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时聆自己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他从中推涛作浪,多少次噩梦惊醒他都祈盼商行箴的动作能快一点:“为什么?”
“我还顾虑了点别的事。”商行箴笑了笑,“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好好睡个觉吧,攒足精神去考试。”
时聆想不出是什么让商行箴动摇了念头,这通电话在他的心里埋了刺,他却不能流露分毫,握紧手机良久,说:“你也睡。”
“不睡了,一堆活儿。”商行箴说,“靠咖啡吊着精神呢。”
时聆皱眉:“别喝太多,好难喝。”
商行箴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你喝的速溶,味道比不上现磨的丰满。”
时聆说:“我尝的就是你桌上的,难喝死了。”
商行箴震愕,旧的杯子他已经扔掉了,换成了手边这只奶白色的骨瓷杯,万千思绪堵在喉咙,他嗓音发哑:“是么。”
时聆没留心商行箴回应的迟缓和语调的微妙,结束通话后界面跳回手机桌面,下拉状态栏后日期瞩目,原来今天已是三月十三号,距离齐晟的还款期限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商行箴现今的态度如何尚不可知,时聆觉得奇怪的是年末短信电话不断的齐文朗最近像是销声匿迹,除了上次在绘商露过面,在时聆的手机里他仿佛没了任何动静。
通话记录常常清理,短信倒是很久没删,和齐文朗的对话被一堆垃圾短信压在底下,时聆翻出来,掠过齐文朗的一些无边臆想,对着有用信息耗掉了整个午休。
下午最后一堂课,数学老师仁慈,划掉了两道大题让学生得以六点半放学,两个班同步出关,时聆估摸着商行箴没那么早下班,就不急,悠闲地将作业往书包里塞。
张觉从隔壁班串过来:“走,吃火烧去。”
在前面扫讲台的陈敢心耳尖,抓着笤帚大喊:“等等我,我也去!”
夏揽在给陈敢心登记作业,忙中插话:“我中午跟家里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要不咱四去烤肉小酒馆搓一顿呗。”
时聆说:“上次不是挺嫌弃小酒馆么。”
“那次是我有眼不识酒馆,”夏揽认错,“起码那里消费者峤中的学生居多,没那么大凶险。”
“哪天你堂哥的酒吧生意不好绝对拜你反向安利所赐。”张觉瞅着时聆,“小酒馆,去不?去的话我也跟我姥说一声不回家吃了。”
时聆背上书包:“叔叔七点来接我,去吃个火烧估计还来得及。”
“我好了,走吧。”陈敢心做完清洁跑过来,“时聆,你叔叔把你看得好紧。”
酒馆小聚泡汤,张觉老大不高兴,关于商行箴对时聆的占有欲他最有体会,愤懑道:“能不紧吗,都能把直的盯成弯的。”
“嘀咕什么呢,”时聆把书包甩向后背,“走啊,请我吃火烧。”
仅剩的明色也从天边一角撤去,校门口的路灯点亮了,不算慷慨地照拂着方圆几米。
夏揽引颈张望校门外有否他坐过车头拍照的豪车,没等看清,张觉将冻僵的手往他脖子一放。
“我靠,张觉你有病!”夏揽缩着脖子躲开,时聆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反应迅猛地兜上了卫衣帽子,在旁边抓着抽绳直笑。
他们走得晚,在空晃晃的校门互相推搡也不怕碰到人,时聆边走边摸出手机看时间,打算给商行箴发个消息。
脸侧扇过一股风,时聆生怕被行人撞上,自觉贴着墙根那边走,陈敢心突然大喊:“时聆小心!”
时聆从手机移开眼,错乱间只觉眼前虚影晃过,有人将他的帽子扯了下来,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时聆的脸原本被寒风吹得麻木,此刻却像泼了热汤,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来人未待他反应,下一秒便揪住他的前领将他按在墙上,咬牙切齿道:“我可算想明白了,是你这小白眼狼儿撺掇商行箴把我往死里搞是吧?”
视野清明,时聆看清了,眼前面目狰狞的不是别人,正是齐文朗。
“操,”夏揽火气上来了,疾步过来一拳头挥开齐文朗的手,“你他妈欺负谁呢?”
张觉来阴的,从后面靠近,用臂弯夹住齐文朗的脖子铆足劲儿往地上一摔,一旋身用膝盖钉住对方胸膛:“校外斗殴不记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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