才的话题:“喂,顺便问一下,你刚才提到巴斯库尔,我对这地方了解一点,你是不是想说那里发生过什么事儿?”桑德斯腼腆地笑了笑:“噢,不过是我在那里服兵役时,经历过的一件令人激动的事罢了。”但是他毕竟年轻,还是忍不住说道,“是这样的,一个阿富汗人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人,劫走了我们的一架飞机,接下来发生的事不难想象。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无耻的行径。那混账家伙拦住飞行员,一拳把他打昏,扒了飞行服穿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进了驾驶舱。他还给技师们发出了正确的信号,滑行,起飞,就这么大模大样飞走了,麻烦的是,他再也没有飞回来。”

卢瑟福看起来很感兴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嗯,怎么也得是一年前吧,也就是1931年5月,因为爆发了革命,我们正把平民从巴斯库尔疏散到白沙瓦,也许你还记得,那里当时局势混乱,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可是,它确实发生了——某种程度上是这套飞行服让他得逞的,你说呢?”

卢瑟福仍然很有兴致。“可我以为,当时你们至少得有两个飞行员负责一架飞机吧。”

“没错,普通的军用机确实如此。可这架飞机有些特殊,是为一些印度邦主设计的一种小型飞机。后来,印度的勘探人员一度用它在克什米尔一带的高海拔地区搞勘测。”

“也就是说这飞机根本从没有到过白沙瓦?”

“据我所知,没有。而且也没有在别的任何地方再降落过。这确实令人迷惑。当然,如果劫持飞机那家伙是那一带的土著,也许他把飞机开进了山里,把那些乘客当人质,勒索赎金。我估计他们都被撕了票。在前线很多边界地区,飞机坠毁了根本没人知道。”

“的确,我知道那种地方。机上有几个乘客?”

“我想有四个,三位男士和一位修女。”

“其中,有没有一位叫康维的男士?”

桑德斯很惊讶。“嘿,没错,确实如此。‘光荣的’康维——你认识他?”

“我曾和他在一个学校读书。”卢瑟福不大自然地说道。纵然事实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么说有些勉强。

“以他在巴斯库尔所做的一切来看,确实是个讨人喜欢,很不错的小伙子。”桑德斯接着说。

卢瑟福点点头,“是的,这毫无疑问……可是,多么离奇……多么诡异……”他恍惚片刻,接着说道,“这事从没有在报纸上报道过,否则我早该有所耳闻。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间桑德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甚至觉得他有些愧疚,“老实说,”他答道,“有些东西我是不该说的,不过,也许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我是说这已经是陈年旧事,没多少人还在关心;后来事情也没有再张扬,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起来不太光彩。政府方面只是宣布有一架飞机失踪了,提到了飞机的机型名称,仅此而已,局外人对这种事不会有更多的兴趣。”

这时,怀兰又回到我们中间,桑德斯有些歉意地说:“我说,怀兰,他们几个刚才一直在谈论‘光荣的’康维,我恐怕把巴斯库尔的事说出去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怀兰一脸严肃,尽力克制自己,他不想当着同胞的面失态,另一方面又要照顾到自己作为政府官员的形象。“我不得不说,”沉默了片刻,他慢条斯理地说,“把这事儿仅仅看做一桩奇闻轶事真让人遗憾。我原本一直相信你们这些空军弟兄不会这样不顾信誉,会把事情泄漏出去。”对这个年轻人一番斥责之后,他又和蔼地转向卢瑟福,“当然,你的心情我理解,同时我相信你也明白,某些时候,有必要让前线地区发生的事儿保留点神秘色彩。”

“可是,”卢瑟福冷冷地说,“人们总会想去了解真相。”

“对于任何有必要知道真相的人,这事儿并未隐瞒。当时我就在白沙瓦,这点我可以保证。你和康维很熟吧?我是说,你们在学生时代就相识了吧?”

“在牛津大学时打过交道,那之后见面机会便少了。你常和他见面吧?”

“在安哥拉驻扎期间见过一两次面。”

“你喜欢他吗?”

“我认为他很聪明,但又有点懒散。”

卢瑟福笑道:“当然很聪明。他在大学里很出色,只可惜后来战争爆发了。他在学生会里可是个响当当的重量级人物,还是获得过蓝色荣誉的划船队员,各种奖励也得过不少。我认为他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业余钢琴家,的确,一个了不起的全才,大家都觉得他会成为未来的总理候选人。不过,老实说,自牛津大学分别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自然是战争中断了他的事业。当时他还很年轻,我猜他多半是从戎参战去了。”

“他大概是被炸伤了,要不就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儿。”怀兰说道,“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混得很不错,在法国还获得了特等勋章,他后来回牛津大学做了一段时间研究员。我知道他1921年去了东方。他会几种东方语言,因而不费周折就找到了工作,此后还担任过几个不同的职务。”

卢瑟福爽朗地笑了,“这么说,一切都有了理所应当的解释!历史永远不会让世人了解那些破译情报密码工作中所取得的业绩,也不会透露公使馆里茶话会上的唇枪舌剑。”

“他是在领事馆,不是在外交部工作。”怀兰冷冷地指出。他显然无心打趣,而且,对于那些调侃的话,也没有发表任何异议。这时卢瑟福起身要走,他也并无挽留的意思。毕竟时间也不早了,我说我也要走了。告别时,怀兰仍旧彬彬有礼,高高在上,而桑德斯却很热诚地表示希望再见到我们。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要去赶横贯大陆的火车离开。在等出租车时,卢瑟福问我可愿意到他住的酒店去打发这一小段时光。他说他的房间有个起居室,我们可以坐下聊聊。我欣然接受,于是他说:“好吧,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聊聊康维,除非你对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我说尽管说不上不了解他,但对他很感兴趣。“我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刚结束,他就离开了学校。之前他确实很关照我。我是个新生,找不到理由对我那么好。虽然只是些平常小事,但我一直没忘记。”

卢瑟福表示同意:“没错,我也十分欣赏他,虽然长期以来我们鲜有见面机会。”

接着是一段令人难堪的沉默。很明显,我们都在回想一个对我们产生了很深影响的人,而这种影响又远非这种短暂邂逅的三言两语能够说透的。从那以后,我常常注意到,人们即便是在很正式的场合,哪怕短短结识过康维,都会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确实是个很出色的青年,而我是在崇拜偶像的年龄认识了他,自然对他的记忆更富浪漫色彩。他身材高大,面目俊朗,作为一个运动健将,能轻易获得学校里的各种奖项。那位爱动感情的校长曾用“光荣的”来赞扬他所取得的成绩,由此,他便得到“光荣的”这一雅号,恐怕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般称号。我记得他曾在毕业典礼上用希腊语发表演讲,还曾是校园舞台上最受欢迎的演员;他多才多艺,英俊潇洒,才智和力量的完美统一使他更像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的杰出人物,或者像菲利普?西德尼。当代文明却很少能造就出这般人才。

我把这些想法都告诉了卢瑟福,他回答我说:“的确如此。人们常用‘半吊子’这个贬义词来形容那些博而不精的人,大概某些人,比如像怀兰这种人,会把它用在康维身上。我对怀兰这种人不太感兴趣,他的一本正经和自负让我无法容忍。不知你有否留意到,他功利心太强,他的那套什么‘人们终会得到他们应得的荣誉’,‘不会把事情兜漏出来’,就像是皇帝驾临圣多美尼克教堂。我最看不起这类外交官。”

又是一阵沉默,车子穿过了几个街区。这时,他又说道:“不管怎么说,昨晚没有白费。对我而言算是个特别的经历。桑德斯说的巴斯库尔的那事儿,我以前也曾耳闻,但没有太相信,以为不过是个离奇的惊险故事而已,无法让人绝对相信,或者说使人信服的理由只有那么一点。而现在,有了两个不起眼的理由说服我相信了。你能看出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的人。我走南闯北的生涯不短,我知道这世上无奇不有——要是亲眼所见,你绝不会怀疑。若只是道听途说,不会太过相信,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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