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启谟看眼卧躺在船舱中的李果,想他是睡着了,听不到,这也好。
&esp;&esp;“我自会和兄长分说。”
&esp;&esp;赵启谟这不过是敷衍之话。他和李果,说好听点是忘形之交,不顾忌身份地位,而去结交;说难听点,是自甘堕落,与下人为群,荒诞不经,逆情悖理。
&esp;&esp;船到广州,赵启谟要抱李果,胡瑾拦阻,用手指戳着左臂,示意赵启谟有伤。于是李果由胡瑾背负,胡瑾将李果送到四合院,并派人去珠铺通知人。此时,赵启谟已自顾往城东走去,他穿着香色褙子,失了紫袍,左手臂上掩着刀伤。
&esp;&esp;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esp;&esp;院门大开,内知站在门外探看,一见赵启谟回来,急忙高呼:“二郎回来啦”,顿时一窝蜂涌出许多人来。赵启谟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一夜未归,把兄嫂急坏了。
&esp;&esp;赵启世在院中等待,他一身燕居服,今日又非沫日,显然是在宪司那边告假。
&esp;&esp;“我擅自出海,让哥哥担心了。”赵启谟走过去行礼。
&esp;&esp;两位兄弟,相貌有七八分相似,但启世的性情要比赵启谟更严谨几分,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esp;&esp;赵启世见弟弟只穿着褙子回来,遗失紫袍,头发还有些凌乱,不成体统,但他只是淡淡说句:“进去吧”。
&esp;&esp;赵启谟不再多言,跟随兄长,静静回厅堂。此时,早有奴婢去内房通报签判夫人、有奴婢去烧水、去做饭。等候一夜的宅院,又运转起来。
&esp;&esp;“叔叔回来了?”
&esp;&esp;佥判夫人在婢女随同下,匆匆赶来,见到赵启谟狼狈的模样,显然很吃惊。
&esp;&esp;“惭愧,让哥哥嫂嫂担心。”赵启谟起身行礼。
&esp;&esp;“叔叔快去梳洗,有什么事,迟些再说。”
&esp;&esp;佥判夫人见自己丈夫严厉不语的模样,帮赵启谟开脱,又召唤女婢,去服侍。
&esp;&esp;“他自去梳洗,我有话问他。”
&esp;&esp;赵启谟起身离去,赵启世跟上,他这弟弟,听闻在京城便惹过事,起先他这个哥哥也不相信,毕竟启谟平日行事端正,现下他倒是信了。
&esp;&esp;这一跟就跟到赵启谟寝室,女婢帮赵启谟脱衣物,赵启世坐在一旁拿话问启谟:“你那位刺桐友人得救了吗?”
&esp;&esp;想是胡瑾派去通报赵启世的人,早将赵启谟去救李果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赵启世才知道,启谟是为了一位故友。
&esp;&esp;“已救回,胡承信也回来了。”
&esp;&esp;赵启谟自己摘下巾冠,女婢在旁慢条斯理地脱他褙子。
&esp;&esp;“叫李果?可是三年前,你看海大鱼落水,前去救你的邻家孩子?”
&esp;&esp;赵启世听老赵说过这件事,而赵启谟在刺桐友人很少,何况是个伙计,大概就是这个孩子。
&esp;&esp;“是他。”
&esp;&esp;赵启谟不去惊诧兄长知道李果,刺桐生活那段时光,赵爹常提起。甚至赵启世也知道,赵启谟教过这个叫李果的贫家子读书。
&esp;&esp;“好了,下去吧。”
&esp;&esp;褙子已经脱去,赵启谟扯过袖子,不让女婢解他衫子。
&esp;&esp;赵启世眼尖,一眼发现衫子左袖上有血迹,冷冷说:
&esp;&esp;“把他衫子脱了。”
&esp;&esp;女婢听令,加快手中动作,衫子被脱去,呈现绑着细麻布的手臂,那细麻布上还沾有血水。
&esp;&esp;“这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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