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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故人相逢42（第1页）

那座积雪的长亭，两侧长满了青葱劲拔的苍松。一剑抽魂对梅凌花、宝剑工两人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请回吧。”

话刚落，一辆马车踏雪疾驶而来，奔至三人面前，猛地停住。马车上一人戴着皮帽，扬着赶鞭，唱一肥喏：“在下谢小贤，昔日南北朝有个人叫阮裕，因自己车子没人敢借，一怒之下，烧了车子。在下不敢妄称贤人，小贤还是有的，只是为客官载一程，以减轻客官腿脚之疾，不过费用多少要收一点。”

一剑抽魂上了车，答道：“这自然，这大雪天你载着我，至少要给你些功夫钱。”

谢小贤眉开眼笑，扬起鞭子，欲待离开，梅凌花一直盯着他看，这时突然开口：“阁下可认识我。”

谢小贤一怔，望了望，摇摇头，随即笑道：“客官有何吩咐？”

“阁下当真贵人多忘事，阁下这车子载人不错，一段三里的路要绕好几圈，自然赶车费会成倍增加，今日阁下准备收多少钱。”

一剑抽魂已经从马车下来，冷冷地盯着谢小贤：“我最讨厌欺骗人的混帐。”

谢小贤讪笑，嘴里嘟噜：“好心甘当驴肝肺，不做就算了。”说罢，扬鞭赶马，梅凌花沉声道：“慢走，我还有话问。”

谢小贤一扬鞭，那马尖嘶一声，四蹄直迈，已奔出数丈，梅凌花一翻身，凌空掠下，挡住那马车面前，手一伸，牢牢拽住那马辔，那马嘶叫一声，双腿欲踢，怎奈被梅凌花大力困住，四脚在雪中乱扫，挣扎着不能前进。那谢小贤早被巨大的惯力摔出老远，重重压在雪上，好半晌才爬起来，惊悚道：“我的天，好大的神力。这位爷，小的何处得罪你了，请你放我一马。”

梅凌花道：“阁下何出此言，在下不过偶见故人，别有感慨而已。”

谢小贤一脸茫然：“大爷你认识我，哦！对了，刚才我已介绍自己。”

梅凌花正色道：“不，九年前我已认识你，你可记得那天暴雪，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疲惫的在一条路上走着，腹中早已饥饿难当，又冻得瑟瑟发抖，你这位大爷赶着辆马车，说了刚才同样的话。答应将这位少年送到三里外的客栈，可这三里路，是左弯右绕，说好一柱香的时间，被你跑了五柱香，而你自然多收五倍的工钱。”

谢小贤哭丧着脸：“大爷，没这回事，你别冤枉我。”

梅凌花有点感触，低低道：“你不仅多收了我的钱，而且还把我撂在半路上，我气愤之下大骂了几句，还被你饱拳暴打一顿。你可知道？当时那点钱对我来说是救命钱，钱没有了，我后来几乎饿死、冻死。你自然记不住我，因为你坑害的人太多，而我会永远记住你。”

谢小贤惊恐地望着梅凌花，猛然跪下：“求大爷开恩，饶了小的。”

梅凌花笑道：“饶你不难，你将这位客官送到客栈，不许要钱。另外罚你十吊钱，以补偿我那年的委屈。”

马夫哭丧着脸掏出十吊钱，然后搭载着一剑抽魂，贼似的急赶着马，匆匆离去。

宝剑工见梅凌花久久凝视着远去的马车，忍不住道：“喂。又犯痴了，望魂呢。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梅凌花点点头道：“不走，小宝—你可感觉那车夫有些怪异？”宝剑工惊讶道：“何处怪异？”

梅凌花道：“九年前我吃过他几拳，现在才明白，他当时打我怎么那样疼，那样狠，因为他会武功，而且练的是外家拳，今日再见，我发现此人功力更胜往日，尤以轻功极为了得。”

宝剑工动容道：“你何时看出？”

梅凌花缓缓道：“就在他兴匆匆下马问候时，我无意发现他下马的一瞬，雪地上居然没有脚印。”

宝剑工惊叹道：“这等轻功，可谓踏雪无痕。”

“不错，所以我们不妨再这等一下，看他回来。一定有好戏唱。”

“那他对剑兄图谋不轨怎么办？”

“放心，以他功力尚不是剑兄的对手，他若不轨，定会死在剑兄剑下。”

梅凌花没白等，不一会那谢小贤赶着马过来，远远瞧着梅凌花，急收缰绳，想打马回去，但为时已迟，在他转过方向后，已发现梅凌花、宝剑工两人站在他面前。

谢小贤哭丧着脸：“大爷，你又有什么事？我身上没钱了。”

梅凌花笑道：“我还要送人，不过这次我不要你的钱，这十两银子算是路费。”

谢小贤贪婪地望着那锭大银，咽了一下口水：“大爷，我送，打死我也送，不知要送哪位？哎哟，我真笨，不就是送这位白衣公子吗？”

宝剑工冷冷道：“不，不是送我。你往后瞧，是送一位老婆婆和她的孙子。”

谢小贤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腰弯背驮的老婆婆在一个男孩的搀扶下，慢腾腾地走着，那男孩面容清秀，只是满脸菜色，在寒风中冻得瑟瑟直抖。

谢小贤叹了口气：“大爷的心肠真好，小的自愧不如。”

宝剑工迎上前，扶住老婆婆，慢慢地靠近马车，并掏出一袋碎银，塞给老婆婆，望着谢小贤贪婪地注视，宝剑工恶狠狠地说道：“你休想动这老婆婆一钱碎银，若有歹心，必将你眼珠子挖出来，你可知道我是谁？”

谢小贤吓了一跳：“你是谁？”

“你可知道京城近日内最可怕的人是谁？”

“听说这段时间有个独行巨盗，杀人采花，掠夺财宝，无所不为。连大白天笑嘻嘻的孩子听了他的名字，都会吓得大哭，这人好像叫周白啼。”

“不错，我就是独行巨盗，杀人不眨眼的周白啼。”

那马夫几乎要跳起来，但随即笑了笑：“你不是，若大爷是周白啼。怎能做这等好事？大爷放心，小的决不敢有半点歹念。”

宝剑工冷冷一笑：“这就行了，我相信你的脑袋不会比这棵树结实。”话一落，抽刀挥出，便听“喀嚓”一声，一棵碗口大的松树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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