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慎听着摘下官帽,走到书案前道:“您也回去歇着,我在衙门用过晚膳了。”
裴叔笑:“是,老奴告退。”——话落躬身退出书房。
定西刺史府与长安城的裴府不同。
早在裴君慎来此之前,定西节度使谢永长便将刺史府上上下下的仆从全都换成了他的人。
此刻裴叔虽回了听风堂,但在静思院外还守着两个随时听候差遣的小厮。
这事儿有利有弊,弊处显而易见,裴君慎一行人的一举一动几乎全在谢永长的监视之下;至于益处嘛,也显而易见,裴叔和裴淳等人皆更能抽出手去做那些要紧的事。
他们既想监视,那便让他们监视着。
裴君慎遥遥望着裴叔迈出院门,这才敛神,长指飞速翻动拆开书信。
按时间推算,娘子寄出这封信的时候应当还未收到他那封明晃晃试探她心意的信,所以……这信是因想念他而写吗?
裴君慎心怀期待,拆开信封后竟有些不敢直视,薄唇紧绷绷地抿成一条直线,又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略显忐忑的将信封中的信笺掏出。
这一掏,他眼睫轻颤,后牙槽顿时紧咬。
信封中信笺薄薄只有一张,倒是有本簿册,一本写着《卜卦录》的薄册。
裴君慎一看字迹便知那是自家娘子亲自誊抄的,可这《卜卦录》怎么可能是写给他的呢?
再翻开对折的信笺,那上面一个一个字,密密麻麻全是对司无明的关心——“……夫君,你隐瞒我的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既把人带走了便要将人照顾好,我在信封中附了一本可用手指阅读的盲册,使用方法如下……”
裴君慎一行一行看下去,看到最后,几乎要将自己的后牙槽咬碎。
月朗星疏,夜华如水。
司无明所住的临水轩,名如其地,正在一座依水而建的宅院。
他今日与裴淳去青山寺踏青,累极,沐浴过后便披着墨发临窗而坐,感受起耳旁清爽的风和院外随风而动的孱弱水流。
定西靠近漠北,常有干旱,水源远不如长安充实,这么一方巧心修建的池塘极为难得。
裴兄却将此地留给他住,实在是却之不恭啊。
“唉。”
司无明不由轻叹一声,心道:裴兄待他当真是太好了。
不料这刚想起曹操,曹操竟就到了。
门外,司伯敲门道:“公子,裴大人来看您,您可睡下了?”
司无明一听,蒙着薄纱眼皮微动,嘴角顿时漾起笑意:“没呢没呢,快请裴兄进来。”
司伯闻声顿时露出一脸褶子笑,当初公子要定西时他顾虑颇多,可这些时日瞧着公子的心情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他的顾虑便没有了。
曾医令和荀老其实早就对他们说过,公子的眼睛恐怕此生都无法再见光明。
只是……他们一直不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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