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四的脸上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困惑和无奈交织在一起。
严世蕃之前明明只是让他雕琢一块带有陆子冈风格的玉器而已,只要作品能够展现出陆子冈的风格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可谁能想到,在雕琢的过程中,事情却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最终竟然变成了要他复制一块陆子冈的仿品!
赵二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严大人,您应该也清楚,这琢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刀工、纹理、样式,哪一个环节不是困难重重?要想在这些方面都达到陆子冈的水平,简直比登天还难啊!虽然,大家都说天下制玉的方法都差不多,但要想做到以假乱真,那更是难如登天。更何况,师兄陆子冈的雕刻手法独特,他的标记更是别具一格,想要模仿得一模一样,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严世蕃对赵二四的诉苦置若罔闻,他紧紧抓住赵二四的手腕,怒目的看着他说道:“你就说能不能刻吧?”
赵二四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实在有千百个不情愿,但面对严世蕃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他深知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最终,赵二四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对严世蕃说道:“严大人,陆师兄的雕刻风格确实独树一帜,小人虽然愿意尽力一试,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的真品,心中实在没底。如果能有一件刻有师兄标记的真品作为参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要有样式在,小人可以保证,雕刻出来的作品至少有九成相似。”
严世蕃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我要是有真品在手,还用得着你来给我刻什么东西?我自己难道不会拿着去献给家父吗?”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如同惊雷一般在房间里炸开。
只见严世蕃的手掌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挥出,狠狠地扇在了赵二四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赵二四毫无防备,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火烤过一般。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脸颊,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赵二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然而,当他抬头看到严世蕃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以及周围严府的仆人们那冷漠的目光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就像被一盆冰水浇灭了一样。
他深知自己在严世蕃身前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匠人,严世蕃又位高权重,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之抗衡。所以,尽管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和委屈,也只能硬生生地将这股怒气咽了回去,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中也充满了委屈和恐惧:“严大人,请您息怒啊!小人知错了。就算没有真品作为参考,只要大人您能给小人提供一份设计的样稿,小人就算拼尽全力,也一定会模仿得像模像样的。虽然不敢说能做到十成十的相似,但七八分的相似度,小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严世蕃似乎对他的这番说辞并不买账,只见他抬起手来,又准备给这个可怜的家伙一巴掌。
赵二四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伸手抓住严世蕃的胳膊,苦苦哀求道:“严大人,您千万别生气啊!小人知道自己这话可能有些不妥,但小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而且小人也明白,想要拿到陆府的设计样稿,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呢!不过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人您要是能舍得花些银子,去收买陆府里的下人,想要弄到陆子冈的设计样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严世蕃听到赵二四的话后,原本紧绷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缓缓松开了被赵二四紧紧握住的手腕。
然后,他慢慢地踱步到窗边,站定后,目光凝视着窗外那片阴沉的天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严世蕃转过身来,他的语气中虽然还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严厉,但相比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暂且相信你这一次。不过,关于设计样稿的事情,我会让人尽快给你送过来。但是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绝对不能有半点泄露。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办得让我满意,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可要是你办砸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二四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知道这次的任务难度不小,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果然,严世蕃言出必行,没过三天,一张有些褶皱的玉牌样稿图就出现在了赵二四的手中。
赵二四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团,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纸团展开后,他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绘制着一幅精美的陆子冈玉器设计样稿。
这张样稿的正面,正是赵二四自己正在雕刻的玉器样式——“仙翁祝寿图”。
图中仙翁神态慈祥,笑容可掬,身旁环绕着瑞兽和祥云,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而在样稿的背面,则刻着一首精美的诗文,字体娟秀,笔力刚劲,与正面的图案相得益彰。最下方,还刻着陆子冈的名款,彰显着这件作品的出处和作者的身份。
赵二四不禁赞叹道:“妙啊!师兄这么多年过去,莫说手艺了,就是这设计都让我叹为观止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钦佩和感慨,仿佛看到了师兄当年在案前挥毫泼墨、精心设计的情景。
然而,赵二四的赞叹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严府的人还在。
“老爷问你还需几日可雕刻好玉器?”来人显然有些不耐烦,语气生硬地问道。
赵二四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脸上的惊叹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他低头沉吟片刻,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工时和难度。这件玉器的设计虽然精妙,但要想在雕刻过程中不损其分毫神韵,确实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二四缓缓开口道:“此设计精妙绝伦,若要细细雕琢,不损其分毫神韵,恐需十日之功。但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力求早日完成,不负大人厚望。”
来人听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对这个时间安排极为不满。
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老爷说了,他可没有时间陪你慢慢磨蹭,五日之内必须完成,五日之后他会亲自来取货。”
话音未落,来人便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只留下赵二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赵二四望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叹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二四将自己完全封闭在工作室里,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
他废寝忘食地钻研着陆子冈的雕刻技法,仔细琢磨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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