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小院墙头。
陈寡妇端着饭碗爬上竹梯,如往常般唤了几声。
只是这次久久没有等到回应。
她有些粗糙的手指紧紧扣住碗沿,眸底的情绪深掩在夜色中。
半晌后,她又端着碗爬下竹梯回了屋。
她给熟睡的小宝掖了掖被子,又想起回家时大宝给她说的话。
“娘,今天庄叔叔送了好多粮食和猪肉的过来,他还陪我和妹妹玩。”
“娘,庄叔叔真好,感觉和爹一样好。”
她能看到大宝眼底的欲言又止,还有小宝毫不掩藏的喜悦。
她那个死去的男人是个酒鬼,每日不喝得烂醉是不会回家的。
她刚怀孕没多久,孩子爹就醉死在外边。
大宝他连他爹都没见过,如今却又说出这么一番话……
陈寡妇心中轻轻叹出一口气,庄进宝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过年的时候要不是他把柴火送了回来,只怕家里都吃不上饭。
她心里对庄进宝是感激的。
除了感激,每次夜里在墙头说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有几分特别的情绪。
那种让人安心,让人莫名放松的情绪。
陈寡妇爬上床,心里依然乱得厉害。
一会儿想着给大宝和小宝找个依靠,一会儿又想着那人其实只是可怜她……
如果真的是可怜她,她不太想要那份可怜………
庄进宝出城的时候刚好遇上关城门,门口的牛车也早就散了。
等他走回家的时候已经黑得看不清路。
他放下手中做的简易火把,搬过梯子搭在墙边。
他爬了上去,抵在墙头,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隔壁漆黑的屋子。
庄进宝无声张了张嘴,紧张得滚了滚喉结,搭在墙头上的大手捏得青筋凸起。
热汗洇湿青砖,留下一层印记,在夜里谁也看不见。
他压低了声音,试了好几次终于喊出声:“素……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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