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门幽暗密室,只床头柜上一对红烛勉强发出微弱的光。
得知“那对戏子男女”双双被捕的时候,凌梓云小睡一觉刚从噩梦中惊醒,正从小厮手里接过热茶要压压惊,闻言手一抖,热茶溅出烫红了手背。
“晦气!”凌梓云咒骂道。
吓得递茶的小厮赶忙跪地,不住地磕头求饶。
“丁点小事都办不好,饭桶,全是饭桶!”恼怒的凌梓云直接迁怒递茶的小厮,“来人,拖下去打死!”
一句话,就打杀了一条人命。
可凌梓云犹不解气,从床上跳下,就一脚踹翻了床头柜,两只蜡烛随之砸落在地,烛光跳动两下,灭了。
正漆黑一团时,忽地外头传来了“叮铃铃”“叮铃铃”的铃铛响,这是有外人入侵、需紧急撤退的意思。
“锦衣卫办案……不许动……”
听得外头动静,凌梓云慌忙掀开床板,就跳了进去,床板下竟是一条密道。在密道里疯狂跑了一刻钟,推开一块木板,从四四方方的狭窄出口爬了上去。
此处是一片荒林。
不想,凌梓云才刚露出一颗头呢,一把冷光粼粼的大刀就“嗖”的一下,冷冷架上了他脖子。
“好久不见,凌将军。”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夜风中吹散开来,似地狱使者的催命声。
下一刻,凌梓云抬眸,隔着苍凉月色,对上了薛妖冰寒的眼。
凌梓云浑身一颤。
入了锦衣卫卫所审讯室,只上了一道手指夹棍,凌梓云居然就一一招供,从“男女戏子的春-宫戏”,到“勾结鞑靼三王子,助其破城”,全部交代、无一隐瞒,端的是一副生怕被刑讯逼供、被折磨的怂样。
可就是太顺利了,薛妖眉头紧蹙,直觉不对劲。
凑近凌梓云的脸,一通细瞅,还真发现了猫腻——薛妖修长的手指在他面上一通触摸,居然撕下了一张假皮!
假皮下,哪里是什么凌梓云,居然是一张鞑靼人的脸!
“头儿,难道与凌梓云无关?”陈南疑惑地问。
薛妖斩钉截铁:“不可能!去,拿铁烙来,继续审!”
陈南从烧得火旺的炉子里抽出一根红彤彤的铁烙来,正要逼问眼前这个鞑靼人和凌梓云的关系,忽见鞑靼人满脸乌黑、嘴角渗血而死。
“头儿……”陈南惊呼。
薛妖也见到了,下一刻想起什么,抬起手指一看,不好,假皮上抹有剧毒,一经撕开引发了毒性,薛妖的几根手指也开始隐隐发黑。
陈南惶恐往外奔:“我去叫医士来……”
却见薛妖封住血脉后,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了,镇定道:“一点小毒,无碍。”
陈南:……
见血封喉的毒药,还一点小毒,无碍?
下一刻,薛妖手指上的乌黑,居然真的渐渐褪去。
陈南惊奇地睁大了眼,近日发现他们头儿怀里的小瓷瓶特别神奇,似乎是万能丹药,能解百毒!
还有今日陡然出现的黑衣人蒋璇,看那行事做派似乎是私人死士。
这是陈南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头儿身后藏有秘密,不是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不多时,赵靖率领三万大军冲杀过去,从鞑靼三王子的军帐里搜出凌梓云的通敌密信,八百里加急送给薛妖。
薛妖一封封展开来看,嘴角冷笑:“凌梓云果然奸诈狡猾,不仅找了个替死鬼,连密信都是别人代的笔,不是他本人的字迹。”
一时半会,竟没证据缉拿凌梓云。
~
逃离玉门关的一条黝黑小道上,一辆马车在林子里飞驰,马车里一败涂地的凌梓云气得心肝肺疼。
“该死的薛妖,居然救下赵靖,坏了本将军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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