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如墨,眼中疑虑更甚,像是被重重阴霾笼罩。孙权低垂着眼眸,在一旁不动声色,锐利的目光却悄悄扫过众人,似在捕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张纮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寒芒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在心底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仿佛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张昭猛地挺直身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同发现了关键线索一般,语气笃定地说道:“这就对了,老夫人!综合刚才种种迹象,相信在座各位心中都有了自己的判断。依我看,这周瑜恐怕也是心怀不轨之徒!”
此言一出,韩当和祖茂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出声为周瑜辩解。韩当向前跨出一步,抱拳朗声道:“老夫人,周都督身为江东大都督,如今主公新丧,城中人心惶惶,他调兵守护府宅,以便随时处置突发事件,这也是职责所在,无可厚非啊!”
祖茂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周都督为江东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绝不是那种居心叵测之人!”
然而,张纮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冷笑着说道:“二位将军怕是没有看到灵堂之上的那一幕吧?那周瑜为了护住魏延这个谋害主公的贼人,竟然在灵堂之上公然咆哮,与众人激烈对峙,拼死维护魏延。若不是心中有鬼,他又何必如此?”
韩当与祖茂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他们的目光急切地投向程普和黄盖,试图从这两位老兄弟的眼神中寻得一丝反驳的依据。程普和黄盖微微一叹,默默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纠结。
密室中,众人心中虽仍存疑惑,嘴里也都还想再为周瑜说上几句辩解的话,可还未等开口,老夫人便缓缓抬起了手,止住了众人的话语。
老夫人目光深邃,扫视着眼前的四位老将,声音带着疲惫与沧桑,缓缓说道:“如今我所想的,已不再单单是找出伯符的凶手。伯符他已然去了,这江东的基业,如今正面临着混乱的局面。四位将军,你们都是跟随我父孙文台的元老,更是伯符和仲谋如叔叔般的长辈。这江东日后是安稳太平,还是陷入混乱动荡,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一举一动啊。”
她顿了顿,目光依次落在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的脸上,接着说道:“如今这局势,需要的是有人站出来稳住局面。若内部先自相猜疑、争斗起来,那江东多年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你们都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只希望你们能以江东的大局为重,做出正确的抉择。”
老夫人说完,便缓缓靠向椅背,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再去看这复杂的局面,又像是在等待着众人的回应。密室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唯有烛火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四位老将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实在猜不透老夫人这番话背后的深意。程普向前一步,抱拳恭敬地开口询问道:“老夫人,您方才所言,依您的意思,我们今日聚在此处,主要商议的正事,可是这江东基业日后该传给谁?”
老夫人微微颔首,没有立刻作答。四位老将相互对视了一眼,韩当率先开口说道:“主公虽已离世,但他有子孙绍,让孙绍继位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争议的呢?”
这时,张昭目光锐利,言辞灼灼地说道:“四位老将,你们且看今日的情形。周瑜如今不过是江东大都督,在新主尚未确立之时,便敢如此跋扈。若是日后立了主公之子孙绍,那孙绍年纪尚幼,如何能制衡周瑜?周瑜岂不是会成为权势滔天的权臣?”
四位老将听了这话,脸色微变,心中虽有些疑虑,但还是忍不住为周瑜辩解起来。黄盖瓮声瓮气道:“周都督跟随伯符主公出生入死,为打下这江东基业殚精竭虑,他对孙氏一族忠心耿耿,绝不是那种有不臣之心的人!”
祖茂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些年周都督的功劳有目共睹,他为江东付出了多少心血,怎能仅凭今日之事就怀疑他的忠心?”
然而,张纮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开口反驳道:“你们说的这些,不过是好听的话罢了。若是这江东大权日后真的落入周瑜一人之手,到时候这江东的基业,究竟是姓孙还是姓周,可就全看他的心意了。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生出异心呢?”
密室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老夫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众人的争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似在权衡着利弊,又似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做出那关乎江东未来命运的重大决定。
张昭看似不经意地轻轻捅了捅孙权,孙权心领神会,“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悲戚之色。他微微仰头,望向老夫人,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母亲!兄长壮年骤逝,留下侄儿尚在襁褓之中。就算周瑜并无异心,可侄儿年纪如此幼小,又怎能承担起这江东大业的重担?”
他微微哽咽,接着说道:“如今四方强敌环伺,江东局势本就岌岌可危。若让侄儿继位,如何能应对这内忧外患的局面?恐怕江东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啊!”说着,孙权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老夫人听着孙权的哭诉,心中也是一阵酸楚,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想起孙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这些年为江东所付出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她既感慨孙策英年早逝,壮志未酬,又满心担忧年幼的孙绍难以挑起江东的大梁,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愁。
“伯符啊伯符,你怎就走得如此仓促……”老夫人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舍。
程普、黄盖等四员老将看着老夫人悲痛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劝慰。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如今,按照文台的后人来说,孙策之子实在太过年幼。他的其他子嗣中,孙权、孙翊……唉,孙权这些年也算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平日里也常受众人称赞。”
听到老夫人这般说,张昭、张纮像是得了机会,连忙接口。张昭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老夫人所言极是。仲谋平日里礼贤下士,广结豪杰,又在诸多战事中展现出非凡的谋略与胆识,实乃江东之主的不二人选。”
张纮也跟着附和道:“不错!仲谋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如今江东局势复杂,正需要像仲谋这样有能力、有威望的人来主持大局,方能带领江东上下度过难关,保我江东基业安稳。”
四员老将听着张昭、张纮对孙权的夸赞,心中虽仍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对周瑜的为人和忠心还抱有一定的信任,且觉得遵循“父死子继”的传统更为妥当,但看着如今江东内忧外患的局面,又不得不承认孙权继位或许也是一种选择。程普微微皱眉,看了看身旁的黄盖、韩当和祖茂,四人眼神交汇,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纠结。这江东之主的归属,实在是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啊。
孙权涕泪横流,膝盖在青砖上蹭出闷响,猛然抱住老夫人的衣摆。他发髻散乱,几缕发丝黏在泛着水光的脸颊,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母亲!这江东之主的位子,于儿而言分明是千斤枷锁!"颤抖的手指攥紧衣料,仿佛要将满心委屈都揉进这褶皱里,"兄长离世,侄儿尚是稚子,他细嫩的脖颈如何套得住这乱世的绞索?"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几点血痕,模样凄厉得叫人心颤:"您最清楚,儿自幼痴迷诗书,连弓箭都拉不满一石,哪有半分争权夺利的心思?"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发出闷响,"当年武王崩逝,周公旦尽心辅佐成王,稳固周室江山——儿亦愿效仿先贤,做这护幼主的周公!"
说到此处,孙权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燃烧着"悲愤":"可如今江东四面楚歌,朝廷虎视眈眈,刘表屯兵江夏,山越匪患未平。。。。。。"他突然哽咽着捶打胸口,"若儿此刻退缩,兄长用命换来的江东基业,就要毁于一旦!"
老夫人颤抖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孙权顺势扑进她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儿只求暂代执掌江东,待侄儿成年,必双手奉还大位!如此,九泉之下的兄长才能瞑目啊!"密室里回荡着压抑的抽噎声,张昭与张纮对视一眼,烛火将他们上扬的嘴角照得忽明忽暗。
老夫人目光带着期许,缓缓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开口说道:“诸位,如今仲谋一番肺腑之言,你们意下如何?”
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四位老将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眉头紧锁,而后纷纷低下头去,一时默然不语。密室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在寂静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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