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列了半张纸的清单,孙元起一方面感叹现代社会的优越,一方面对手里仅有的十枚鹰洋表示担心,谁知道一枚大洋能买多少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得去找矮老头探探底儿。
这回可不能再穿西服了,得改穿长衫。长衫倒也简单,但孙元起是第一次穿,觉得非常别扭。怎么说呢?像是穿上了女生的连衣裙。走了几步,感觉这布好像裹在腿上,迈步都不得劲儿。
西服叠好了,放包裹里,挂在屋里的吊钩上。昨儿看见屋里有鼠迹,孙元起多了个心,不敢搁席上,怕被老鼠啃了。其他的手机、钱包、鹰洋等钱财都放书包里,随身带着。脚上还是袜子、皮鞋,虽然皮鞋配长衫有些怪,但没得换,只能将就。
拎起书包、扣上帽子往外走,总觉得自己哪儿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走到门口,准备迈门槛的时候,才一拍脑袋:嗨,怪不得!长衫里面就光穿一内裤。平日里看女孩穿裙子看多了,以为穿长衫也一样。这出去要是遇到什么大人,一撩长衫下摆,露出两条光腿——多可乐啊。赶紧又回来,把西裤给穿上。;
老佟倒也好找,就在马神庙门口转悠呢。孙元起穿上长衫、戴着帽子,一时差点没认出来。昨儿虽说被吓得不清,可也得了五枚鹰洋。见是孙元起,就迎上去:“孙先生,您起得早啊。”
“早。”孙元起答道,“我问您老点事儿,成不?”
老佟乐了:“您可问对人啦!九门五城没有我老佟不知道的。您打听啥?”
孙元起想了一下,决定先问一简单的:“包子多少钱一个?”
老佟听了一趔趄,差点没栽倒:这年头还有这么问人的!定定神:“新出笼的肉包子两文一个,素馅儿的一文一个。”
这倒不贵!孙元起想了想,问:“一条毛巾呢?”
“上好的**十文,差点的六七十文,更差的,三四十文也是有的。”看来好坏之间,价格悬殊很大啊。
孙元起又问:“那脸盆多少钱一个?”
“脸盆?您是说洗脸的木盆吧?这可没准儿,估价生客得一百五十文,熟客八十文也能买一个。”这老佟看来心中确实有谱儿,说话不带打磕巴的。
……
问了半晌,把能想到的都问了一边,老佟都糊涂了:“您倒是想买什么呀?”
孙元起挠挠头,说:“那一个鹰洋值多少钱?”
“鹰洋不同,价也不一样。您的那是美利坚鹰洋,成色差些,估计能抵白银六分八到七分。”老佟笃定的说。
“鹰洋那么坚挺!”孙元起对于白银和铜钱的兑换率,一直停留在老师说的一比一千上:“一块将就换七百文钱啊!”
前半句老佟没听懂,后半句可听得一字不拉:“什么,七百?至少是一千一!”
“啊——?”原来鸦片进入中国之后,白银大量外流,导致白银和铜钱的比例从一比一千涨到一比一千六七,可孙元起不知道这些。心想:还是算了!自己去买东西,估计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得,还是继续麻烦人家老佟吧!
孙元起打定主意之后,笑着对老佟说:“请问您老今儿有空么?”
老佟不知道这大高个儿打什么主意,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道:“您有什么事么?”
孙元起说:“是这样的,我啊,刚到京师,什么都没备,对物价也不了解,完全是一抹黑。出去买东西,一准儿被人涮咯。所以想烦请您老帮我买些东西。”
“哦,这样啊,行!都买什么东西啊?”老头儿回答嘎巴儿脆。
“就刚刚问您的那些。”
老头打量一眼孙元起,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咱老佟也是一号儿,绝不做那昧心的事儿!”
孙元起立马解释说:“刚刚我那是不想麻烦您老,打算自己去。可听您老这么一说,才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块料,这才烦请您老出马的。”
老头儿才拗过劲儿来:“行。可您要的东西我可记不全活……”
“我都记在这纸上了。”说完,从书包里掏出那张纸。
老佟摇摇头:“它认得我,我认不得它。”
“那您老就估计着买,都是日常起居必须的,合用就行。”孙元起也没辙儿了,“大概多少钱?”
老佟合计了一下:“我估摸着,两三块大洋一准儿能备齐!”
这比孙元起预计的要少得多,就从书包中掏出三块大洋递过去:“那就麻烦您老!”
“您瞧好吧。”老佟信心满满,转身要走。孙元起又喊住了他:“再问一个问题,昨儿那个叫丁韪良的外国老头住哪儿?”
四、读书都为稻粱谋
丁韪良(williamalexanderparsonsmartin,1827-1916),字冠西,美国印第安纳州人。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父亲和兄弟都是牧师。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丁韪良志愿参加美国北长老会的海外传教使团,并被派往中国的宁波。随后为美国政府提供太平天国情报。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任美国公使列维廉的翻译,并参与起草《中美天津条约》。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一度回国,不久又来华,在北京建立教会并开办学校。1863年,丁韪良开始着手翻译美国人惠顿的《万国公法》,该书受到恭亲王等人的赏识,由总理衙门拨专款付印出版。1865年任同文馆教习。1869年,在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大力推荐下,丁韪良辞去了在美国北长老会的教职,出任京师同文馆总教习,直至1894年。期间,并曾担任清政府国际法方面的顾问。光绪十一年(公元1885年),得三品官衔。1898年,京师大学堂成立,光绪皇帝授丁韪良二品顶戴,并任命他为京师大学堂首任总教习。1902年,清廷颁令恢复京师大学堂,丁韪良又被重新任命为总教习。但西教习们因向清廷要求补偿薪金引起纠纷,新任管学大臣张百熙借“经费紧张”为由,集体辞退了丁韪良等西教习。1916年12月17日,丁韪良在北京去世,与妻子同葬于西直门外的一块墓地。
从1850年到1916年,除了中间有4年时间不在中国,丁韪良在中国共生活了62个年头,是清末在华外国人中首屈一指的“中国通”,同时也是一位充满争议的历史人物:一方面他积极宣传基督教,仇视义和团运动,主张列强划分势力范围、“以华制华”和由美国割据海南岛,以加强奴役中国;一方面多年从事翻译、教育的实际工作,并曾长期担任中国著名教育机构北京同文馆和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的负责人,这使他无意之中在中国近代教育的酝酿和形成过程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他第一次正式地、全面地将国际法著作介绍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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