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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页)

去看船的那次旅行过了不到一年之后,我成了汤米的护理员。那时汤米第三次捐献才过去不久,虽然他恢复得不错,但仍然需要大量时间休息,结果证明这未尝不是种很好的方式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新阶段。不久之后,我就习惯了金斯费尔德,甚至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金斯费尔德的大多数捐献者在第三次捐献之后,都会住单人房,汤米得到了整个中心最大的一个房间。后来有人猜是我帮他要到的,但其实不是这样;只是幸运而已,再说那房间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觉得早先这里还是度假营地的时候这可能是间浴室,因为唯一的窗户上镶的是毛玻璃,而且窗户位置真的很高,都快到天花板了,你得站到椅子上,掀开窗户,才能看到外面,而且只能朝下看到浓密的灌木。房间是L形状,这就意味着他们除了通常的床、椅子和衣柜之外,还可以放进一张小小的书桌,就是学校用的那种掀盖课桌——这件家具后来证明真的是个意外之喜,后面我会解释。

关于我们在金斯费尔德的这段时间我不想给人留下错误的印象。许多时候非常放松,几乎像田园诗一般。我通常是午饭之后到达,上来之后常常发现汤米瘫倒在窄窄的床上——衣服总是穿得很齐整,因为他不想“像个病人”。我就坐在椅子上,给他读我带来的各种平装书,比如《奥德赛》、《天方夜谭》之类。再不然我们就聊天,有时候聊过去的日子,有时候聊别的事。傍晚的时候他常常会打瞌睡,这时我就在他那张课桌上赶我的报告。这真的很美妙,好像多少年的光阴都消散无踪,我们相处地非常自在。

当然很明显并不是一切都跟从前一样。首先就是我和汤米开始做爱了。我不知道在我们开始之前,关于我们两人做爱,汤米想过多少。毕竟他还在康复阶段,也许这不是他脑海中的头等大事。我并不想勉强他做爱,但另一方面,我又想到,如果两个人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耽搁太久没有做,那么性爱就越来越难成为我们关系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我还有个考虑,我想,就是如果我们计划按照露丝的想法去操作,真的去申请延期的话,倘或我们从未有过性爱,那真的将会是一个很不利的条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认为他们一定会问起这件事。但我担心的是,这事总会暴露出来,因为一定程度上,那样的话,两人会缺乏亲密感。

于是有一天下午,在那个房间里,我决定先主动开始,然后让他选择进退行动。他跟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我在给他读书。读完之后,我走过去,坐到床边,将一只手伸到了他的T恤衫里面。很快我就摸到下面他的那个家伙了,虽然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硬起来,但我立刻就看出他很喜欢。那第一次的时候,我们还要担心他伤口的缝线,再说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没有做过爱,感觉好像我们需要一个过渡阶段才能够全线放开去做。因此过了一会儿,我就只是用手帮他做,而他就躺在原地,没有试图抚摸我给我回应,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派平静如水。

但即便在那第一次,与“这是一个开始,我们就此跨进一个新阶段”的体会同步出现的还有一种东西,一种感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意承认,即便最后我承认了它的存在,还试图说服自己这感觉会随着他各种各样的病痛一起消失。我的意思是说,从第一次开始,汤米举止间就透露出一丝伤感,仿佛是说:“没错,我们现在在做爱,我很高兴我们现在在做。但多么遗憾,我们竟虚掷光阴,等到这么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当我们可以正常做爱,并且真的享受其中的时候,即便这时,这种令人烦恼的感觉依然还在。我想尽办法驱散它。我让两人全线开火,全身心都沉浸在狂欢的迷醉之中,不留任何空间给其他。如果他在上,我就将双膝举高,到他适宜的位置;不论我们用别的什么姿势,只要能让感觉更好,更热情,我什么都会讲,什么都会做,但这感觉依然没有完全消失。

也许跟这个房间有关系,阳光从毛玻璃的窗口照进来,即便是初夏,感觉也像是秋天的光线。再不然就是我们躺在那里的时候偶尔传来的零星杂音,都是捐献者们来回乱转,忙各自事情的声音,而不是学生们坐在草地上,讨论小说与诗歌的话音。再不然,就是因为有的时候我们非常痛快地做完之后,倒在彼此臂弯里,刚刚的鱼水之欢还在点滴回味之中,这时汤米会说这样的话:“我从前很轻易就能一连做两次。可现在我做不到了。”这时那种感觉立刻就会浮现出来,我只能每次听到他说这种话,就伸手捂住他的嘴,只为了两人可以平平静静地躺在一起。我确定汤米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经过这样的时刻,我们总会紧紧搂抱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种感觉赶走似的。

我到了之后的最初几个星期里,我们极少谈及夫人或是那天在车里跟露丝的谈话。但我成为他的护理员这一事实本身就时时在提醒我们,不能原地踏步,拖延时间。当然,还有汤米的动物画作。

多年以来,我常常想起汤米画的那些动物,甚至我们去看搁浅船只的那天,我也很想跟他问起它们。他还在画动物吗?他在农舍画的那些还留着吗?但围绕这些动物的种种往事让我很难开口。

后来有一天下午,也许是我开始护理汤米之后大约一个月左右,我上到他的房间,发现他正埋头在课桌前专心画画,脸几乎都要挨到纸页上了。我敲门的时候他喊我进来的,但一眼望去我就看出他是在画那些想象中的动物。我在门口停下来,拿不准是否应该进去,可最终他抬起了头,合上了笔记本——我留意到本子跟多年前他跟凯佛斯要来的那些一模一样。我走了进去,我们开始谈论与此完全不相干的事,过了一会儿他将笔记本收了起来,我们谁也没说什么。但那次之后,我经常来了之后发现本子留在书桌上,或是丢在他枕头旁边。

后来有一天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有几分钟闲余时间要消磨掉,然后我们要出门给他做检查,这时我留意到他举止有点古怪:有些刻意,又有几分羞涩,让我以为他想做爱。但这时他说:

“凯丝,我想让你告诉我。坦白跟我讲。”

随即那本黑色的笔记本从课桌里拿了出来,他给我看了三幅不同的素描,描绘的是同一种蛙类——只是这蛙长着一条长尾巴,仿佛蝌蚪部分没有演变过来。至少,当你将本子举得比较远的时候,画面看起来是这样的。近看每幅素描都充满了微小的细节,跟我多年前见过的那些动物很像。

“这两只我画的时候觉得是金属做的,”他说,“你瞧,所有部位的表面都亮闪闪的。但这边这只,我觉得我想把它画成橡胶的。你看得出么?几乎是黏稠状的。我现在想画个正式的版本,认真地好好画,但我拿不定主意。凯丝,你实话实说,到底觉得怎么样?”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他了。我只记得那一刻百感交集各种浓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将我吞噬。我立刻就明白汤米是用这样的方式,将当初在农舍围绕他的画所发生的一切抛诸身后,我感到如释重负,满心感激,纯粹的欣喜。但同时我也意识到为什么这些动物会再次出现,汤米这看似随便的询问背后蕴藏着各种可能,有各种层次的含义。至少我看得出,他是让我知道,尽管我们从未开诚布公地讨论过这件事,但他没有忘记;他让我知道他没有妥协,而是忙于进行他那方面的准备工作。

但那天看到那些古怪的青蛙画作时我的感受还不仅止于这些。因为有个念头反复出现,刚开始只是模糊地远远出现在背景中,但越来越强烈,后来我不停地想到这一点。当我望着那些画面时,尽管我竭力想抓住它,丢开它,但那想法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在我脑海中。我想汤米的画作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生动了。虽然从很多方面来看,这些蛙跟我当年在农舍所见的画作很相似,但有些东西绝对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的画面看起来煞费心力,简直像是临摹的。因此那种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拂之不去:我们现在才做这一切太晚了;曾经有时间让我们去做这些,但我们错过了,而我们现在这样精心考虑,充分准备,未免有些荒唐,甚至应该受到谴责。

现在让我再回顾一遍,我想到我们俩之所以过了那么久之后才开诚布公地谈我们的计划,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很确定的一点是金斯费尔德的捐献者里面,根本没人听说过延期之类的说法,我们也许隐约觉得尴尬,仿佛两人共守着一个不光彩的秘密。我们甚至可能害怕,万一这话传到其他人那里,会发生什么事。

但正如我说的,我不想将金斯费尔德那段时期描绘得过于灰暗。大多数时间,尤其是他向我问起他画的动物那天之后,仿佛过去的阴影终于全都不复存在,我们的关系终于稳固下来。虽然他再也没有问过我对于他画作的建议,但他会乐于当着我的面画画,于是我们经常这样共度下午的时光:我躺在床上,也许在读书,汤米则伏在书桌旁画画。

也许,如果情况像这样持续更久一些,我们会更幸福,如果我们用更多的午后时光来聊天、做爱、读书、画画的话。但是随着夏天渐渐过去,汤米越来越壮实,通知他去做第四次捐献的可能性越来越迫近,我们知道不能再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了。

那段时间我超乎寻常得忙,几乎有一个星期没有去金斯费尔德。那天我是早上到的,我记得当时下着瓢泼大雨。汤米的房间几乎一片漆黑,窗户附近有条下水管道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跟其他捐献者一起下楼去大厅吃好早饭,重新回到楼上,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目光空洞,什么也没做。我一进门就筋疲力尽——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直接瘫倒在他的窄床上,将他推到墙边。我就那样躺了一阵,要不是汤米老伸出大脚趾戳我膝盖,我可能一下子就睡着了。最后我终于起身跟他并排坐,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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