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蒙着双眼看屋顶,恍然发现我没有死去,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渐渐听到哭泣的声音是青蝉的。
“姑娘,醒了……”白犀喜极而泣,说着便拿着帕子给我擦汗。忽而又过来一个人,我瞥了一眼竟是侧王妃,我刚要起身时,侧王妃忙把我按了下来,轻吁一口气,道:“快躺下吧!不要拘礼。你总算醒来了。”
我有些诧异,周遭的一些人既高兴又无奈。白犀握着的手道:“姑娘,你昏迷了五天了,把我们都吓坏了!”一边说一边落泪。
我不自觉地摸摸小腹,一滴泪先行滑了下来,小腹已经瘪了,疼痛仍然不减,我兀自摇头道:“这不是真的吧…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青蝉哇地哭了,道:“小姐,孩子让王妃弄丢了,而且也没有生育……”还未说完侧王妃咳了一声,道:“花琼,你要好好养身子,这件事等王爷回来后自然给你公道。”
泪越加止不住,将海棠红的枕头印的更红,突而察觉到手中还有一个扳指,那是子坤的碧玺红扳指,我紧紧攥在手里,默不作声。
“王妃,您也回去歇息吧!白犀替花琼在这里谢过您了,来日花琼病好了定会磕头道谢的。”白犀幽幽道。
王妃又凝重的看我一眼,道:“这又是什么话!都是一家子人,何必这样客气。”
“难得您会如此想……”
王妃又细细叮嘱了白犀一会就离去了。
白犀回身后,跪趴在我的床前,不忍道:“白犀知道姑娘委屈了,幸好还有侧王妃为我们求情,才拦住王妃娘娘,不然我们都是要被赶出去的。”
我多少听进了一些,缓缓眨着眼,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一点记不得了。”
白犀低头
沉吟了许久,才别头说着,“我们回来的太晚了,都是奴婢不好,当日默鱼姑娘的迎亲队伍实在浩大,我们一直把默鱼姑娘送出了十里长亭才回来,走到半路就见管家长马快奔向我们来了,这才知道你出事了。”
白犀还未说完,又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姑娘,是白犀没有保护好你。”
“怎么能怪你,是我让你去送默鱼的。”
“我们回来后,你已经进了暗房,王妃将我们拦在门外不让进去,后来还是侧王妃威吓王妃,才将你放了出来。”白犀同情而又自责的样子,我深信的点点头。
“孩子没了?也…不能……生育了?!”
白犀缄默下来,不敢看我一眼,良久模模糊糊道:“会…好的,姑娘放心。”
我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呢,早先在玉香楼时我就听到过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不仅连孩子可以除掉,就连生育能力也就彻底毁灭了,回想起来便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又怎会好起来,没想到王妃居然这样对我。
我别开了白犀,看着帷帐绣出的牡丹花样,毫无知觉,拿出手中的碧玺扳指,盈盈如泣血的样子。白犀怯怯的说了句“姑娘别太伤心了。”说完自己离去了。
二月十八日,夕阳里我知道我不仅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一个女子值得骄傲的能力。
我的日子在疼痛之中缓缓的移动着,我也在昏昏沉沉的爬过每一寸时光,每每醒来就是白犀紧张而又渴望的表情,我不想多看这世界一眼,又昏昏沉沉睡去,多少梦里我遇到了过去的时光,看到曾经的自己,疼痛之余也想到自己曾经的肤浅和跋扈,若是因果报应,大家都会受到惩罚的。
一天,二天…我醒来不说话,或者喝些粥,或许呆呆的望着
屋顶,不久又睡了,白犀常
常在我耳边哭泣,我宁愿在梦里,不知几月几日的游走。
多少日子里,疼痛和遗憾还有悲愤都折磨着我残缺的,某一天醒来时细细琢磨觉得疼痛少了许多,那些个精神上的难过也淡了不少,也许疼痛减少了,或许是麻木了。
我看着白犀在低头收拾一些种子,我觑了一眼,想要说话,好似很久没有开口了,“白犀,你在做什么?”
白犀蓦地抬头,双目圆溜溜的转,撇着嘴,不像笑又不像哭。我又缓缓道:“白犀,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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