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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陆诚勇连忙拉住她,问道:“你哪里去?”夏春朝说道:“你在这屋里,我同珠儿宝儿她们睡去。”陆诚勇又气又恼,扯着她不放,说道:“我何曾说你什么来着,你就要这样。”夏春朝道:“你嘴里不说,你心里想,不然也没那些话说了!”

原来,今日出了章雪妍一事,夏春朝足足一日都在气头上。若论往常,她也断不至此。然而今日陆家众人连着那章雪妍将她激的恼了,直至此刻气尚不曾消。又看丈夫说话不称意,肝火越发旺盛。

陆诚勇再不曾见过她这个样子,本性不善言辞,不知如何是好,只拦腰一抱,将她拖上床来,压在身%下,怒道:“你是我娘子,做人娘子的,哪有把相公撇下守空房的道理?!”夏春朝亦怒不可遏,口不择言道:“既是这般,这娘子我也不当了,明儿咱们就散!”

第51章 V后新章

陆诚勇勃然大怒,向她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娘子是你想不当就不当的么?!你是朝廷与我诰封的诰命夫人,哪里是你说不当就可以不当的!”夏春朝冷笑道:“褫夺诰命的事,以往也不是没有过。”陆诚勇看了她两眼,点头说道:“昔年你我成婚之时,婚书上白纸黑字说的明白——‘夏氏春朝今为陆诚勇妇,若无失德,不得离弃。’'1'你既进了我陆家的门,嫁了我做娘子,那这一世便都是我娘子。你想撒手撇开我,没这样容易的事!”

夏春朝被他压着,动弹不得,讥讽笑道:“不愧是当了将军的人,这等霸道。沙场征战的武艺,拿来欺凌我这个小女子,也真是你陆家的门风。你既嫌我不好,又留着我做什么?横竖你如今富贵了,撵了我,自有好的来。也免得我在这里,日日碍你们的眼。我晓得你现下出息了,嫌我不好,瞧我不上,嘴里又不好说,就拿出这样的做派来。我也不用你这样好一阵歹一阵,咱们就此撒开手岂不痛快?只顾婆婆妈妈,哪里像你行伍出身的做派!”

陆诚勇不善言辞,听了她这番言语,只将牙齿要咬得咯咯作响,满眼只看见那嫣红菱唇开开合合叽叽喳喳,只觉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满心只要叫她闭嘴。当下,他一字不发,扎下头去,噙住那香馥馥樱唇,咂吮个不住。夏春朝在下头呜咿呻%吟,四肢滑动,又羞又恼,只要挣脱出来。奈何她一个娇弱女子,哪里是这沙场悍将的敌手,扎挣了一回,见敌他不过,只得任凭他胡为。

半晌,陆诚勇好容易抬起身来,又向她耳畔轻声道:“我怎会嫌你不好?我还要你给我生儿子呢。”夏春朝气喘咻咻道:“你倒想的好,把我惹急了,还想要我替你生孩子?你寻那合心称意的与你生去,休来缠我!”陆诚勇笑道:“你不与我生,还有谁同我生?你就是我心上人,我又寻谁去?”夏春朝冷笑道:“你也不用说这些甜言蜜语哄我,明儿一早起来,我就回娘家去。随你在这里,岂不好?”陆诚勇眼见她越说越怒,料到今夜是说不通了,只好抬身下床,叹息道:“我晓得今夜你是再不要对着我了,我也不惹你。我去外头,你在这屋里罢,也好生静一静。夜深了,仔细气大伤肝。”说毕,他便迈步朝外头去。

夏春朝坐起身来,见他走到门上,忽然张口道:“你回来!”陆诚勇回身看她,虽不明所以,仍是依言回来。夏春朝粉颊微红,扭过头去,半晌才低低道:“虽是四月天气,夜里到底还凉,你抱床被子再去。”陆诚勇听闻此言,欢喜的笑逐颜开,挤上床来,搂着她说道:“我知道娘子心疼我,既然娘子怕我着凉,索性也别撵我出去了。咱们一起睡了,岂不暖和?”夏春朝被他这无赖手段缠的没法,张口啐道:“我真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也罢,今儿就容你在这屋里。但我让你上炕睡觉已是满顶了,你再不要想旁的。若再缠我,明儿我就走。”陆诚勇见她话语松动,心里欢喜,连忙满口应下,抬腿上床,将夏春朝搂入怀中,赔了许多好话,方才哄得她心意转圜,气消意平。两口睡下,一夜无话。

却说陆焕成见上房里闹出这样的故事,心中烦恼,不欲沾身,只随意交代了几句泛泛言语,照旧走回堂上陪客。待一众宾客离去,他又在小书房坐了一会儿,方才走回上房。

柳氏正窝了满肚子火无处发泄,见他回来,也不动身,只听凭丫头上去服侍。陆焕成脱了衣裳,便问丫头要茶吃。

迎夏说道:“却才与太太倒了几盏,已是没了。老爷要吃且稍待,我这就去烧水。”言罢,便向外去。陆焕成看她出去,便向柳氏道:“这丫头当真不知规矩,每日我回来,房里热水是必要备下的。如何能跟今日一样,却要去现烧。若是长春还在这屋里,断不会有这样的事。”柳氏鼻子里便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说你看上了那丫头,你还不认呢。才走了几天,就这样惦记,行动就挂在嘴上。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年轻姑娘,当真是不知害臊。”陆焕成见她翻起旧账,便道:“你也不用说这些风凉话,人都过去了,我还能怎样?少生些是非罢,得多少好处呢。你也这个年纪了,正该保养身子的时候,哪里就有这些闲气好生。就说今日这事,本可息事宁人,你定要拧着弄到那个地步。叫外人看着,闹多少笑话!”

柳氏不听此话也还罢了,一闻此言,登时暴跳起来,向着陆焕成道:“你这老瘟虫,我在后头叫人欺负,你倒躲在哪里?!你家亲戚叫那小蹄子丢出门去,这等大事你也不管,合族亲友还不知怎么在背地里耻笑咱们家没有规矩,明儿还指望人把你当个主人看哩!你再不管管,只怕这一家子都要改姓夏了!”陆焕成不耐烦道:“我倒忘了同你说,你那什么表亲,往后就再不要来往了。外甥女没过门就先死了丈夫,可见是个福薄克夫的命。今儿勇哥儿生官摆酒,又被她闹了一场。好端端的大喜日子,生生被她弄出个血光之灾来。这样不祥的人,咱们哪里敢要?弄进门来,再招来什么灾祸,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况,这女子不知检点,不守妇道,同那下三滥鬼混在一起,还不知她身子干净不干净。这样的淫妇,你也要抬举,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柳氏大怒道:“此事分明是那夏氏的诡计,她阴谋陷害雪妍,你们都瞎了心了,倒一门心思的信她?!雪妍是知书识礼的姑娘,又怎会行出这样的事来?!”陆焕成便说道:“那你又怎知你那外甥女不是这样的人?千金小姐吊膀子的事儿也不算新鲜,何况这么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我劝你少生些是非,儿子做了官,媳妇儿又能赚钱,放着安乐日子不过,又要闹些什么!”

柳氏虽明知此事必是夏春朝暗地里的手脚,只苦无证据。若要讲明,便要将指使丁小三下药并撮合陆诚勇与章雪妍一事捅穿出来。她这太太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搁?

她思来想去,无计可施,只好耐了性子,按下不提,隔日起来再去寻陆贾氏筹谋。

隔日起来,陆焕成父子二人皆往衙门中点卯。夏春朝记挂着铺里买卖,妆点打扮了乘车出门。

那柳氏打听得知夏春朝出了门,连忙走到后院,要见陆贾氏。谁知陆贾氏并不见她,只使了宝莲出来传话道:“老太太昨日累着了,今日不能起身,太太还请回去。老太太有一句话要告诉太太,这自作孽不可活。表姑娘既然另有了高枝儿,也不必再来寻咱们家这颗矮树。”柳氏闻听此言,哪里听不出这底下的意思。待要同陆贾氏分辨,陆贾氏又不肯见她,她亦不能硬闯,咬牙切齿了一番,只得转身回去。

却说夏春朝乘了车子,走到陆家干货行。

夏掌柜正在店中写账,见她到来,连忙出迎。夏春朝下了车,先不进店,只见店门前停着好几辆车,铺里伙计不住往里搬运货物。她心中奇怪,便问道:“掌柜,这却是何故?目下时节,并不是上新货的时候,如何来这许多货物往里搬?”夏掌柜面现难色,只是身在外头,不好言说,陪笑道:“外头太阳毒,奶奶还是先进店歇歇脚。”夏春朝会意,更不多问,迈步进店。

夏掌柜将她让进里间,使伙计点了两盏茶上来,先不说那缘故,只应酬道:“昨儿是少爷的好日子,我本要去,只是丢下铺子无人打理,就不曾过去道贺,奶奶勿怪。”夏春朝微笑道:“你是我跟前的老人了,恭敬也不在这些虚礼上。何况,你昨儿也送了礼去,倒是得多谢。”说着,又道:“夏掌柜也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直对我说罢,我知道里头有些故事了。”

那夏掌柜叹了口气,便说道:“我知道奶奶素来忙碌,若是那些琐碎小事,我也不敢打搅奶奶。只是这事委实非同小可,即便今日奶奶不来,我也要寻上门去了。”一语未休,便将近来事故告诉了一遍:“咱们这干货铺子,历来是有几个老主顾的。昔年奶奶同他们谈妥了合约,每年依着时节与他们送货供给,故而咱们这店里的买卖才这等平稳。今年开春,店里又依着老例,与他们发了几车干货过去。谁知自十天前,先是畅春楼把货退了回来,说是咱们送去花生霉变了。接着留香阁也送了两袋鱼干回来,也说还不曾使用便已生了霉点。昨儿下午,松月茶楼也打发人送了一车干果来,却说是被虫咬的。这是三家大主顾,其余零星散客还有几家。他们一股脑退货,咱们收不及时,故此到了这会儿还不曾搬运干净,叫奶奶撞了个当场。”

夏春朝听闻此事,娥眉紧蹙,斥道:“这却是胡说!咱们店里的货物,哪一样不是当心储存,出货之前又是再三查看的?若说有些微遗漏倒还罢了,这样一齐出事,当真蹊跷!莫非是有人在给咱们使绊子不成?!”

第52章 V后新章

夏春朝一语未休,当即又问道:“退回来的货物,你可查看了?果真不好么?”夏掌柜答道:“退货不算小事,小的并不敢怠慢。货物一到,我便亲自带着伙计开袋查验,果然生虫霉变。畅春楼送来的那袋子花生,甚而坏到没几颗好的了。其余几家退回来的,差不离也是如此。咱们货物发去,才不过两三日的功夫,断不是在主顾店中放成这般的。这三家大主顾,乃是咱们的老客,又是京城的老字号店铺,绝然不会行出讹赖之事。故此这货物,必是送出去时,便不好了。然而此事甚奇,伙计送货之时,每袋子都是拆开我亲自验看的,并无不妥。怎么到了主顾店里,须臾功夫,就坏到这个地步?”

夏春朝沉吟片时,又问道:“这个暂且不论,这三家既然退货,可有说别的?”夏掌柜答道:“因是同咱们积年来往的老客,人家倒是不好意思说退钱,只是叫咱们另外换货过去。然而咱们店本钱薄,存货本就不多。这三家店的订货,是一早磕着数儿备下的,哪里还有多余?就是有些散货,也补不上那个数儿。如今不是上货的时节,又往哪里去淘换去!”

夏春朝默然不语,半日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咱们庄子上倒种的有些花生干果、年里还存了些干鱼,能否补上?”夏掌柜苦笑道:“若是这事儿一早出来,倒是好了。只是奶奶忘了,前些日子,隔壁和祥庄东家往咱们庄上看货,一口气买了许多过去。因奶奶说尽着他挑,小的又见他们出的价格高出市价许多,也就自作主张把庄上的作物卖了八成与他们。如今庄上剩余的,也不够填这个空缺了。”

夏春朝听闻此言,已是无法可施。她自知目下时节,正当青黄不接,新货未来,老货将尽。从前以往,她每年皆是年前算准了,来年上新货之前店中耗费几何,按数购置存货。既不占压本钱,又不致使店中断货。这陆家干货行便是凭借她这番精打细算,方才有今日的景象。然而今年竟突发此等变故,乃至店中竟有断货之困。此事事发突然,夏春朝一时半刻也想不出解救之策,竟而有些手足无措的光景。

停了半日,她沉声说道:“既是这样,咱们也是无法,不好拖累人家。你一会儿便到城西的东华楼,定上三桌鱼翅席,将这三家店掌柜并东家请上一请。仔细说明白缘由,好生赔个不是。并告诉他们,只要新货一到,必定原数补上,且不要他们一文银子,只算补偿这次的损失。这三家店主,同咱们往来已久,想必不会太为难咱们。”

夏掌柜闻言,急切说道:“奶奶,咱们货行能有如今的口碑,凭的就是供给不断。那松月茶楼倒也罢了,那两家可都是做食肆生意的,就等着食材下锅配菜。那畅春楼的招牌菜佛跳墙,还需用咱们店里的干笋、干贝两样食材,这一时断了,闹得人家上不了菜,可就得罪了人了。这畅春楼东家孟元臻可是京中有头脸的人物,他言语一声,商行上下皆要卖他个面子。此人生性诡僻,极难说话。若是将他得罪了,咱们日后的买卖就越发艰难了。”夏春朝甚感苦恼,顿了顿说道:“我若有别法,也不至出此下策。如今这般,也是无可奈何。我想着那孟公子既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当也不会行出什么孟浪之事。”

夏掌柜听了她这番言语,也情知是实情,只好点头应下。

夏春朝说了这半日的话,只觉口干舌燥,端起茶碗连一气儿饮干,命珠儿倒茶。抬眼却见那夏掌柜依旧满面愁容,便开口问道:“夏掌柜还有何事忧虑?不妨一道讲来,已是这般了,愁也是无用。”夏掌柜见她问起,连忙道:“奶奶若不问,我也不敢说。只是这事儿再拖延下去,亦要动摇货行根基。奶奶今儿既问起,那少不得要说了。”说着,便将那近来为难之事告诉了一遍。

原来,自打陆家干货行开业,陆焕成在外行走,但有用钱的时候,或记铺子的账目,或索性打发人上铺子里来拿钱。因他平素使费不多,就买些假古董,所需也不过尔尔,夏春朝也就听之任之。谁知近两月来,这陆焕成竟在铺子里提了四百两银子,昨日又取了一百两,竟而占了货行半月的流水。夏掌柜因他是夏春朝公爹,夏春朝又未有吩咐,并不敢阻拦,只是长此以往,未免有碍货行经营。

夏掌柜述说了一番,又道:“奶奶,若是零散小钱倒也罢了。只是老爷动辄就提走这么多银两,货行便是银钱富裕,也要后手不接。何况如今又出了退货这样的事,咱们还要赔人家货银,正是用钱的时候,委实供不起老爷这样的花销。”夏春朝听闻此事,越发烦恼。她平日里同这公爹言语无多,只见他每日早出晚归,在家时候不长,亦也无甚事情,算是个极省事之人。虽有些附庸风雅的毛病,倒也无伤大雅。为免是非口角,陆焕成记账之事,她便也不大阻止。谁知这陆焕成习以为常,胃口越大,如今竟致妨碍铺子营业,当真令她恼火不已。

想及此处,她满心怒气,将茶碗向桌上重重一放,登时茶水四溅。那夏掌柜从未见她如此生气,只道是为自己失言之故,连忙陪笑道:“奶奶勿怪,小的只是实话实说,并无挑拨奶奶家宅不合之念。奶奶既然生气,小的日后不说便了。”夏春朝淡淡说道:“夏掌柜,你跟我也有年头了。打从我在娘家时,你便在我手下听差。得我嫁过来,开了这间铺子,这些年也多亏你鞍前马后的打理照应,不然这生意也万不能这般风调雨顺。你的品性,我心里明白,你也断断不必这般小心。即便你不提起,店铺的账目也要送到我那儿去,我又怎会不知?老爷在店里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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